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8章 平亂之始(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7280 字 3個月前

() “欺人太甚!”

蘇祁邑離邛都不遠,冬逢很快就接到鬼王之命,一下子就暴跳如雷。

越早在幾百年前就被漢人立郡沒錯,但從來都是夷人多於漢人,一百多年前更是與漢地斷了大部分聯係,漢人朝廷隻留下名義上的管轄。

跟著高定起兵反漢十餘年,冬逢更是堅定了這一種信念:漢人好麵子,隻要表麵上給個降表,實際上最後還是由自己說了算。

更何況這幾十年來,聽說漢人自己都戰亂不休,哪有精力來管他們?

哪知這鬼王一來,開口就讓自己交出李求承,同時還要讓自己的部族移風易俗,遷到平地,直接成為漢人皇帝的子民!

真要交出李求承,那他這個部族君長還有什麼威信可言?這一招,根本就是瓦解人心,殊是險惡無比。

更彆說是讓自己的部族遷入平地,受其管轄,這委實是要斷絕了自己的根基啊!

“阿兄,我打聽清楚了,那鬼王對外宣稱說是帶了三萬人馬,但實際不過五千漢軍。我們未必沒有一拚之力。”

冬隗渠長得矮小而凶悍,對著冬逢說道。

“怎麼說?”

“我們本部有二千戰兵,若是再加以征集,少說也能到三千。阿兄乃是旄牛大王之婿,旄牛大王定不會坐視不理我們部族被滅,旄牛部有數千戶,少說也有五六千戰兵。”

“北邊還有捉馬部,驍勇無比,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屈服於鬼王的淫威,捉馬部族不拘男女老少,人人皆有戰馬,當初就連那漢人的丞相都沒有輕易去惹,此又是一處兵馬。”

“再加上南方定縣的豪帥狼岑,雖表麵臣服那鬼王,但我素知其人,向來甚有野心,且其部族霸占定鹽池已久,漢人來此,又豈會讓他一直這般下去?想來定是要收回鹽池的。”

“到時隻要我們對其說明利害,他定會響應。如此算起來,我們所能集結的戰兵,不會少於一萬五千,乃是那鬼王兵力的三倍之多。”

“到時我們攻其腹心,旄牛部捉馬部從北而來,狼岑自南而至,想那鬼王,三麵受敵,又如何能抵擋?到時若是他識相,自會退出邛都,若是不然,定叫他像那龔祿一樣,有來無回。”

聽到冬隗渠這番話,冬逢大叫一聲:“好!”

他知道自己的阿弟向來多謀,當初高大王死後,也是阿弟勸說自己暫時向漢人丞相臣服,說漢人大軍定不會在此處停留太久。

果不其然,漢人大軍僅僅是停留了兩個多月就南下,隻留了少量兵力,然後自己糾集了高大王舊部,再次反漢,漢人一時不備,又不得不退出了越。

若是再給自己三四年時間,就算成不了高大王那般的人物,少說也能控製住邛都一帶,成為越第一大部族。

隻是沒想到漢人竟然不死心,又重派了大軍前來。

要說冬逢心裡不恐懼,那就是假的,畢竟漢人的威風,從幾百年前就已經開始在越流傳。

但若說是恐懼到甘心按鬼王所說的去做,那卻也未必。

越漢地之間的官道已隔絕百餘年之久,特彆是這十多年來,越早就是夷人的天下,哪有漢人什麼事?

所以讓他上降表表示臣服可以,但漢人想要讓他完全聽話,那卻是不可能的。

“如今我們不如暫且先再上降表,說是聽從鬼王方令,準備整族遷移,以拖延時日。另再派人前去知會旄牛部捉馬部及定豪帥,約定日期,一齊攻打邛都。”

冬隗渠又建議道。

“此言大善!那就依你之計而行。”

冬逢大喜道。

建興四年三月,越太守孟琰率二千人馬沿孫水平原北上,討伐闡縣的捉馬部。

馮永同時以鬼王身份傳令四方,號夷人部族頭目,不分大小,皆來邛都,以商議治理越之策。

特彆點出蘇祁邑的東渠部,勒令三日內必須交出殺害前任越太守的凶手李求承,冬渠部君長須親自到邛都領罪受罰。

一時間,越震動,蠻夷皆是驚疑不定。

東渠部君長冬逢驚懼而上表,言願舉族遷於邛都,隻求能寬限些時日,以聚族人。

馮永許之,但仍令必須限期交出李求承,冬逢沒想到馮永竟是這般急迫,見不能欺瞞拖延時間,便立刻舉族而反。

馮永令鄂順率高定舊部五百人為先鋒,以張嶷為主將,黃崇、王訓為副將,率二千人赴蘇祁邑討伐冬渠部。

冬逢令人於山間扼要之處立石門,同時多儲巨石。

鄂順率人猛攻,奈何山路坎坷,無法展開隊形,山上石頭滾滾而下,不少人被砸得粉身碎骨。

鄂順無法,隻得暫令停止攻擊,同時派人往山上警告夷人。

“你等守得了一時,能守得一世嗎?鬼王親臨,傳令四方,唯有你們違反不聽,到時張將軍大軍一旦部署完畢,將會全部誅滅你們,到時候你們後悔也來不及了。”

“若是在大軍攻打之前及早醒悟回頭,鬼王還能網開一麵,教會你們耕種,從此安居樂業。”

鄂順本是高定手下第一猛將,如今再以鬼王之名恐嚇,冬渠部頓時人心惶惶。

果不過兩日,張嶷率軍到來,山上的夷人一見漢人大軍到來,更加恐慌。

夜裡有頭目偷偷下山投降,並告之其他路徑。

張嶷大喜,親自挑選精銳,繞山而行,與鄂順黃崇王訓前後夾擊。

冬渠部本就人心浮動,如今突然背腹受敵,一下子就嘩然大亂,大部投降,少數逃往深山。

大頭目李求承欲逃不得,被生擒而歸,君長冬逢亂軍中被殺,唯有其弟冬隗渠率親信逃往西邊,張嶷令鄂順所部進入山林追擊,同時派人向邛都報信。

邛都城邊上,馮永正叉著腰站在殘破的城牆前,盤算著如何才能儘快地把這個城池重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