理一理,對百姓其實是不錯的,非但不錯,還挺得百姓愛戴,畢竟殘暴也隻是對外敵,官員,宗親貴族。
年年減免賦稅,對百姓也舍得,有什麼饑荒,開倉放糧也絕不含糊,土地貌似也變多了,種地的人也變多了。
他遍遊天下,是眼看著連邊邊角角的村落也有了起色變化的。
衛兵被救了一命,卻也不領情,一邊提□□來,一邊吹哨發令,陳林亮出令牌,“自己人自己人,休要驚擾,發生什麼了?”
那令牌正麵蒼龍入雲,背麵雕刻金麟衛旗。
小兵顧不得行禮,收了纓槍,觀察曠地裡的戰事,目光裡都是憤怒,“界門那邊的大雍人,密謀拿下冀北糧倉,想以此為據,登我大魏。”
麒麟軍驍勇,此一役卻死傷無數,敵軍手裡拿著的銳器,擦了即傷,箭矢穿透盔甲,沒有絲毫停滯阻礙,穿過士兵胸膛,血流染紅了渭水。
連梁將軍,蔡將軍都受了重傷。
如此精兵鐵器,如果不是陛下早料到敵軍先機,在此設伏,將敵軍堵在坪山,冀北十六郡,隻怕早就是遍地死屍,烽火殘垣了。
他是麒麟軍老兵,幾年前打突厥受了傷,換做信令兵,但,也不是完全不能一戰。
衛兵緊緊咬著牙關,片刻後取下頭盔,提槍下哨塔,去支援兄弟們。
陳林目力比尋常人還好,看得變了臉,拽了衛兵一把,“這處高地,視野好,能看全局,你得在這兒防著敵軍有沒有援軍,這個事難道不重要,守著!老夫去。”
衛兵一震,頭腦冷靜了許多,應了聲是,老人家彆的不說,剛才上塔樓這一手,就絕對是高手了。
曠地裡戰事卻起了變化。
一人一騎衝破敵軍軍陣,手中長槍掠過之處,無人生還,大魏士氣高漲,裹著血腥氣的喊殺聲震天,長槍掠過陣前,長馬嘶鳴,槍尖上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分明是敵軍將領。
那敵軍將軍分明是有些武藝的!
離得遠看不清那血流,卻能感受到山脈間蔓延開的澎湃戰意。
衛兵神情激動,“陛下——”
戰局瞬時顛倒了戰勢,大雍士兵逃竄後退,麒麟軍四麵包抄夾擊,取勝了。
打了勝仗,陳林卻也高興不起來,明眼看去,就能看見麒麟軍傷亡慘重,隻怕當年打突厥,也沒有傷亡這麼多的戰役。
並且需得賀麒麟禦駕親征的事,絕不是小事了。
衛兵許久才壓下心中激蕩和興奮,認真觀察四周的情況,發了信令一切正常,並無敵軍增援,這才有空關心老人家背著的東西,“老前輩,可要小的代勞?”
陳林怪叫一聲,打開了繈褓紗籠看看,小寶寶還是在睡,這麼大動靜都沒把她吵醒,怪哉怪哉。
不過睡著也好,這麼血腥的場麵,要是醒著,沒得嚇壞小寶寶。
曠野裡正打掃戰場,陳林撿了幾把什麼大雍軍的兵器看,甩手試了兩下,臉色大變,確實堪比神器。
再看看大魏士兵手裡拿著的,卷口的卷口,斷的斷,對比起來,說是一堆破銅爛鐵也不為過。
手裡的兵刃被一把奪過,隨後被兵丁小心收集到一邊,陳林瞪圓了眼,“老夫隻是看看!”
劉同武見老前輩有些不凡,也沒心情嘲笑老頭多不靠譜才把小孩帶來這裡,略拱了拱手,“這些兵器珍貴,得登記造冊,這裡血腥氣重,老人家還是快些離開吧。”
陳林背著手,氣哼哼的,“彆一口一個老人家,我還幫得上忙!”
這一忙忙到背上小嬰兒肚子發出的咕咕聲驚動了他,天也黑了。
陳林給士兵包紮好,往主帳的地方望了望,那兒依舊有士兵,將軍進進出出,都是急匆匆來急匆匆去,營帳裡點起了燈火,也沒個消停。
陳林隻好洗乾淨手,烈酒裡泡過,樹林裡找一片乾淨的地兒,生火把羊奶煮了,喂給小嬰兒吃,羊奶腥臊,小嬰兒卻一點不嫌棄,咕隆咕隆吃得香。
陳林把瓶口往上揚了一點,嫩竹管子磨圓潤了,倒不會戳到小嬰兒的嘴巴。
就是每次喂小嬰兒,都覺得心裡酸,小丫頭吃飯時常握起的小拳頭,讓他時常有種小丫頭想努力長身體,想努力活下來的錯覺。
唉,陳林一顆千錘百煉的老人心酸透了,抓了條鮮美的魚熬魚羹,一個時辰後又給小嬰兒喂了一次,同樣吃得飽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