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靠著炕邊的櫃子,身邊是睡得安穩了許多的綿億。
江恒往火裡添了些柴,坐到沈清竹身邊。
“我守著,你睡會兒吧。”
已經是淩晨了,綿億的高熱退了很多,雖然現在體溫還有些高,但好過那麼來勢洶洶的高溫。
“我不困,你陪我說說話。”
沈清竹掩嘴長了個哈欠,她熬得眼睛發紅,卻堅持說自己不困。
“江恒,你在內疚。”
她說的是肯定句,完全不給江恒否定的機會。
“如果我早點帶他回屋,或者保暖再好些,又或者……”
“江恒。”沈清竹打斷了江恒得自我譴責,“之前綿億斷腿,你覺得我是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
“當然不是,你有何錯處?”
“如果我沒有放心的讓玉書看著綿億,如果我隨時跟著孩子,甚至如果我壓根就不讓他們出去,這樣是不兩個孩子都不會受傷?”
沈清竹如同複製了江恒剛剛想說沒說完的話一般的模仿出來。
“如果按照你的邏輯,我是不是應該自責內疚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呢?”
“那不是你的錯,是他人心生歹心導致的。”
江恒一直認為是張秀的錯,沈清竹為孩子做了那麼多,根本沒有錯。
“那是我看護的疏忽,我有錯。”沈清竹直接承認了她的責任,“發現出事,第一時間是解決,之後是總結經驗,避免錯誤再發生。如果一味的自責,是毫無意義的。”
之前出事,的確是她太過於放心了,如果她警惕一些,可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因為她確實有錯,所以自打那以後,她不會再讓孩子自己跑出去玩兒,幾乎都是在家裡或大人的眼皮子底下。
關於責任的問題,沈清竹從沒和江恒提過,所以現在她說起,江恒還有些意外。
“人難免會疏忽,況且誰都想不到會出事,所以不怪你。”
明明是沈清竹在給他講道理,結果他反過來安慰人,弄得她都想吐槽。
他既然知道這個道理,怎麼還在那裡往自個心口紮刀子。
“江恒,我問你一個問題:綿億是你第一個孩子嗎?”
“當然!”江恒激靈一下,“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在你之前隻有她和那個丫鬟,再沒有彆人了。我跟那個丫鬟不可能的,我跟她也隻有綿億一個,我沒騙你……”
沈清竹問這個問題隻是想引出後麵的話,卻沒想到江恒越解釋越偏。
在話題發展到忠誠之前,沈清竹及時阻止了江恒。
“你是第一次做父親,某種意義來說這也是我第一次做母親,那麼我們之間有什麼差彆嗎?”沈清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因為我不是孩子的親生母親?”
沈清竹占了宋蓮花的身子,血緣上她是綿億的親生母親,但從理智上她是孩子的繼母。
“我沒有這樣想過,你對他很好,你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江恒一直把沈清竹和宋蓮花分開來看,但對於綿億,時間長了,有時候他都有這就是他們的孩子的錯覺。
他其實是明白沈清竹的意思的,但心疼孩子的心理之下,是忍不住的自責。
她明明囑咐過彆玩兒太久,是他看孩子高興,一時沒注意時間。
“既然如此,我們就是一對毫無經驗的新手父母,所有的事情都是第一次做,犯了錯就去補救,怎麼就不可饒恕了呢。”
“太過的自責就是自負,人不可能完美的做好每一件事,當你完全陷入自責的情緒時,說明在你認為你能完美都完成這件事。”
沈清竹把身子靠在江恒懷裡,有些安撫性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