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開開心心地回家了。
一回家, 他就張開懷抱想要去抱赤鬆流。
赤鬆流嫌棄地避開:“去洗澡。”
太宰治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赤鬆流並不想沾灰。
太宰治不以為意,他繞著赤鬆流轉圈子, 興高采烈地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我贏了一次,我很想向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悅之情!”
赤鬆流額頭跳出一根青筋。
他自然明白所謂贏了一次是指這次拿到的藍寶石是假的。
太宰治似乎沒看出赤鬆流生悶氣,他繼續旋轉跳躍,像是在墳頭蹦迪一樣美滋滋地說:“而且這次一把贏了兩個人,真是太讓我開心了。”
太宰治突兀停在赤鬆流麵前,他目光灼灼地去看赤鬆流, 鳶色的眼眸裡倒映著赤鬆流的身影。
黑發青年放慢語氣, 刻意挑釁:“可惜不能看到他們慍怒的樣子,就著這樣的佳肴吃飯,我覺得今晚可以吃下兩倍的飯量哦!”
赤鬆流握緊了拳頭, 他真的很想一拳頭砸下去。
費奧多爾的行動失敗, 這件事其實在赤鬆流的預料之中。
韋伯擁有鑒識眼, 能一眼看透他人的本質, 這在時鐘塔高層幾乎是人所共知的事。
如今韋伯是時鐘塔的管理會代表,他天天和太宰治打交道, 赤鬆流不信太宰治不知道韋伯的特性。
韋伯還和赤鬆流是朋友,赤鬆流都拜托費奧多爾幫忙了,他當然還會找韋伯。
但赤鬆流還是給費奧多爾發消息了。
這會導致兩個結果。
第一個結果,果戈理什麼都沒拿到;第二種, 果戈理真的從太宰治的身體內拿到了藍寶石。
前者說明韋伯推測錯誤, 太宰治沒有將藍寶石帶在身邊,而是放在了彆的安全的地方。
後者說明韋伯推測正確,太宰治的確將藍寶石留在身邊了, 但他算到了韋伯的觀測,所以臨時用了假寶石。
而最終通過這次試探的結果,赤鬆流得到了兩個對他非常有利的信息。
韋伯的觀測對太宰治有效,且信息是真實的,以後韋伯說的任何關於太宰治的消息,赤鬆流都可以直接采納,這能省事不少。
太宰治故意用假寶石騙人,正常人都會覺得太宰治已經想到了【寶石在他身上】這個可能,從而斷定寶石不在他身上。
可太宰治很可能利用燈下黑原理,反而從此以後攜帶真寶石。
這才是赤鬆流給費奧多爾傳消息的真實目的。
對赤鬆流來說,機會隻有一次,他必須趁著真寶石就在太宰治身上的時候,一擊必殺,奪回寶石。
所以最初赤鬆流知道寶石是假的後,他的心態很平穩,甚至有點高興。
隻是當太宰治真的站在他麵前蹦來蹦去,一副開心雀躍的樣子,赤鬆流又的確生氣了。
主要是吧,太宰治這犯賤的樣子真的超級欠揍,好想揍他。
然而對上太宰治那雙鳶色的眼眸,赤鬆流又有些啞然。
因為太宰治是真的真的真的很開心,那種純然的喜悅和獲勝的快樂太純粹了,甚至彌漫開來,連帶著赤鬆流都能感受到那種歡喜。
赤鬆流本來握緊的拳頭又鬆開了,他猶豫了一下,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那麼,恭喜?”
太宰治怔了怔。
赤鬆流這反應完全超出韋伯說的魔術師和普通人的二選一的範疇啊!
他鼓起腮幫子,不滿地說:“為什麼這麼說?”
赤鬆流翻了個白眼:“遇到開心的事當然要同喜同樂吧?恭喜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難道你在期待我揍你?”
太宰治連聲咳嗽。
赤鬆流轉身朝著廚房走去,他擺擺手:“去洗漱吧,難得你高興,今天吃蟹。”
太宰治先是怔了怔,隨即不可置信地說:“你買螃蟹了?”
“我找了倫敦的日料店,和店長【協商】了一下,從他們家分了一些空運過來的北海道螃蟹。”
赤鬆流不負責任地說:“對方說是昨天清晨捕撈的,今天空運過來,我也不確定是否合你口味,萬一味道不對不許抱怨。”
太宰治聽後反而有些小心翼翼的,他湊到廚房門邊,小聲說:“你怎麼想起買蟹了?”
想想之前的待遇,再看看今天的螃蟹,太宰治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反而有些慫。
要知道太宰治剛在襲擊事件中涮了費奧多爾和赤鬆流兩個人!
結果赤鬆流不僅不生氣,還給他做螃蟹吃?
天要下紅雨了!
赤鬆流係圍裙的手頓了頓,眼神有些飄。
研究寶石劍真的很費錢,各種咒體、寶石、材料的價格節節攀升,隻是短短半個月,數百萬美金已經人間蒸發了。
赤鬆流算了算賬單,難得良心有點痛,如果用他自己的錢,他絕對不會這麼大手大腳。
考慮到太宰治提了好幾次想吃螃蟹,赤鬆流糾結許久,還是決定買一次螃蟹做做試試,如果太宰治覺得不好吃,那以後正好不用做了。
但他當然不能直接對太宰治說:我花了你好多錢,良心不安,決定給你這個雇主改善夥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