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出事之前,我並沒有接到消息,隻是皇上不讓我去軍營。”江恒開始回憶九年前的事,“我一般都是在軍營或邊外,偶爾會回京和兄弟聚一聚。那一年我回京後,皇上說我到了年齡,要為我擇一門親事,讓我在京中多留一陣子。”
那一年江恒十八歲,這個理由站得住腳,他軍功不少,也受得起賜婚。
“我在京中待了沒多久,就有人參我通敵,通的就是齊國。”
慧芸公主因齊國而亡,所以齊國最能挑戰皇帝的底線——若是說彆的國家,或許皇上還會懷疑一下但提到齊國,他就太不冷靜了。
“之後就是進府搜查,然後搜出大量的我和齊國的通信,還有許多提到了慧芸公主在齊國的慘狀。”提起這件事,江恒語氣有些涼,“我都不知道那些是什麼,皇上也沒聽我解釋,便把我下了獄,進行逼供。”
沈清竹握著江恒的手指微微收緊,這麼常見的手段,卻恰好掐在皇帝的命門。
這樣的方式,甚至已經顧不得冤枉與否,仿佛治了罪,他就能對得起慘死的女兒。
“我沒做的事,是不會承認的,可是就即便我不認,他們還在我昏迷時逼我畫押,罪名就這麼定了下來。”
當年在大獄,他日日夜夜受折磨,便是再強大的人,也會被被人鑽了空子。
原本那些人想屈打成招,奈何沈修遠的骨頭太硬,就隻能趁著人昏過去的時候動手。
“皇上原本判的是淩遲,株連沈家滿門抄斬,但我手上有先皇賜下的免死金牌,所以死罪免了,改判流放,沈家滿門均貶為庶人。”江恒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沒有沒收家產,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最好的結局?
沈清竹冷笑,想給皇帝一刀的心思更濃。
她心狠,就是真的拉個人在她麵前淩遲她也不會在意。但那個人不能是她護著的人,更不能是江恒。
哪怕刀子並沒有落在他身上。
江恒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安慰似的勸她:“都過去了,我好好的。”
沈清竹沒有反駁,任由江恒捂著自己的眼睛。
“之後呢?”
“我判決未下時,裕暉等人替我奔走,卻換來如今的下場。陳家能出麵,還是因為他們兄弟父親走得早,沒人能替他們做主。至於其他人,要麼自顧不暇,要麼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等等,你說陳大哥受製於人是因為替你奔走?”沈清竹直接坐了起來,她看著江恒,“害你的人是趙仇。”
江恒點頭,他不知道沈清竹為什麼這麼大反應,不過還沒等他問,她就又躺下了。
“繼續說吧。”
剛才的一瞬間好似錯覺一般,不過她在心裡記了多少賬就沒人知道了。
趙仇。
這個名字已經刻在她黑名單的第一位了,皇帝都越不過去。
江恒有些懵,但還是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