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征遼(2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202 字 3個月前

此時軻比能正召集各部落,準備東征。

泄歸泥借此機會召集族人,不為軻比能所疑。

待召集畢,卻是帶著部眾掉頭西逃。

事實上,軻比能雖說是殺了扶羅韓,但為了安撫其遺下的部眾,卻是對扶羅韓之子待之甚厚。

草原上的廝殺,本就是今天你殺我,明日我殺你。

子殺父的也不是沒有。

就如當年的冒頓,就是殺父自立。

更兼軻比能本是小種鮮卑,隻因勇猛善戰,公平公正,這才被推為大人。

在誓盟時殺了扶羅韓,已是失了公信。

若是再無故殺其子泄歸泥,毫不掩飾自己吞並扶羅韓部眾的目的,那就真是要大失人心了。

所以他厚待泄歸泥,隻是為了讓其部眾歸心,隻待日久,再徐徐並之。

且看到泄歸泥領部眾歸己,平日裡也是聽話,軻比能隻當得計。

故當他得知泄歸泥率眾西逃欲歸步度根的消息,就如是被一記悶雷砸頭上,眼前直冒金星。

“逃了?怎麼會逃了?!”

軻比能抓起頭上的氈帽,一把砸出去,露出滿頭的小辮子。

狂怒的他,梳在後頭的小辮子甩了起來,如同一窩小蛇在空中亂舞。

隻是他終究也算是一方雄主,雖是狂怒,但仍能很快冷靜下來:

“查清楚他是從走哪條道逃的了嗎?”

“稟大人,已經查清楚了。”

“立刻召集本部精騎,隨吾追賊!”軻比能咬牙切齒道,“泄歸泥小兒,若是被吾擒之,必梟其首而製骨杯!”

幽州的王雄,早就派出了探馬,時刻注意著北邊的消息。

待探馬回報塞外胡人西邊有異動時,他不禁拊掌而大笑:

“吾計成矣!”

高興之下,王雄又吩咐道:

“來人,拿吾請帖,去請韓龍。”

若是沒有韓龍的提前報信,隻怕這一次,自己就要被動了。

誰知派出去的下人回來後,卻是給王雄稟報了一個讓他意外的消息:

“回使君,韓壯士已離開幽州矣!”

“可知彼往何處?”

“聽鄉人言,或往並州,或去關中,甚至可能去涼州,多是往胡人聚集與豪俠出沒之地。”

王雄聞言,倒也不意外,隻是歎曰:

“惜哉,韓遣勇這等壯士,竟不為吾所用……”

建興十年九月,軻比能因泄歸泥的叛逃,不但欲東征吞遼東鮮卑以壯其眾的計劃落空。

而且泄歸泥帶走了不少部眾,軻比能部族反而被削弱了。

一封書信解決了眼前的軻比能之患,王雄便領著已經召集完畢的幽州兵馬,準備向遼東進發。

哪知天公不作美,前方很快傳來消息:遼東秋日連降大雨,道路泥濘難行,且遼水暴漲,無法渡水。

王雄不得已,隻得緩行,又派人前往青州,探問走海道的田豫的情況。

誰知田豫這邊也是不順利。

青州本是有個都督夏侯楙,隻是曹魏夏侯三家,先後皆為曹叡所忌,故如今夏侯楙已被召回洛陽。

田豫本就是被王雄排斥出幽州,不得已到汝南任太守。

現在曹叡讓田豫以太守之位統青州諸軍,又是以小統大,如何能讓青州各位大佬服氣?

特彆是青州刺史程喜,心裡更是忿忿不平。

田豫到領軍到青州後,除卻能號令自己所帶過來的汝南之兵外。

青州諸軍在程喜的唆使下,對田豫的軍令多是陰奉陽違,行動遲緩。

青州本就是沿海,按理來說,舟船當是早就準備好的。

但在程喜的暗中阻撓下,田豫整整延誤了一個月,這才準備妥當。

而且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此時的海上風高浪急,根本無法渡海。

幽青州皆不利往遼東的消息同時傳到了曹叡的耳裡,在確認實際困難之後,曹叡隻得下詔,暫停征遼。

當然,魏國第一次征遼的有始無終,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至少知道了征遼的困難,以及所要做哪些準備。

青州成山,一個發須皆白的老將,正在舉目遠眺。

成山,又稱“朝舞”。

始皇帝東巡到此,駐成山而望東海,恍惚間見到了傳說中的仙山,後稱成為為“天之儘頭。”

此山三麵沿海,一麵接陸,與遼東隔海相望。

從這裡乘船出發去遼東,最是便利。

後漢武皇帝又在成山建了樓觀,方便觀海。

老將軍現在正是站在樓觀上,眺望成山四周。

一個中年漢子站在他身後,問道:

“大人,陛下已經詔令我等暫停伐遼,我們還在這裡做什麼?何不歸汝南?”

他一邊虛扶著自家大人,一邊麵有不平之色,語氣中還帶著忿然:

“留在此處,白受人之氣,若不是大人有陛下所賜符節,我們自己軍中,怕是連糧草都湊不齊!”

老將軍正是汝南太守田豫,他身後的中年漢子,乃是其子田彭祖。

聽到兒子的話,田豫沒有回頭,僅是淡然一笑:

“吾豫州汝南太守之職,督青州之軍,軍中諸將,不服我很正常。”

“況軍中以軍功為先,如今吾領諸軍又無功,怕是此時諸人心裡是要笑話我呢。”

田彭祖於是又重複問了一遍:“那大人為何還留在此處?何不早日歸去?”

田豫仍是沒有回答,僅嗬嗬一笑,臉上神色卻越發沉靜。

他指了指對麵海上,問道:

“你可知對麵是何處?”

田彭祖毫不猶豫地回答:“自是遼東。”

他順著自家大人所指方向看去,但見海麵上霧蒙蒙的,高高的海浪,如同一頭頭怪獸,不知疲倦地衝擊著岩石。

即便是站在成山的樓觀上,也能聽到擊鐘敲鼓一般震耳響聲。

疾烈的海風吹來,讓他不由地又伸出手,想要扶住自家大人。

風急浪高如此,真要敢此時渡海征遼,怕是沒見到遼東,就先喂了海裡的魚。

“是啊,風急浪高如此,即便吳人擅舟船,隻怕亦難安然行船於海上吧?”

說到這裡,田豫的目光越發地深邃起來:

“到時他們隻能沿海岸行船,才不致被海浪所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