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大手筆(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3620 字 6個月前

鎮守河東的薑維彆的不說,在軍事上還是可以讓馮君侯放心的。

又有熟知河北之地,被河東世家豪族視為惡狼的石苞輔佐。

再加上涼州參謀團幫忙推演戰略勢態。

想來就算是對上司馬懿,至少也可以撐個半年數月。

隻要河東這個戰略要地不失,那麼就可與並州互為援助,同時還可屏護關中。

這就是為什麼馮君侯一定要對河東先洗蕩一遍再進行治理,還把涼州軍主力,以及最看好的薑維放在河東的原因。

相比於有涼州軍主力駐紮的河東,並州就顯得有些不太受重視。

駐紮並州的人馬,一部分是馮君侯當年麾下的前身舊部也就是王平所領的部營。

還有一部分是有類涼州軍的預備役,義從胡騎,同時也是劉渾所領的部營。

最後一部分,則是鄧芝從隴右調過來的隴右軍。

這三部人馬同守並州,說是雜牌軍也不為過。

不過這也符合大漢數百年來的固有做法。

畢竟並州這種苦寒之地,又是漢胡雜居。

故而治理並州的第一要務,就是不管是用鎮還是用撫,都須得讓胡人不要鬨事,擾亂邊境,乃至劫掠內地。

說白了,就是隻要能讓胡人馴服聽話,那就算是治理成功。

匈奴之後,唯一一個能統一北方草原,對大漢造成嚴重威脅的鮮卑首領檀石槐,死得有些早。

檀石槐之後,最有出息的軻比能,先是被魏國連續擊敗。

後又被馮鬼王所陰,整個部族都成了支撐涼州軍千裡躍進的糧草。

如今北方草原部族,七零八散,彼此之間還要互相征伐不休。

除了極個彆的大部族還偶有膽子起了南下劫掠之心,剩下靠近關塞的胡人,能夠做到不入塞歸順就算是骨頭夠硬。

所以彆看並州守軍,雖非精銳,但亦足以鎮守並州。

而且他們主要防的,其實是東麵的幽州魏軍,而非北邊的胡人。

得知馮君侯來到並州巡視,並州刺史鄧芝,親自出城迎接:

“並州刺史鄧芝,拜見鎮東將軍!”

馮君侯“哎呀”一聲,連忙翻身下馬:

“怎麼能當得起鄧叔父如此大禮?折煞小侄真是折煞小侄了!”

興漢會十大龍頭之一的鄧良正是鄧芝的兒子。

現在正在南中那邊清查興漢會分部呢。

再說了鄧芝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朝中老人,資曆輩分比馮君侯少說也要高出一輩。

人家可以做出這等低姿態但馮君侯可不敢就硬接這個待遇。

聽到馮君侯喊自己“叔父”,已是年近花甲的鄧芝臉上都快要笑成一朵菊花了。

所謂心狠手辣小文和那都是對外人來說的。

馮小文和可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人。

放眼整個大漢,有出任刺史的人可能有不少。

但能實任的,眼下也不過三人而已。

自己恰好是其中之一。

而馮賢侄,正是舉薦自己的人。

“末將王平、劉渾拜見君侯!”

跟在鄧芝身後的王平與劉渾在馮君侯與鄧芝見過禮之後連忙也跟著站出來齊聲說道。

“快起來吧,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這麼多禮。”

馮君侯看看二人,再環視一周,突然有些意得誌滿地哈哈大笑起來。

馮君侯這一笑引得鄧芝王平等人皆是愕然。

“君侯為何如此高興?”

馮君侯並指成駢,指了指四周笑曰:

“舉目而望,皆是故舊心中如何不高興?”

他嘴裡這般說,心裡想的則是:

鄧芝是鄧良的大人王平是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劉渾以前還是自己的長隨。

興漢會如今又得到朝廷的允許,可以在並州跑馬圈地。

此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皆備,這煤鐵大業,何愁不成?

到時長則十年,短則數年,彆說是什麼司馬懿就算是再加上一個陸遜,又有何懼?

他越想越是高興,所以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眾人如何知曉馮君侯心裡的想法?

隻道他真心高興是與故舊重逢,皆覺得君侯顧念舊情心裡亦是跟著高興。

鄧芝拈須而笑:

“維哲在給某的來信中,稱鎮東將軍為兄,言語之間,常以興漢會的兄弟之情為豪。”

“如今看來,鎮東將軍確實是重情重義之人,看到維哲如此有眼光啊,吾心甚慰!”

