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6’為生,‘1’為死(1 / 2)

此時顧西洲已經把廁所的窗戶關上,接著幾個黑影由遠及近, 慢慢地變大, 被顧西洲掐著脖子的沒有臉怪物看向顧西洲, 一雙大眼睛顯得有些委屈,它的同伴正用臉貼著窗戶,但是因為報紙的遮擋, 並不知道廁所裡有人。

猛鬼:是什麼扼住了我喉嚨OAO

“這才乖, 放心,隻要你乖乖的, 問完我就讓你走。”顧西洲聞到濃烈的血腥味,眉頭微挑,淡聲道,“我還會把你的臉找出來。”

猛鬼:“?”

……

房間內房間窗戶上勾勒著兩個人形輪廓, 伏弈然坐在床上用被子裹著自己,背對著身後窗戶上的人影。

大約兩個小時後, 顧西洲滿意地鬆開抓住那隻怪物, 粗暴地將它丟出去的同時,剛剛撞到取代它站在外麵的另一隻無臉怪物, 那隻怪物吼叫了一聲, 想要衝過來——

被顧西洲暴揍過的無臉抓住了它的‘小姐妹’,然後飛一樣的消失在夜色中。

顧西洲離開衛生間出來,此時伏弈然用被子裹住全身坐在床上, 看見顧西洲好像鬆了一口氣。

見顧西洲坐到床邊上, 黑暗中伏弈然一雙黑色的眸子默默看著顧西洲, 直到顧西洲躺回到床上,他奇怪地壓低聲音問道:“喂,你就睡了?”

顧西洲指了指窗戶外的人影,小聲道:“不睡覺做什麼?出去和它們聊天嗎?”

伏弈然裹著被子回頭看了一眼窗戶上貼著的人影,“……”

最後一天。

顧西洲一開門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清香。

他們走進飯廳,就遇見這幾天一直給他們做飯的女人,餐桌上放滿了豐盛的飯餐,比昨天晚飯還要豐盛,伏弈然一屁股坐下,疑惑地女人道:“今天早餐為什麼這麼豐盛?”

大腹便便的女人用帕子擦了擦手,露出一個笑,說,“明天就要祭祖了。”

“哦,”伏弈然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斷頭飯呀,我懂,很人性化嘛!”

司予:“……”

顧西洲:“……”

眾人:“……”

被人攙扶著過來的劉凱聽見這句話身體微顫,臉上的表情笑比哭難看。

吃早飯的時候,氣氛一度很壓抑,顧西洲注意到一旁的伏弈然倒是很輕鬆,旁邊的顧西洲草草吃過早飯,一行人再次進入祠堂。

他們剛剛動手,不出意料裡麵的女人又開始哭泣,天上落針。

昨天消失的男人弄碎的那塊大理石下方的臉,已經不見了,顧西洲明銳得發覺今天哭的女人人數似乎比昨天少一些。

“唉……這次是真的不行了,完蛋了,不虧,我是胃癌晚期,早該死了。”其中一個隊友垂頭喪氣地坐到一旁,顯然已經放棄。

而伏弈然也坐到一旁,單手撐著下顎,看向外麵的天空,還有心情感歎,“你們彆說,天上下針還挺好看的。”

“顧染,你看,那些針在太陽下麵一閃一閃的,像不像星星?!”伏弈然指著外麵的天空,對顧西洲喊道。

顧西洲走到他的旁邊皺眉,看了伏弈然一眼,低聲問道:“你就不害怕嗎?”

伏弈然對他俏皮的眨眨眼睛,道:“害怕呀,可是我知道這裡最少有兩個人可以帶我活著出去。”

顧西洲:“?”

“不過比起另一人,我更希望是你帶我出去。”伏弈然道。

顧西洲:“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西洲看向伏弈然,有些懷疑,難道他昨天聽見自己在衛生間裡對那隻女鬼的嚴刑逼供了?

可是顧西洲再問,伏弈然就不說話了,一雙黑色的眸子隻是看著他微微笑,不再回答顧西洲的問題,自顧自地看向遠處的天空。

就在司予糾結佛像意義的時候,顧西洲對司予道:“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必須站在黑色大理石上才能敲碎其他的大理石,有的大理石下麵應該是沒有臉的,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確定哪些大理石下麵沒有它們的臉!”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司予放下手中的牌匾問道。

“嗯……我昨天睡覺前一直在想,”顧西洲道,“放著佛像的底妝應該不僅僅是限製那些怪物的,同時也是一種提示,佛像的數量不等是有原因的。”

本來低著頭想事的司予側頭看了顧西洲一眼,看似不經意地隨口道:“我也認為那些佛像就是關鍵提示。”

顧西洲看向司予,道:“……我就是打個比方,我們把每一塊大理石看成一個方格子,其中一個方格子上麵有一個佛像代表挨著佛像的隻有一個格子裡有人臉,有三個佛像則代表這塊格子周圍有三個格子有人臉。”

“地上有很多佛像它們之間相互圍成的圈可以相互印證,幫助我們確定大理石下人臉的位置!”

