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1 / 2)

陸清嘉這樣的身份這樣的相貌,用那樣不尋常的態度同人說話,從沒誰能拒絕。

姬玉也有瞬間的恍惚,馬跑得很快,迎麵而來凜冽的風吹得她清醒了一些,她低下頭,抓緊了他繡金的廣袖,恬美的聲音夾雜著幾絲厭煩。

“你說得不對。”她冷淡道,“我是聰明,才不傻。你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還仇恨人族,我若討好你,依然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任憑你的標準評判處置,和現在沒有任何區彆。彆人就不一樣了,至少我和他們都是人族,你麼……”她近乎自語般道,“你連人都不是。幾次看我那麼疼,麻木不仁,毫無憐憫,你這樣的家夥,我也不想討好你。”

陸清嘉攬著她騎馬,好半晌沒說話。

當天色漸晚,馬匹精疲力竭的時候,他才在下馬之前跟她說了一句話。

“你怎知我就真的毫無憐憫?”

他握著韁繩,於半垂的夜幕下冷冷看了她一眼,將馬丟給小二便進了客棧。

他沒有多解釋。

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好似在為自己辯解,又好似不是。

姬玉在原地站了一會,慢慢跟上去。

她走不掉,還不如先跟著,也許他放鬆了警惕,她反而有機會。

月長歌跟在她身後,多多少少聽到了陸清嘉對她說的話。

她若有所思地凝著姬玉的背影,思索著見到她和陸清嘉以來發生的種種,心裡有個不安的猜測,但怎麼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這天晚上,陸清嘉沒和姬玉一個房間。

月長歌有意打探,來找過姬玉一次,見她一個人,稍稍放心了一些。

“我隻是來看你住得是否習慣。”月長歌隨便找了個理由,“既然你還好,那我就走了。”

姬玉看著她的背影,語氣懨懨道:“我們的關係什麼時候好到你會擔心我的住宿問題了??”

見月長歌停下腳步,她散漫道,“你來找你師尊,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不信我在之前那間客棧時說的那些話嗎?那為何還來求證?”

月長歌猛地轉過身,眼神銳利地盯著她:“閉嘴。”

“你叫我閉嘴?”姬玉笑了起來,“你憑什麼?”她上下將她一掃,“說實話,我不怎麼喜歡你,但也還沒有很討厭你。”畢竟你是女主,“但你不要總是來招惹我,我如今處境已經很難了,你真的沒必要把精力浪費在我身上,和你交個實底,你那個好師尊,你當做寶,我卻唯恐避之不及。”

月長歌皺起眉,想說什麼,姬玉沒給她機會。

“再重複一遍,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要報仇去找妖獸,要搞師徒戀去找你師尊,我巴不得離你們遠遠的,彆再來煩我。”

狠狠關上門,姬玉的一舉一動,真實得讓月長歌很難去懷疑她的話。

她因“師徒戀”三個字心情複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悶頭離開了。

另一間房裡,陸清嘉站在窗前,窗戶開著,月光投射進來,籠罩在他金冠白衣之上,說他恍若謫仙,都是輕慢了他。

客棧走廊裡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回憶著姬玉說話的語氣和她的措辭,不知怎的,他想到了那不眠不休抵死纏綿的七天七夜。

眉心金紅色的鳳翎閃了閃,陸清嘉仰頭望月,突然冷冽一笑,揚起一道炙熱的火焰投向高掛夜空的孤月,那月色晃了晃,一片烏雲劃過,它迅速藏到了雲後。

次日傍晚時分,他們終於到達了界門。

蜀山派弟子和他們前後腳趕到,除了他們,還有一些其他宗門來凡界曆練的弟子。

陸清嘉會出現在這裡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隻看他眉心的鳳翎眾人就能確認他的身份,更不必提他絕世的風姿和溫文又清寒的氣質。

他站在那,其他人會下意識躲得很遠,好像靠得近一點都是對他的不敬。

陸清嘉毫不在意那些人,他開了界門,帶著姬玉和月長歌過去,半點餘光都沒施舍給那群豔羨仰慕的人族修士。

自昨日開始姬玉就很乖,不言不語地跟著他,他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不需要他費心用什麼言靈術。

陸清嘉也不點破她故意裝乖,若他一個人,化作原形回仙宗就是了,但身邊還有個底細沒摸清的徒弟,以及……麻煩至極的姬玉。

“可會禦劍?”想了想,他轉眸問月長歌。

月長歌點頭道:“會的,隻是還操作得不太好。”她有些臉紅。

陸清嘉看了一眼她那柄古怪的短劍,他很討厭那把劍,它的氣息與他相斥,雖然還沒真正查看,但他已經差不多猜到那是什麼製成的了。

再看看月長歌,一個練氣二層靈根混雜的小女孩,眼神天真無邪,一副對他信任有加的模樣,這樣一個人,是怎麼拿到這把劍的?

若有所思了一會,注意到月長歌被他看得赧然不已,他慢慢收回視線,瞟了姬玉一眼。

這一看,就發現姬玉正眼巴巴看著蜀山派弟子的方向。

藍雪風穿著藍白色的道袍,正抽出流雲劍,準備禦劍離開。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望過來,風吹起他蒙眼的白綢,他蒼白病態的唇動了動,好像說了什麼,姬玉不自覺往那邊走了一步,很快被一道炙熱的罡風擋了回來。

她垂下頭,不去看陸清嘉,掩在衣袖下的手緊緊握著拳頭。

“你自己禦劍。”陸清嘉隨手給月長歌的劍施了個法術,“它已經知道仙宗的位置了。”

月長歌看了看姬玉,忍不住問:“那師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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