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鬆流沒有立刻下車,他熄了火,沒有開車內燈,夜色深沉,車裡沒有一點光。
赤鬆流問太宰治:“你還要去嗎?”
太宰治看赤鬆流,似乎想要看穿這個人心裡在想什麼。
然而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太宰治什麼都沒看到,隻能通過四周環境,看到赤鬆流那模糊的身體輪廓。
許久後,太宰治開口:“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似乎一直沒問過你,異世界的你,為什麼會去參加聖杯戰爭?”
赤鬆流能和費奧多爾達成共識,一定有根本性的原因。
太宰治覺得自己忽略了這個問題,真是太不應該了。
赤鬆流的語氣有些喟歎,有些悵然。
“……因為在我的認知裡,這個世界是扭曲的,到處都是謊言和欺騙,我想要改變魔術師們的認知和想法,我想要糾正魔術師的思想,換言之……”
“我希望魔術師回歸為人,而不是神秘。”
“我想要借助聖杯達成這個理想。”
一瞬間,太宰治腦海裡浮現了費奧多爾的理想。
——【我希望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異能力者。】
他倒吸一口涼氣,神色怔忪。
怪不得赤鬆流會和費奧多爾談合作,原來這倆人有著相同的理念啊!
“但我放棄了。”
赤鬆流來了個大喘氣,他徐徐道:“異世界的我邁出了那一步,結果世界毀滅了,我深陷荊棘和苦難,磨平了棱角,成了一個努力活著的人。”
“所以當異世界的費佳想要毀滅世界,異世界的我會阻止他。”
“這個世界被你拚貼了起來,世界煥發出新的神秘和力量,費佳的做法其實是螳臂當車。”
赤鬆流輕聲說:“我相信他也知道這一點,可他還是去做了。”
“排除一切不可能,餘下的是真實。”
“就如你曾經為了尋求一死而跑到我麵前,費佳除了這個理想,他找不到存在於如此混亂世界的理由。”
“在東半球是白晝的時候,西半球為黑夜,我們在陽光下生活的同時,我們同樣沉眠如死。”
說到這裡,赤鬆流又低低地笑了:“懂了嗎?儘管我放棄了,可我還是想看看,費佳能為這個理想做什麼,以及他能做到什麼地步。”
太宰治聽後沉默良久。
赤鬆流的魔術是喚醒,他的目光在已經消失死亡的過去,並在其中尋找生的意義。
費奧多爾注定要走一條死路,所以赤鬆流才會想要知道,這條死路的儘頭是否有其深刻意義,也許最後時刻迎來生機呢?
太宰治長出一口氣,他緩緩說:“原來如此,我和你去地下靈墓。”
赤鬆流怔了怔,他有些驚訝地說:“為什麼?我以為你要留在上麵對付費佳。”
太宰治冷哼了一聲:“那隻老鼠有目標,我也有自己的目標。”
費奧多爾為了理想而在倫敦攪風攪雨,他太宰治呢?彆搞錯了!他才不是為英國鞠躬儘瘁的,他是來談戀愛的!
之前赤鬆流專注於拿魔術刻印,他成功了,自己也要向赤鬆流學習,不能本末倒置了。
想到這裡,太宰治冷不丁問赤鬆流:“你之前說知道我想要什麼,你說說看,我想要什麼?”
赤鬆流忍不住微笑起來。
太宰治拋棄了橫濱的安定和倫敦的布局,說要和他一起去旅遊。
在赤鬆流看來,這已經是最明顯的回答了。
赤鬆流語氣輕快地說:“因為愛情吧。”
太宰治的眼睛微微睜大,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啊?”
下一秒,赤鬆流打開車門,砰一聲關上,起身走進公寓。
太宰治忙不迭下車,他追著跑了幾步:“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赤鬆流推開門,他一臉無辜地比劃了一下手機。
“織田作在聊天室和我說的,他說特務科最近瘋傳你在談戀愛,還說是尾崎紅葉專門遞的消息?”
太宰治表情微變,他正要說什麼,緊接著赤鬆流就換了話題。
“晚上要吃什麼?”
太宰治一噎,他陰森森地說:“蟹肉罐頭。”
赤鬆流:“好啊,正好燉個蟹肉火鍋。”
太宰治怔了怔:“你提前準備了?”
赤鬆流的回答非常完美:“是呀,中也昨天就提醒我說你今天回來了。”
赤鬆流對太宰治笑了笑,他換了衣服,腳步輕快地去廚房了。
太宰治將圍巾和黑色風衣掛在衣架上,他橫在沙發上,心裡難得有些舉棋不定。
赤鬆流知道自己喜歡他嗎?
太宰治覺得赤鬆流是知道的,但這種事總不能直接問啊!
想到這裡,太宰治拿出手機,決定找自己的感情顧問。
to韋伯:【維吉萊爾知道我喜歡他嗎?】
to韋伯:【10w英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