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如果張秀對綿億做了什麼,我手段不會太好看。”沈清竹頓了一下再補充,“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在沈清竹的視角,江恒是個忠君愛國的正義之士,有些時候這樣的人會有一種堅持。
這樣的堅持在她看來是一種天真,可她不能強行改變江恒。
“如果真的這樣,我來。”江恒去握沈清竹的手,“清兒,我也不是好人。”
他忠君愛國不假,卻也是手染無數鮮血之人,他護的是這個國家的土地和無辜的百姓,不等於彆人踩到自己妻兒頭上還無動於衷。
沙場上下來的都是閻羅,沒有好人。
“那我們還蠻般配的。”
黑暗裡,沈清竹反握住江恒的手,即便在夏夜,她之間也不那麼溫暖,也因此,江恒的體溫更明顯的從手掌傳來。
那種暖意,從指尖流到心口。
江恒沒有冠冕堂皇的說她是好人,而是直接告訴她:他們是一樣的。
這要比浪漫和安慰好上無數倍。
反正他們都不是好人,就乾脆一起沉淪吧——這是沈清竹睡著之前最後一個意識。
第二天一早,綿億睡眼朦朧的爬起來,自己乖乖穿衣服,然後跑去洗漱,半點沒有昨晚的不安。
沈清竹和江恒放心了些,暫時沒敢跟他提昨晚的事情。
玉書也是一大早就過來看綿億,見他沒事了就帶著他跟大黃小黃雙黃玩兒,一直到吃過早飯才一起去隔壁念書。
綿億似乎真的忘記了昨天的事情,小孩子本來記憶力就不好,再說人會不自主的忘記不好的事情。
他高高興興的跟著玉書念書識字,一上午又認識了一種藥草,盧致風告訴他這種藥草在野外很常見,是一種可以緊急止血的藥草。
綿億的好心情停止到中午快吃飯的時候。
他看到了張秀,昨天的記憶立刻湧上心頭。
“綿億,過來。”
張秀眼底發黑,眼白上也有紅血絲。她拎著一個布包站在門口,趁著院子裡隻有綿億一人的時候喊他。
綿億下意識的後退,張秀索性跑上去把他從院子裡拉出去,還捂住他的嘴。
“彆喊,我又不揍你。”張秀把他拉到外麵,把布包交給他,“幫我給玉書,你昨天答應我的。”
綿億隻記得昨天答應張秀不把事情告訴大人,卻不記得自己答應她幫她送東西。
他剛想拒絕,那邊張秀已經撒丫子瘸著跑了,綿億想追,轉頭就看到院子裡的玉書。
“師兄。”他抱著布包去找玉書,“秀姐姐讓我給你的。”
玉書接過布包,又往門口看了一眼。他是出來找綿億,結果看到張秀跑走的一個背影。
他應該已經說清楚了的,如果被師叔看到,怕會以為他學會了說謊。
布包打開,是一件衣服,料子還是之前他們送給張家的,針腳功夫……玉書還真沒去看。
他答應了不再念著張秀,就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
況且張秀的形象在玉書眼裡已經出現了裂紋,生了嫌隙,就不可能再一如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