“……”司予看了他一眼,“掃雷?”

顧西洲聽見這句話,微愣一下,昨天他和那女鬼比劃了半天才弄明白佛像的用途,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明白規則,猜都猜了兩小時,結果司予甩了兩個字。

顧西洲仔細想了一下自己和女鬼的交流,司予用掃雷這兩個字沒毛病,剛剛他說的完全換一種說法就是掃雷,“對。”

佛像是掃雷遊戲中的數字提示,埋在地下的人臉是遊戲中的地雷,唯一不同的是踩了地雷不會game over,隻是踩雷的人會死,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把雷挖出來。

司予看了一眼黑色大理石的範圍,找到昨天消失的隊友站的位置,根據周圍的佛像位置來判斷,這一塊大理石按照掃雷規則看,下麵的確是有‘雷’的。

“的確有這個可能。”半晌後司予輕聲道。

看出司予有一點猶豫,顧西洲道:“我來吧,你必須把位置都記下來,你說我動手。”

祠堂內仿佛有成百上千的女人在同時哭泣,淚流不止,顧西洲看向司予,問道:“放心!我們會回去的。”

司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看向外麵的天空,最後勉強點頭,目光落在佛像和大理石上片刻,對顧西洲道:“我記住了,就從這邊開始吧。”

司予指著距離他不遠的一塊大理石,讓顧西洲站上去。

顧西洲敲碎第一塊大理石,沒有事……司予的視線一直在他的身上,接著顧西洲就撬敲碎第二塊大理石,司予一直盯著顧西洲的腳底,確定顧西洲敲碎第二塊大理石沒事後,他長舒了一口氣。

當顧西洲陸續敲碎第三、第四塊後,司予顯然沒有了之前的緊張,他背靠著發出哭聲的牆壁,淡聲指揮著,不過視線還是沒有離開顧西洲。

直到顧西洲敲碎所有的雷,那一瞬間,牆麵上的哭聲戛然而止。

顧西洲抬頭,看見周圍的牆麵慢慢被血水侵染,出現一個血色人形,就和那天劉凱坐到佛像時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些女人們既沒有笑也沒有哭。

沒有臉的女人們離開牆麵,在四人中間穿梭,一直走到顧西洲麵前被敲碎的磚塊,其中一個女人扣下地上的一張臉,它們相互傳遞,直到它們其中一個沒有臉的女人拿到那張臉停了下來,它將那張臉皮攤開在自己的雙手上,接著用手覆蓋在它的臉上。

那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它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接著它的身體就開始如同風化的石頭一樣奔潰、消散。

最後一個無臉女人手裡拿著臉有些猶豫地走向顧西洲,似乎是有些害怕,顧西洲一眼就認出這是昨天晚上被他暴打的那一隻!

它將剛剛拿到的臉皮貼在臉上,顧西洲看見一個溫婉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帶著一種獨特的氣質,她雙眼噙著笑,嘴巴動了動,雖然沒有聲音,但是顧西洲隱約猜到對方的意思。

她在說謝謝。

隨著最後一個‘它’的消散,整個祠堂內頓時寂靜無聲。

站在外麵的伏弈然抓起地上的牌匾,在另一個同伴的幫助下,把牌匾放上去,伏弈然從梯子上跳下來,道:“搞定!”

“這個村裡的人可真是變態啊,把她們臉鑲嵌在地上讓千人踩萬人踏。”伏弈然一臉感歎。

另一人皺眉問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打開門,進去你就知道了。”伏弈然譏笑道,“曆史糟粕罷了。”

說著伏弈然向顧西洲走了一步,對他笑了一下,“下次見。”

顧西洲:“……”誰要見你!

那人聞言,說了聲也是,接著也沒猶豫,他早就想走了,和幾人道了一聲謝謝推開門而去,伏弈然和顧西洲說完話後,沒和司予說話,笑了笑走進門內。

顧西洲和司予還要回去找被留在房子裡的劉凱,所以沒有立即推門離開,兩人回去接了劉凱。

“彆擔心,離開任務世界,你的眼睛應該就沒事了。”司予打斷劉凱的道謝,和顧西洲兩人強硬地將劉凱送進門之後,司予對顧西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先。”

“嗯。”顧西點點頭說,“外麵見。”

顧西洲打開木門,和之前一樣,很快他的意識陷入模糊——

似乎是夜裡,女人被關在一個狹窄黑暗的地方,她看見外麵有道道火光透過紙糊的窗戶透進來,似乎是火把,因為光源有些飄忽。

女人感到極端的恐懼,她在求救,她想從這裡逃出去,可是任由她怎麼掙紮、敲打、求救,外麵的人似乎都聽不見她的聲音,他們根本沒有向這邊走來,反而是越走越遠。

女人使勁地用手指甲扣木板,抓出一條條痕跡,一直到指甲斷裂流出鮮血,她不停掙紮,但是身上的繩索困住了她。

這個故事似乎沒什麼邏輯,顧西洲隻覺得時間似乎被人快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