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1 / 2)

179

如果這位司機隻提到了“執劍人”, 大概也不會被注意到。

畢竟現在酒館裡十個有七個都會討論這個人,奈何司機還提起了“加文”。

陳言川一直在搜尋關於加文的消息。在司機提起加文後, 他就被情報網絡注意到了。

掐指一算,竟然已經過去十年。

聽說加文最後出現的地點,那顆小行星,遭遇天災, 已經消失在曆史長河裡。

加文和林除夕從此再無任何消息。

陳言川用自己的權限調查過,意外發現關於這條消息的保密權限特彆高。

而帝國內部給出的消息也一直是“失蹤”而非“確認死亡”,這讓陳言川總有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也許那人還活著,在某個地方,還活的很好。保不齊就什麼突然蹦躂出來,嚇他們一跳。

……

陳言川的刀重重落在了審訊桌上,對麵的司機肉眼可見地打了個哆嗦。

“‘執劍人’長什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

司機哆哆嗦嗦地解釋著:“我, 沒關係,沒關係……就剛好撞到了而已。可能是我酒喝多了, 看錯了。我……”

得了,估計又是個瞎編的。

陳言川很煩這種吹牛不打草稿的人,於是沒忍住在此時皺了一下眉。

他小時候是個黑胖子,成年後變成了黑瘦子, 大概黑的人自帶debuff, 早些年看著木訥,現在看上去格外凶神惡煞。

於是,司機頓時抖成了一團果凍。

陳言川興致懨懨。

一邊的軍官恰到好處地接替了他的職責。

軍官嚴肅地開始審訊:“時間, 地點?”

明晃晃的射線燈對準了司機的瞳孔。

司機涕泗橫流,高呼三聲冤枉,終於在槍杆子的威脅下捋清楚了事情經過:“大概是一周前,我喝了酒,四點才從酒吧出來,我承認我酒駕了……但現在無人駕駛技術都普及這麼多年了,酒駕也不算個事啊。

我、我導航定位錯了,到了波羅湖。”

自從那位年輕的少將趕赴前線後,焦灼的戰況略有好轉。

譬如這尤裡星,已經收複了一半故土。

如今蟲族在這裡和人類劃江而治,劃線中心就是這個波羅湖。

就在一周前,這裡才發生過一起小型戰鬥。

不同種族的兩名士兵在邊境狹路相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最後發展成了一場小型戰爭。

帝國這邊五十名源武者全軍覆沒,蟲族那邊累計死亡十八人。

“就波羅湖,我隔了幾十米,發現路邊有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看見他拿著劍,劍尖還往下淌血,像是剛從人身體裡拔.出來似的。我的酒一下子醒了。開車就跑……”

這就是司機的全部經曆了。

心率過快,但是這是正常人的反應。瞳孔沒有亂飄,也不曾擴散。

初步可信。

波羅湖?

按照“執劍人”一般出沒規律的話,這個地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方大多都是出現在各大戰場的中途或者事後。

就在陳言川沉思時,另一位軍官推門而入,說:“上校,卿儀中校到了。”

陳言川微微點頭,站了起來。

“上校,這人怎麼處理?”旁邊軍官詢問,並十分貼心地為陳言川披上軍裝外套。

司機的眼神頓時充滿期待。

陳言川掃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回答:“按律法,酒駕,看守所收押七天。”

**

陳言川是知道卿儀的。

卿平正的兒子。

早些年卿平正也算是陛下的寵臣,當過一方封疆大吏,出身第四軍團,是實權中將。

後來因為一些變故壯年致仕,賦閒在家,卿家也因此青黃不接,有些頹勢。

早些年,卿儀剛畢業的時候,曾經短暫的閃耀過一段時間,接著不知所蹤。

一直到最近幾年,卿儀才十分低調的複出。

他聽人說,早年卿儀還被誇過“肖似其父”,因此被第四軍團的人親切地叫做小將軍。

百聞不如一見。

“……”陳言川上下打量了這位小將軍一眼,覺得第四軍團的人屬實眼光不行。

大白天的,也披著個鬥篷,把自己擋的密不透風,從寬大的袖扣露出來一截漆黑的手套。

“卿儀中校?”

卿儀低低地答了一聲:“嗯。”

就連聲音也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陰鬱而濃稠。

陳言川心說就卿儀這打扮,要是換個地兒,說這人就是那個“執劍人”他都信。

卿儀遞出了自己的軍官證,然後解下了鬥篷,讓陳言川看了眼自己的臉。

臉倒不如他的氣質那麼陰沉,隻是不知為何,陳言川卻從他臉上看出了深仇大恨的味道。

確認無誤後,對方瞬間就把鬥篷帶了回去。跟個見不得光的吸血鬼似的。

陳言川這麼多年也接觸過不少人,脾氣古怪難以相處的也不在少數。因此也不是很介懷。

他本身也不是話多的人,簡單交代過任務,定好了行動時間和地點後,陳言川就準備先行一步。

不曾想,卿儀卻在此時開口道:“你當初在第三軍團服役。是不是當過艦的副艦長?”

那已經是很久前的事情了,陳言川十分意外,回複道:“是。”

他本來是加文的副艦長,後來……他成了艦長。

再後來,他進入了軍部的特彆行動組。

陳言川正疑惑於卿儀為何會說出這種話,就聽到了卿儀的下一句。

對方語氣輕快不少,終於有了點人氣兒:

“你們艦長,當年是我很好的朋友。”

*

加文睜開了眼,一抹血色的光在他的眼眸深處隱匿。

四周荒無人煙,加文的鼻尖卻一直縈繞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他覺得吧,自己大概是被醃入味兒了。不過好在這種味道隻有他能聞到,要不然頂著一身的血腥味去伏擊人,真的很容易暴露。

這些年加文鮮少和人交談,哪怕是失語症慢慢康複,也不怎麼喜歡開口。

所有人在他眼裡,都成了獵物。

不可避免,他的脾氣也差了不少。

感謝戰爭,讓他不用費儘心思想著怎麼去豪奪彆人的東西。

不過自己手上也肯定不怎麼乾淨就是了。

擁有力量又鮮少受到約束,就會容易變得從心所欲,不守規矩。

加文覺得,自己最近三年的經曆可以概括成一本書,書名就叫《吞天決:從入門到精通》。

他花了三年時間,從入門一直修煉到了第七層。

換算過去,大概就是宗師境七重天。

若是循規蹈矩修煉,三年時間恐怕還在原地沒法動彈。

彆枝跟他說,修煉這門功法雖然速成,但是邪的很,很容易瘋。

加文覺得彆枝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比如說他現在,四周明明空無一人,然而閉上眼,耳邊卻清清楚楚地響起了康斯坦丁的聲音。

他說——“廢物。”

當然,現在這種事並不是他的關注重點。

因為,這裡似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他神念覆蓋的範圍很廣,幾乎是這兩人剛出現,加文就感覺到了。

是人類,氣血充足,哪怕是黑夜,用神念去看也宛如兩團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