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把沈清竹小心的護在懷裡,鎮子的大門是薑寒派人打開的——這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太過容易,隻希望整個梧州的官員今晚能夠睡一個完整的覺。
關於這些姑娘怎麼送回去,這次的案子怎麼解決,江恒和沈清竹並不關心,薑寒必然是要抹去玲瓏的痕跡,那麼以玲瓏的性子,估計沈清竹也會被一並抹去。
騎馬出了鎮子一路往村裡趕去,夏夜的風難得涼爽,沈清竹的發絲被吹得劃過江恒的側臉,癢癢的。
說實話,她身上並不好聞,畢竟在那樣的地方帶了一天一夜還多,各種混合的味道滯留,相當的刺鼻。
可江恒就是不願意鬆開,直到現在他的心還沒有落地,因為他在射箭的時候看到了沈清竹的笑。
沈清竹準備接受死亡時的笑仿佛烙印在他腦海中,那笑容就好像她一直在等著這一刻,等著死去的這一瞬間。
那麼這半年算什麼呢?
江恒並不是要去埋怨沈清竹,他們不知彼此的往事,便沒有權利去怨懟,隻是那一刻的她讓他心驚。
她的波瀾無驚究竟是冷靜還是死水一潭?
“江恒。”
沈清竹的聲音順著風吹進江恒的耳朵,他下意識勒馬放慢速度。
“是不是傷口疼?我慢一點,很快就到家了。”
“你生氣了。”沈清竹沒有回答江恒,“為什麼生氣?”
她覺得她好像沒有做錯什麼,被抓是受宋蓮花的牽連,整個過程她也積極反抗,也沒有被占了便宜。雖然最後的確受了傷,可這些傷口並不致命,養一養就好了。
所以有什麼可生氣的?
“你臉色不好。”
“我一天一夜沒睡罷了。”
沈清竹覺得江恒怕不是覺得她是個傻子,不睡覺和生氣的臉色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不過很顯然的是,江恒不願意說,那麼她便不再過問。
這是她對江恒最基本的尊重。
從鎮子到村裡做牛車要一段時間,跑馬卻不用。
江恒勒馬停在家門口,剛下馬盧致風這邊的院門就開了,玉書站在門口一臉的關切。
“江叔,嬸子她……”月色下,玉書這才看見江恒懷裡的沈清竹,“太好了,嬸子回來了。”
“她受傷了,傷到了骨頭,還有刀傷和若乾擦傷,身上估計還有淤青。”
沈清竹是女人,所以這事情不能讓盧致風來,江恒雖然不會醫術,處理傷口卻是一把好手。
玉書很快就把藥送來,然後去廚房燒熱水。
燒了熱水,玉書在院子裡喊了一聲,江恒就出來把水端進去,給沈清竹擦洗上藥。
他們夫妻做了半年,卻一直沒有做夫妻之間的事情,不過在這之前倒是把彼此都看光了。
就像現在,沈清竹毫無負擔躺在炕上任由江恒用乾淨的布巾給她擦拭身體,處理刀口和手臂,還一點一點的用藥酒給她揉著被撞到的地方。
“疼就告訴我。”
“嗯。”
江恒揉得太舒服,沈清竹一直繃著的弦鬆懈下來,不由得犯困。
如果不是渾身都疼,她估計可以睡過去。
“對了,襪子裡有錢和新單子的尺碼,彆弄丟了。”
沈清竹迷迷糊糊的想起來這個事,江恒隻應了一聲,並不著急。
都回家了,東西跑不了,倒是他擦到沈清竹腳踝的時候,看到她右腳踝上有一處紅腫。
“腳怎麼回事?”
傷口細小,周圍紅腫,有點像是尖銳的的東西把藥物刺進去似的。
“那個啊。”沈清竹搖搖頭讓自己清醒,“被他們紮了一下,之後就渾身沒力氣了。”
沈清竹也估計那像是針似的東西上有藥,從被紮到現在一直不輕不重的疼著。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江恒會處理傷口卻不懂藥理,他加快速度給沈清竹穿好衣服蓋上被子,這才去找盧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