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域劍宗的元嬰期有不少,其中最多的自然去元嬰初期的弟子。
排在前頭的場次太多,曲硯等了好一陣子才總算等到了自己的場次。
裁判宣布了雙方的名字之後便退了出去,元嬰期的道場便交給了曲硯跟宣秉兼。
元嬰期的道場很大,畢竟在修真界,元嬰修士便已經能夠被歸入高階修士的行列了,即便是高階修士的最底層,也意味著實力是得到了修真界認可的。
實力高,也就意味著比試的時候若是不加以約束,可能會出現層出不窮的意外,甚至會波及圍觀的其他弟子,也就玄域劍宗財大氣粗,當初建道場的時候用的材料極好,不然沒四年被這麼折騰一番,誰知道能用幾回。
而為了道場能夠經久不衰,元嬰期以及出竅期的比試都會在道場中央劃出一個圈,圈內有著層層陣法防護,比試的雙方不允許踏出這個圈,出圈便算作是淘汰。
但即便有了約束,比試的範圍還是很大。
曲硯是頭一回進行比試,在外圍看的時候不覺得,但進入道場中央的時候,才能察覺到道場內部帶來的壓迫力。
他踏進圈內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陣法絕不是容雪尊者布置的。
倒也不是他看不起容雪尊者,但這個陣法的等級確實太高,踏入比試圈之後,他甚至在懷疑,在這樣的陣法下,會不會影響到他比試的時候使用陣法?
陣法跟陣法是會相互影響的,如果真的會限製比試的時候使用陣法,那……
曲硯歎息了一聲,好難啊!
但比試還是要繼續。
他的對手宣秉兼從另一邊走進了陣法之中,跟曲硯比起來,他在踏入陣法的時候就顯得從容得多,看起來並沒有因為陣法受到太大的影響。
可能跟修煉方式也有關係。
曲硯不動聲色地看了宣秉兼幾眼。
他之前就已經從龍霜婭那裡得知了一些關於宣秉兼的消息,知道他是一個擅長近身纏鬥的人,這一點曲硯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論起纏鬥起來,大概是沒人能夠比得過洛長老的。
當年為了給他訓練出一定的實戰經驗,洛錦意可謂是煞費苦心。
他本身的劍道殺傷力過於強悍,以至於洛錦意在麵對曲硯的時候不免就束手束腳,生怕真的傷到了曲硯,但若是不發揮出部分實力,無法讓曲硯感受到壓迫力,那這所謂的訓練也就變得沒什麼意義了。
於是洛錦意想了個法子,開始使用纏鬥的方式。
跟他本身雷厲風行大開大合的劍道相比,纏鬥並沒有太大的危險,而且這樣的方式能夠讓曲硯更加精進身法,作為一名本職陣修,曲硯將來更多的機會還是在遠處放暗箭,身法是重中之重。
因此,在洛錦意的訓練之下,曲硯對於放風箏還是很有心得的。
問題在於,如果放不出陣法,他風箏放得再好,打不出傷害也沒什麼用處,畢竟劍修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
現在的曲硯隻能祈禱,希望比試圈裡的陣法能夠手下留情,不要對他的陣法動手動腳。
曲硯跟宣秉兼互相打過招呼之後,比試正式開始。
宣秉兼朝著曲硯微微一笑:“曲師弟,得罪了。”
說完,便直接召喚出自己的本命靈劍,朝著曲硯急刺而來。
曲硯幾乎是下意識地施展身法往後退去,險險地躲開了那一道劍光。
曲硯回頭看了看,宣秉兼的那一道劍光隻在道場的地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劃痕,甚至就連那一道劃痕也很快消退,就好像那一擊並不存在過一樣。
但這並不意味著宣秉兼的那一招沒什麼威脅,曲硯能夠明顯地察覺到,對方甚至驅動了自身的劍意。
劍意對劍修而言,是極為重要的,修煉出劍意的劍修,他的劍道會更加寬廣,前途也會更為明朗,當然最為鮮明的就是,他的劍招威力會更加強大。
但劍意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領悟出來的,比如說程玉清,雖然他最近每天都在說著對劍道有所感悟,劍意就差一線之隔,但至今也沒有成功領悟劍意。
倒是龍霜婭,據說很早之前就領悟出了劍意。
不過宣秉兼的這一招,應該也有試探的成分。
曲硯想了想,他眼疾手快地朝宣秉兼拋出了一個物件,然後自己迅速地施展身法轉變方向,打算先迷惑一下對方。
若是論調動靈氣的速度,他作為一個三靈根,肯定是比不過對方的,雖然據說陣修在布陣的時候,多靈根調動靈力會更加有利,但他現在顯然還沒修煉到那個份上,隻能先扔出些小東西,給自己拖延時間。
