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劍修所謂的破陣就十分簡單粗暴。
曲硯看著執法堂的弟子們在龍師姐的一聲令下之後,便立即行動起來,將如今因為節點被破壞因此顯現出來的秘陣,在經過了無數道劍氣的攻擊之後,整個秘陣都有些搖搖欲墜。
龍霜婭看著陣法應該是差不多了,特地叮囑了曲硯跟程玉清一聲:“陣法快破了,到時候你們自己小心些,若當真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趕緊跑。”
第一次即將麵臨與邪修的對決,曲硯心裡有些突突的。
雖然說曲硯之前在洛錦意的訓練下,覺得自己的各項反應還不錯,但等到真正麵對邪修的時候,他還是捏緊了手上的細絲,整個人都保持著一種緊張兮兮的狀態。
畢竟,一旦他露出些許疲態,洛錦意是會給他放水,甚至直接讓他先去休息一番的,但若是邪修,那隻會趁他病要他命。
曲硯手裡握緊了細絲,目光緊緊盯著如今已經搖搖欲墜的秘陣,生怕錯過一分一毫,讓他錯失了戰場上最緊要的關鍵。
秘陣終究還是破了,而藏身於秘陣之中的人也不會等著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秘陣破碎之後,劍宗各弟子便見到被挾持了的孟意凜以及另一位藍衣男子。
程玉清跟曲硯說道:“那身藍衣就是洛水宮的弟子服,他應該就是魔修口中鑽了秘陣空子讓魔修溜出來的那位洛水宮陣修弟子,不過現在有些麻煩啊,邪修威脅了洛水宮弟子跟孟師兄,擺明了現在的情況是打算跟劍宗談判。”
曲硯皺著眉,有些不太爽快地看著那幾個邪修。
邪修跟魔修不一樣,魔修大多是修煉功法不同,導致魔修看起來跟尋常修士不太一樣,尋常修士修煉修岔了,還會在後來轉修魔功呢,但哪怕在修煉魔功之後性情大變,說到底也沒有傷害彆人。
但邪修就完全不一樣了,邪修的目的大多就是損害彆人,以此來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
比如在天魔之爭的時候,抓了曲硯的那個邪修。
而若是從外表上來看,邪修又跟魔修有些異曲同工,因此魔修時常會被人認錯,並曾經一度被人喊殺喊打,不過如今已經不會再這般了,隻是見到之後依舊會讓人覺得奇怪。
但不管怎麼說,邪修的真實目的大多不可言說,不知道他們現在又在做些什麼。
曲硯小聲跟程玉清說:“邪修他們留在根據地的人多嗎?”
程玉清用神識粗略地環視了一圈,搖了搖頭:“不是很多,畢竟據那個魔修的說法,這樣的根據地邪修藏了好幾個,那麼想要保全各地的根據地,高階修士也要分散各地,我粗略看了看,我完全看不出修為的隻有兩名,剩下的都是金丹期跟築基期,金丹期有幾名修為比我要高的,不過我還是能夠察覺得到,他們高不了我一個大境界,因此真正有威脅的其實隻有那兩名修士。”
曲硯不懂邪修是怎麼修煉的,他本身對於邪修的了解大多也來自於劍宗的藏書閣,但即便如此,邪修想要修煉到高階,比尋常修士更難。
因為邪修造殺孽更多,大多數邪修都會直接死在雷劫之下,而能從雷劫下活下來的,大多手段了得,死遁對於邪修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而更多的邪修,他們根本不敢去渡出竅期的雷劫。
有一種說法,若是一個邪修修煉到了出竅期巔峰,不管他肉身淬煉得有多強,在渡劫的時候,天道都會不由分說將人直接劈死。
因此,出竅期在邪修之中,已經是頂了天的修為了。
而這樣的出竅期,大多都在東躲西藏,鮮少會出現在人前的,所以曲硯自己猜測,程玉清口中的這兩名邪修,大概就是元嬰期。
雖然隻是元嬰邪修,但依舊不可小覷。
邪修有著這樣幾乎是必死的結局,卻依舊有人以這種方式修煉,便是因為邪修有著越級挑戰的能力。
邪修手段詭異,元嬰期挑戰出竅期也不是沒有贏麵。
話雖如此,但劍修也是修真界公認的經常發生越級挑戰的修士。
這麼想著,曲硯往後麵退了腿:“我還是不要拖後腿了,在後麵放放冷箭就可以了,衝到前麵去大概就是找死了。”
龍霜婭見狀非常滿意,她將視線挪到被挾持的兩名弟子身上。
將一把凜冽寒光的匕首架在孟意凜脖子上的邪修“桀桀”笑了兩聲:“玄域劍宗的動作果然名不虛傳,但我們也不是沒有手段,若是還想要這些弟子活命,你們最好還是乖乖讓出一條路來,否則就彆怪我們不擇手段。”
龍霜婭的麵色不太好看,但依舊在跟邪修談判。
曲硯一邊聽,一邊環顧著四周的環境。
邪修的秘陣被破了之後,原先周邊鬱鬱蔥蔥的樹木,都顯得有些萎靡,但對曲硯來說,依舊是他能夠施為的一個好地方。
邪修能夠再次布置秘陣,那麼他也能借此布置陣法。
雖然曲硯對於解陣沒什麼經驗心得,但要若他布陣,曲硯覺得自己不至於會露出馬腳。
特彆是,如今他們伸出樹林深處,而他身具木靈根,武器又是隱匿的細絲,可以說是非常適合他做手腳了。
趁著龍霜婭以及一乾執法堂弟子與邪修扯皮的工夫,曲硯偷偷將纏在自己手腕處的細絲拉長,找了幾棵差不離的樹木,在上麵用靈力刻畫好相應的印記。
做好這一切,曲硯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靈氣虛浮了,他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下,悄悄吃了一枚補靈丹,才繼續下一步。
然後,他被程玉清嚇了一跳:“大師兄,你怎麼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你在偷偷做些什麼嗎?”
