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饒眯起了眼，“馬上就是晚上了……繼續出發嗎？”
下一個綠洲點在兩百公裡外。
如果運氣好話，大概淩晨左右就能到了。
沙漠裡晚上還有一個問題。
特彆冷，風大。最低時候能到零下幾攝氏度。以源武者強悍身體素質，這倒沒什麼，奈何隊伍裡還有兩個普通人。需要保暖和睡眠。
而且，夜晚還是一些異獸活動時間，尤其是喜歡成群結隊狼群。他們奔波在一個個綠洲之間，尋找獵物。
這個綠洲點似乎是人工開鑿，很小，幾乎沒有生物活動痕跡。大概是不在狼群狩獵範圍內。
卿儀思考了片刻，“休息一晚上早上再走吧……”他掃了一眼半天都沒爬起來一群手下敗將，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萬一血腥味引來什麼東西。我怕這群人等不到救援。”
而且他也受了一點傷，他被踹了一腳，死應該是死不了，就是皮下出血，有點疼。
於是加文也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最重要一點是，他感覺自己快要突破了。
空間紐並沒有保質功能，因此也少有新鮮食物。
月亮升了起來。
遊子吟直接從空間紐裡搬出了烤火爐，能源石驅動，不帶光那種。
大家圍著火爐，各自打開了罐頭，除夕也領到了一份，他捧著罐頭，卻一直沒動。
加文看了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拽住了他手腕，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失陪一下。”他衝著其他人說。
加文沒有說話，兩個人一直到了綠洲邊緣，從這裡可以看見一彎蜿蜒淺淺河，月亮就藏在水裡。
是個談情說愛好地方，不過加文心裡卻並沒有什麼旖旎情思。
加文聲音低沉地詢問：“除夕，餓不餓？”
除夕翹起了嘴，小聲回答：“一點點。”有點餓，但是還好，能忍。
手腕上傳感器，拍攝都是實時錄像，還有人工智能從旁分析。
也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除夕才一直不敢取出放在包裡能源石。
畢竟人類可沒有進食能源石習慣。
於是，下一秒。
加文轉過身，站在了他麵前。他捧住了除夕臉，然後低下了頭。
唇唇相碰。
除夕在瞬間瞪大了眼，仿佛不太理解加文為什麼要突然這樣做。
直到他感覺到一個硬物被渡了過來。
那是一塊能源石。
之前戰鬥結束時候，加文在手裡拿了兩顆，一 顆是被他自己用了，另一顆卻在咳嗽時候藏了起來。
放下手時候，掌心裡隻有能源石用儘細小粉末。
這也是他之前一直不太想說話原因。
除夕唇很軟，就像是果凍一樣，嘗起來還有點微甜……抹茶味。
他壓抑許久心跳在此時突然加快了少許。
再一抬眼，除夕卻怔怔看著他。加文卻從他眼底裡看到了很多東西。
……
今天晚上月色真美。
加文壓下了心底那股奇怪感覺，他握住了除夕掌心。
他雲淡風輕地笑著說：“你看，aa是不是很聰明？”
這一幕被傳感器裡人工智能瑪雅抓取，然後在會議室屏幕上一閃而過。
到了晚上，會議室裡老師們已經走了大半，宋少羽卻依舊坐在原地，連姿勢都沒怎麼改變。
他也鮮少發言，因為他存在，整個會議室裡仿佛都籠罩著一層冰霜。
懷玉收回了視線，笑著朝身邊人說著：“還是現在年輕人會玩。”
旁邊深藍軍校副校長微笑道：“是，我們學校一向自由而開放。年輕人朝氣蓬勃，按捺不住也是常有事。”
懷玉側過了頭，正想對宋少羽說什麼，卻突然停頓住了。
他給宋少羽當了十幾年副官，麵對宋少羽這張臉，比麵對他老婆兒子還要眼熟。
哪怕宋少羽隻是眨了一下眼，他也能分辨出這個男人是高興還是生氣。
所以，他看出來了……元帥在發呆。
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就愣住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懷玉想法，宋少羽在下一秒站了起來。
他衝一旁校長低聲道：“我出去抽根煙。”
懷玉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起身離去。
……元帥，您到底是想起了什麼呢？
被壓抑了許久會議室仿佛活絡了起來。
懷玉聽到了身後其他人小聲議論。
“現在排名第一還是林閥那孩子……說起來，宋少羽當年……是不是也是林閥養子。”
“三十年前就脫離關係了……還是被當初老侯爺掃地出門。聽說宋少羽在門外跪了整整一個月也沒能進去。”
何止是沒能進去。老侯爺差點直接把他打死。
這些都是在論壇上被議論過許多次花邊消息了。但是驟然聽見，懷玉依舊沒忍住蹙起了眉。
“說起來定遠侯這一脈已經沒嫡係子孫了吧，襲爵人都是林閥其他人。”
“要不是十年前，定遠侯獨子林恩……”
就在這位老師說起這句話時候，突然感覺到了一道冰冷視線。
他艱澀轉過了頭，看見了門口處，來自宋少羽冰霜般眼神。
他心頭不經意一涼，然而，就在他唇嚅動了兩下準備解釋時候，宋少羽麵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
他重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