曲硯扔出去的是一個一次性替身傀儡,本來是打算用來替器劫用的,畢竟他不能奢望每一次渡過器劫的時候洛錦意都在場,有替身傀儡在,就算不能完全瞞過雷劫,能夠替一部分掉,對曲硯來說也是有用的。
隻不過他現在還煉製不出能瞞天過海的傀儡,他現在手上的傀儡也隻是嘗試著煉製一下,甚至都接不下宣秉兼三招,但足以讓曲硯調動自身靈氣,以及習慣場上的比試節奏。
曲硯眼睜睜地看著宣秉兼三招送走了傀儡。
耗儘了靈氣的傀儡一瞬間喪失了生機,呆愣愣地不動了。
曲硯有些肉疼:“一枚靈石就隻能接三招,有點虧。”
對付完了傀儡的宣秉兼動作十分迅速的閃身來到曲硯身後:“曲師弟,莫要躲了,沒有用的。”
曲硯隨意地應了一聲,該躲還是躲。
宣秉兼劈向曲硯的第二劍還是落空了,但第三劍很快又到了。
曲硯召喚出千縷絲,一邊他的劍柄纏得死死的,一邊用細絲去騷擾對方的手腳,企圖讓宣秉兼距離自己遠一些。
他現在已經不會因為操控太多細絲而手忙腳亂了。
宣秉兼原先以為曲硯操控細絲去纏自己的劍柄,是因為擔心他將細絲砍斷,並以此推斷這細絲大概不是特彆牢固,便直接伸手去接。
然後,他就被千縷絲沾了一手藍色的毒液,半隻手都麻了。
曲硯忍不住讚歎:“你好莽啊!”
宣秉兼:……
“這絲有毒?”
曲硯點頭:“對啊,甚至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毒,兩個月之前剛剛喂了他幽遊蘭玉花的毒液,現在我也不知道它進化成什麼樣了,所以沒好意思真用它來纏你,萬一到時候解不了毒那可怎麼辦,但我著實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往千縷絲上撞的。”
宣秉兼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就此退縮。
好在剛剛因為抓住細絲而麻痹了的並不是慣用手,但即便如此,他的行動還是受到了不少阻礙。
宣秉兼感慨了一聲“大意了”,而後便持劍朝著曲硯迅速衝了過來。
經過那麼一遭,以曲硯的身法自然是老早就跟對方拉開了距離,宣秉兼再想要近身就難了。
更何況,這個時候,曲硯已經適應了自身的靈氣,一道接著一道陣法往宣秉兼的身上打過去。
雖然都是譬如掠火陣,襲風陣,卷水陣之類的基礎陣法,殺傷力並不是很大,但用來騷擾對方讓人追不上自己還是挺有用的。
再者,這些基礎陣法耗費的靈氣少,就根本不需要省著靈氣用。
曲硯十分大方地一個接著一個陣法地布置出來,陣法最多的時候場上有整整十九個,五顏六色看得人眼花繚亂。
有些旁觀的人自以為將形勢看得清楚:“雖然場上的陣法多,但這些都是基礎陣法,就算砸到身上也不費什麼事,連雷劫都不怕還怕這些陣法嗎?這些東西落在宣秉兼身上跟撓癢癢也沒什麼區彆,等到時間耗得差不多了,曲硯還是……”
然而,這人話還沒有說完,場上的情形立即又變得不一樣了。
宣秉兼無視了那些基礎陣法落在他身上的攻擊,哪怕法袍已經都有些破爛了也沒能阻止他進一步去追擊曲硯,然而在追擊曲硯的過程之中,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宣秉兼腦海中升起了一個念頭:不妙。
但這個時候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了,他踩在了一個陣法的陣眼處,陣法直接啟動了。
然後陣法層層收縮,將他就地束縛住,再也動彈不得。
直到這個時候,曲硯才揮揮手,將原先操控的那些基礎陣法全部解除,他站在原地歎了口氣:“好累啊,劍修真的就是皮糙肉厚,這麼多攻擊下來竟然就破了法袍的防。”
至於宣秉兼身上的傷,除了最開始大意而被麻痹的手之外,還真的沒什麼傷。
甚至,就連手上的麻痹感都已經消散不見,畢竟他隻是握了一下千縷絲,沒有破皮,真正的毒素並沒有進入他的體內。
但最後,他還是落在了陣法手裡。
此時的宣秉兼被定身在原地,完全動彈不得。
曲硯彈了彈自己法袍上的灰塵,走到宣秉兼身邊,在他麵前伸手擺了擺:“嘿,師兄,你要不認個輸,那我就給你解開陣法。”
“也不對,這個陣法下來,你好像不能說話,連眼珠子都不能動。”
曲硯“嘶”了一聲,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