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她躺在那裡等著救命,方素會不會也像張李氏這般不管不管呢?
這是一個無解的疑問,前世十八年,她們母女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方素並沒有在物質上虐待過她。
方素會怨懟,會說一些極其難聽的話,但前十八年除為了沈家外,她沒有讓沈清竹受到過多少身體上的傷害。
因為看上去一切安好,所以沈清竹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著江恒手掌的溫熱,然後把這些沒用的想法通通壓下去。
“你準備怎麼辦?”
以江恒對沈清竹的了解,她絕對忍心看著張秀去死,但現實不允許她這麼做。
沈清竹看向盧致風的房門,那扇門已經開了。
外麵鬨成這樣,盧致風當然聽得見。
他站在門口,隻對著沈清竹說了一句話:“你說救,就救,說不救,就不救。”
沈清竹的那顆心,在這一瞬間感覺到無比的溫暖,她指尖在江恒手掌中微微蜷縮,臉上是溫和的笑意。
“老先生,咱們還得好好過年呢,年夜飯我可是要好好露一手的。”
這是她第一次和這麼多人一起過年,不再是和母親兩個人麵無表情的吃飯,也不再是與一桌虛偽的人談生意,更不是獨自一人對著一桌子菜食欲全無。
今年的三十,她很期待。
沈清竹打開大門,門口的各種聲音在這一瞬間消失,張李氏愣了一下,然後跪著往前爬。
她伸手企圖去拉沈清竹的衣角,江恒先她一步把人護在身後。
“嫂子這是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對你做了什麼,我可受不起這麼大的禮。”
因為被江恒護在身後,一直為她暖手的“暖寶寶”跑了,沈清竹感覺到冷空氣,微微有些不爽。
早知道就端個手爐了,買了就得用啊。
“蓮花妹子,我求求你,你跟盧大夫說一下,求他救救我家秀兒。”張李氏抓了個空,身子往前闖了一下,“之前是我們錯了,我給你磕頭,求求盧大夫救救我閨女吧!”
她真的對著沈清竹磕了幾個頭,沈清竹也沒攔她,在現代都有人向她磕頭哭求,沒什麼受不起的。
“嫂子可彆這樣,趕緊起來。”沈清竹隻是說,半點沒有扶人的想法,“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嫂子跟大家解釋清楚,還我們清白就好了,我何必計較呢。”
即便之前逼著裡正把事情壓下去,可有多少人私底下說這件事沈清竹是聽說過的。
她不希望那些手段被人所知道,畢竟超過某種程度,若是沒有足夠的身份相佐,很難壓得住。
舉例子來說,如果她是江恒原來的身份的夫人,張秀做了這樣的事,她就是再殘忍也沒人敢在明麵上說什麼,更沒人敢做什麼。
但是現在他們是平民,以盧致風的名義斷張秀一指可以威嚇村民。但其他的做法若是被人知道了,會引起村民的聯合抵抗的。
現在的身份,沈清竹不希望把這件事往他們身上引,即便就是她做的。
“肯定的,這都是我們的錯,是那丫頭害了綿億,是她自己招惹了彆人還過來鬨,都是我沒教好她!”隻要能救閨女的命,張李氏都有些不管不顧了,大不了把張秀嫁遠點,不讓那邊人知道這些事,“蓮花妹子,讓盧大夫救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