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人心崩析(1 / 2)

蜀漢之莊稼漢 甲青 10251 字 3個月前

大約今天真的是個好日子吧。

不但司馬師娶親,夏侯楙也在自家府上開了個小型酒宴。

雖然宴席上就他一個人,再無他人同飲,但這並不妨礙他自飲自樂。

沒有客人不要緊,但有府上的美伎陪著啊。

但見絲竹亂耳,輕紗飛舞十來個歌伎正翩翩起舞。

虹彩繽紛底緞帶之下,時不時地隱隱露出精光白大腿,猶如水汪汪底花,又似花瓣裡花蕊。

每個歌伎都帶著豔麗動人的笑臉,嫵媚地看向坐在主位的夏侯楙。

夏侯楙眯起了雙眼,搖頭晃腦,也不知是酒醉人還是色迷人。

當年他鎮守長安時,就在府上多蓄伎妾。

清河公主正是因此而大是嫉恨,聯合夏侯楙的幾個兄弟欲構陷夏侯楙。

夏侯楙後來雖僥幸逃過一難,但也與清河公主徹底鬨翻。

現在兩人雖名為夫婦,實則是老死不相往來。

兩人分居以後,清河公主有樣學樣,開始養起了麵首。

而夏侯玄也樂得無人打擾自已蓄養家伎,更加變本加厲培養自己的愛好。

就在這個時候,但見有一個下人小跑上來,對著夏侯楙稟報,隻言夏侯威來訪。

原本似有半醉的夏侯楙一聽,臉上現出驚喜之色,立刻起身,親自前去把夏侯威迎接入內:

“吾正發愁到哪裡尋人與我一齊同樂,沒想到季權你就過來了莫不成是從外頭聽到了歌舞之聲?”

他一邊哈哈大笑,一邊示意侍女給夏侯威倒了酒。

夏侯威沒有舉起酒杯,反是看了一眼仍在下邊跳舞的家伎。

夏侯楙一看頓覺有些無趣,但終是揮了揮手。

等樂女舞伎都退下去以後,夏侯楙自顧自地舉杯獨飲。

鼻子眉頭眼睛皺起一團,然後再全部放開,砸了砸嘴,歎息般地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啊”聲,最後呼出一口酒氣。

“西邊過來的好酒呢,整個洛陽估計也沒幾家有這個酒,你確定不來一杯?”

夏侯楙晃了晃空了的酒杯,問道。

夏侯威搖了搖頭,本是不想飲,但他又似有心事,手頭卻是不自覺地拿起酒杯,舉杯一飲而儘。

“喛!這就對嘍!”

夏侯楙一看,頓時眉開眼笑,仿佛有人陪自已飲酒,是一件極為高興的事。

他連忙又親自給夏侯威滿上。

“這酒,是蒲桃酒?蜀虜那邊運過來的?”

夏侯威喝完後,也跟著吐出一口氣,又有些疑惑,“又不太像。”

夏侯楙得意道:“蜀虜那邊傳過來的喝法這蒲桃酒可不是一般蒲桃酒,比我們以前喝得烈多了,喝得時候,要加些其他東西。”

夏侯楙又滋了一口酒,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客人來訪,趁著酒興,談興立馬上來了:

“你還彆說,這蜀虜那邊的新鮮玩意就是多,喝酒都能喝出花樣來。”

“就像那蠟燭,以前大魏是宮裡都拿不出多少根。現在呢?嘿!”

夏侯楙拍了一下大腿,“從西邊過來的商隊,那是一箱一箱地賣!”

“那玩意,又滑又圓又白,美如白玉,貢燭和它們比起來,都要差得遠了。”

“聽說司馬子元這一次婚事,府上所買蠟燭就以數百計,嘖嘖嘖!”

夏侯威默默地聽著夏侯楙嘮叨,又喝下了一杯酒之後,這才問道:

“聽說這一次前往關中的商隊,裡麵有你府上的人?”

“對。”夏侯楙點頭,看向夏侯威,“怎麼,你府上也想要去?晚啦,下一回記得早早去跟太傅府上求一聲。”

從洛陽出去的商隊,不是想走就走的,而是有名額的。

誰能去誰不能去,須得經過太傅府的同意,以免某些心懷不軌之徒通賊。

通不通賊,肯定是要看對大魏忠不忠誠了。

特彆是這個誠,誠意的誠。

“夏侯氏三族,現在皆被困於洛陽,你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讓太傅能答應放你府上的商隊出城,而且還是去關中?”

以前夏侯威從來沒有想過要問起這個。

畢竟夏侯三族,家家都不容易。

再加上先帝在時,儘量減少彼此往來,也能減少一點來自天子的猜忌。

特彆是夏侯霸陷於漢國之手後,夏侯淵這一脈,更是最為低調。

夏侯楙此時聽到夏侯威居然一直問起這事,讓他不由地有些意外:

“怎麼?你還真想要參與?”

夏侯威不答,而是直直地看著他: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太傅會讓你的商隊出洛陽去關中?”

“嗨,這有什麼?”夏侯楙渾不在意回答道,“吾任安西將軍時,好歹也是都督關中近十年了,在關中總還是認識一些人的。”

“太傅能讓我府上的人去關中,還不是看上了這些關係”

夏侯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咣當”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定眼一看,原來是夏侯威直接把酒杯扔到了案上。

酒杯滾了幾下,掉到地上,“叭”地一聲,碎了。

夏侯威冷冷地盯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夏侯楙,怒其不爭:

“此與通賊何異?!”

夏侯楙原本一片好心,此時看到夏侯威的言舉,先是一愣,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

“你什麼意思?”

夏侯威麵無表情地與夏侯楙對視:

“這些酒,還有你所說的蠟燭,甚至洛陽大戶人家求而不得的紅糖,甚至這些年一直緊俏的毛料與綢緞。”

“這些東西,就算是在蜀國那邊,若是沒有門路,隻怕也沒有辦法想買就買吧?”

看著夏侯威麵有不愉之色,夏侯楙明白過來,對方難得過來一次,居然是興師問罪?

但見他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想說什麼?”

“大魏與蜀虜誓不兩立,他們會這麼好心,給你賣這麼多好東西?你彆忘了,當年你在關中的時候,可是把”

這一回是輪到夏侯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夏侯楙打斷了:“閉嘴!”

但見夏侯楙麵色通紅,也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惱羞成怒,直接把手裡酒杯也砸到地上。

“馮賊!馮賊之陰毒,當年誰人知曉?莫說是我,就算是換作他人,怕也是難逃此賊的毒計,怪我麼?怎麼能單單怪我!”

當年關中被某賊坑了猶不自知一事,實是夏侯楙這些年來一直無法愈合的傷疤。

不過幸好,這些年來,隨著大魏在此賊手上吃的虧越來越多。

相比起來,當年關中一事,也就沒有那麼顯眼了。

沒想到夏侯威今日居然當著他的麵說起此事,如何不讓他又驚又怒。

“太傅連關中都丟了,馮賊襲取並州河東的時候,大魏諸多重臣,哪一個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