曲硯連忙噓了一聲:“彆吵,我在布置傳送陣。”
程玉清疑惑:“布置傳送陣乾什麼?”
曲硯眨了眨眼:“我看著,現在雖然在扯皮,但這一架可能會打起來,我提前做好跑路的準備,以及,如果順勢逮到了邪修,也可以把他們送進傳送陣,目的地是曲禾峰,我是不太信,如果把邪修送進曲禾峰,他們能從洛長老手裡逃出來。”
程玉清眼睛一亮,不過馬上又覺得不太妥當:“這不太行吧,洛長老未必就在曲禾峰,若是邪修趁此機會在玄域劍宗亂跑,或是在曲禾峰裡麵做點手腳,那不是特彆危險嗎?”
曲硯跟他解釋:“曲禾峰的陣法出了靈獸能自由出入之外,邪修是不得通過的,如果邪修真的被傳送到曲禾峰,那他們肯定跑不出來,隻要跟洛長老配合好,這些邪修便逃不掉,趁著他們還沒開始打起來,我先跟洛長老聯係一下。”
不過在聯係洛錦意之前,曲硯還需要將陣法的最後一步完成。
他將自身的靈氣放出來,注入到陣法的最中央。
程玉清明顯看到有一瞬間,屬於陣法的柔和的淡綠色閃了閃,不過很快就暗淡下去,從所有人的視線之中消失。
曲硯悄悄觀望了一番周圍,好在他們躲在比較後麵,除了幾個執法堂弟子古怪地看了他們幾眼之後,這個陣法並沒有被邪修注意到。
程玉清也鬆了口氣:“得虧這地方隱蔽,不仔細查看的話,恐怕會被邪修發現。”
曲硯也悄悄抹了把汗:“我還是實力不到家,不然的話像這種基礎的傳送陣,在布陣成功的情況下根本不需要特地這麼閃一下,陣法就是將就一個出其不意,這麼搞一下不就是在跟彆人說‘我在這個地方布置了陣法,你們快來破壞’嗎?”
程玉清往最前麵看去,確認了一下:“放心,沒有人注意到剛剛那一下,本來顏色就淺,還跟葉子的顏色那麼相似,沒發現也正常,那我去跟龍師姐說一聲,這裡的傳送陣?”
曲硯點了點頭:“我跟洛長老聯係一番,如果他沒什麼事的話,就讓他在曲禾峰等等,可惜,這個傳送陣能夠傳送的人可能不多。”
洛錦意收到曲硯消息的時候,他正在曲禾峰跟妖皇夫婦以及宗主喝茶。
妖皇夫婦因為穴風的關係,在玄域劍宗多留了一陣子,但即便如此,如今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萬妖穀也不能長時間沒有妖皇坐鎮。
而洛錦心則是一邊喝著茶,一邊明目張膽地跟東懸抱怨:“我明天就要離開劍宗了,錦意都不樂意去送我一下,你說這合理嗎?我可是他親姐!”
東懸雖然也覺得有些許不太妥,但依舊跟師弟站在同一戰線:“話雖如此,但離心劍尊跟妖皇閣下也不是小孩子了,也沒必要特地去送一送,估摸著等到明天或是今天晚些時候,曲硯就差不多可以回來了,他隻是一個查探任務,不費多少功夫,洛淮現在肯定是在曲禾峰不挪窩的。”
東懸剛剛這麼說完,洛錦意就收到了來自曲硯的消息。
曲硯傳過來的聲音十分清淺,還帶著微微喘息的聲音,洛錦意心裡揪了一下,生怕他在外麵遇到什麼不測,不過聽曲硯的話似乎如今還沒遇到什麼危險。
“洛錦意,等會兒可能會有幾個陌生人傳送到曲禾峰,方便的話幫忙盯著點,可能是邪修抓的人,也有可能就是邪修,不太確定。”
“如果順利的話,我今天晚些時候就能回曲禾峰啦!”
後麵那一句話,曲硯顯得十分開心。
然而,洛錦意聽著,眉頭卻越皺越緊:“邪修?曲硯不是隻接了一個查探任務,怎麼跟邪修又扯上了關係?”
東懸也有些不明所以,他想了想,也跟著拿出傳音符,問了如今作為執法長老的徒弟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