看看,什麼叫語言的藝術?

當年丞相派鄧叔父去東吳,重新聯盟,不是沒有道理的。

馮君侯靦腆一笑:

“鄧叔父,你就不要再說什麼鎮東將軍啦,你都說了,維哲稱我為兄,那你就應該稱我為侄嘛。”

“那某就鬥膽托大,喊鎮東將軍一聲賢侄?”

“鄧叔父!”

“哈哈哈!”

“城中已備下酒席,賢侄請。”

“不敢不敢,鄧叔父乃長輩,鄧叔父先請。”

看著馮君侯的微笑謙恭模樣,實是讓人有一種君子溫潤如玉的感覺。

鄧刺史心裡不由地感慨:

有人言馮賢侄心狠手辣,有人言其深謀遠慮,更有人稱之為鬼王,如今看來,此等風評,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隻是在入城前,鄧刺史看了一眼馮君侯身後那一大幫大大小小的部族頭目大人,心裡就是有些抽抽。

並州本就苦寒之地,再加上又是剛經戰亂,好不容易才勉強安定下來。

如今數萬胡騎再歸並州,如何安置還是個大問題啊!

懷著有些憂慮的心情,鄧芝與馮君侯一起進城入席。

酒席上的酒菜倒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特色。

牛肉羊肉雞肉都是有的,但除了馮君侯關將軍等幾人的案桌有新興的菜式:炒菜。

剩下的人裡,基本都是傳統的做法,烤,煮,燙,蒸。

花樣挺多,但味道肯定是不敢恭維。

反正看到這些傳統菜樣,勾起了馮君侯穿越過來時的吃食恐懼症。

就連酒,也是馮君侯關將軍等人麵前擺了幾壇蜜酒。

其他人,全部是濁酒。

若是換了吃慣了炒菜的人過來,隻怕難以下咽。

不過幸好馮君侯這一回帶過來的人,大多都是胡人渠帥。

彆看這些菜在馮君侯眼裡,隻配喂豬。

但在並州胡人的眼裡,那可就是大漢的精美飯菜。

除了像劉豹劉猛喝過烈酒蜜酒的極少數人,剩下的胡人渠帥,看到那濁酒,那都是兩眼放光。

看著外邊的胡人放開了大吃大喝,就連劉渾這個匈奴小王子,都覺得自己的族人有些丟人。

隻是看到君侯麵無異色,沒有不快,他也隻能是默默地彆過頭去,儘量不去看外邊。

大概是不想讓外頭的喧鬨打擾到馮君侯,鄧芝示意把簾子放下來。

如此一來,不但聲音小了許多,同時還遮擋住了內外的視線。

馮君侯挾了一口菜嘗了嘗,就放下箸筷。

炒菜也炒得有些差了,又老又硬,沒有入味。

舉起耳杯輕飲了一口蜜酒,然後看向鄧芝:

“鄧叔父初任並州刺史,這幾個月來,諸事可還順利?”

“嗐,大亂初定,哪有什麼順利不順利的?要說順利啊,並州的賊人倒還真是沒有多少。”

“但要說不順利啊,這並州百姓吃的穿的,大軍所需物資,哪一樣不是要錢糧支撐?”

鄧芝倒也沒有跟馮君侯講那些客套話,他指了指案桌上的酒菜:

“賢侄也看到了,就這些菜,已經算得上是並州官署最好的酒菜了,可不是我這個當叔父的不給賢侄臉麵。”

“而是這並州的府庫裡,實在早已空空如也,就連辦個酒席,都要叔父自個兒掏腰包啊!”

並州的情況,馮君侯當然知道。

如果說,軻比能的部族,是支撐涼州挺進並州的糧草。

那麼支持大軍從太原南下河東的糧草,有相當一部分是李憙親自一個郡縣一個郡縣去跑收上來的。

“敢情這一頓酒席不好吃啊,叔父這是要跟我哭窮呢?”

馮君侯笑著搖了搖頭:

“叔父前些年也是鎮守隴右的人物,想必也清楚,去年這一場大戰,基本已經耗儘了大漢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錢糧。”

“現在我還在為怎麼恢複關中生產弄得焦頭爛額呢,最多最多,我也就是能向朝廷申請,免去並州三年的賦稅。”

“除了軍吏的必要開支,朝廷是真擠不出多餘的錢糧了。”

鄧芝知道馮君侯說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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