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繾綣(1 / 2)

長街 殊娓 7344 字 5個月前

酒店的餐廳比靳浮白那間套房裝修得更誇張,像是要把世界上所有奢華的元素都融進去。

大廳掛了幾幅油畫,白色的浮雕屋頂懸著水晶吊燈,即使是在白天,吊燈也點亮著,籠下一層淡金色的光。

說句窮奢極欲也不為過。

向芋隱約知道這家酒店的老板和靳浮白是朋友,他這朋友品味真是好獨特,當初裝修時設計師一定很頭疼,因為這裝修風格不講章法,完全像是西方傳說中的龍,看見什麼寶貝都要藏回自己洞穴裡。

剛這樣想完,轉眼看見牆角處雕花架子上麵的瓷瓶。

她覺得自己果然沒想錯,這一角又是中式複古風格了,不洋不土的。

向芋也隻是在心裡這樣吐槽,她和靳浮白還沒有熟到能隨便開他朋友的玩笑。

有些話,總是要合時宜才能說的,這一點上她很有眼色。

還是靳浮白的品味好。

他隻穿著一件那個品牌最經典的格子襯衫,這個花色真的有些爛大街,仿品多得大學校園裡都常見,可他就是穿出了一種貴氣。

不是襯衫抬高了他的身價,是他把襯衫穿出彆人買不起的感覺。

餐廳中間,有個女人穿著紅色裙裝,站在西洋風的小舞台上,正閉著眼投入地拉著小提琴。

向芋和靳浮白坐在靠窗的位置。

是歐式建築的那種拱形頂端的窗,很寬敞,從樓上望下去,能看見整條被雨水衝刷得濕漉漉的街道和零星細雨中打傘的人們。

服務生遞來菜單,一式兩份,一份是純英文的。

向芋直接把純英文那一份還給服務生,說是隻看中文那份就可以了。

服務生下意識去看靳浮白,靳浮白笑著點了下頭,示意他先去忙。

向芋拿著菜單遞到靳浮白麵前,語氣誠懇地問:“你想吃什麼?畢竟是請你吃飯,你來點吧?”

說完又覺得自己誠意不夠,連忙加了一句,“隨便點。”

頗有暴發戶的小傲嬌。

靳浮白笑了笑,他很少認真向人解釋什麼,今天算是破例:“我極少有想吃的菜品,食欲也不算好,不如你看你喜歡吃什麼,點一點,也許看你吃得好我也能胃口好些

。”

拉小提琴的女人已經不知道去哪了,有人在彈鋼琴,依然是柴科夫斯基的曲子。

看來這家酒店的老板,還偏愛柴科夫斯基。

厚得如同畢業論文般的菜單薄,又被靳浮白推回到向芋麵前。

幾天接觸下來,向芋也對靳浮白有一些淺顯的了解:

他是比唐予池那個富二代更豪的人,但某種角度來說,越是坐在高層麵,也許越少有開心。

他食欲不好也是真的,上次買回來的章魚小丸子,一盒六個,靳浮白也隻是吃了一個。

向芋拿過菜單,翻了一會兒,被鵝肝給糾結住了。

靳浮白坐在向芋對麵,細細打量這個姑娘,她蹙起眉心,像是遇見難題,居然還用手在桌麵上比劃起來。

看樣子,有點像在列豎式?

“算什麼呢?”他饒有興趣地問。

向芋指尖在桌麵上懸了半秒,抬頭看他:“你彆說話啊,一說話我就亂了,想算算這個香煎鵝肝和大月季鵝肝哪個更合算的。”

靳浮白顯然沒想到吃飯還有這種算法,頓時笑了:“你更想吃哪種做法?”

這個問題像是給向芋提供了另一種思路,她恍然大悟:“可我也沒吃過這裡的鵝肝。”

“香煎鵝肝是放了獼猴桃果醬的,還算不錯,大月季鵝肝麼......”

靳浮白微微眯眼,回憶片刻才開口,“好像是山楂薄片裹鵝肝,很特彆,值得嘗嘗。”

向芋是個非常隨遇而安的姑娘,聽靳浮白前後的用詞,明顯推薦的是後者,她也就不算了,直接確定:“那就大月季鵝肝吧。”

等著上菜的時間,向芋發現自己的手機沒拿出來,她決定回臥室去取。

靳浮白打趣她:“有什麼不得了的業務,非要現在去?”

“無業遊民能有什麼業務,當然是拿來玩貪吃蛇啊。”

向芋回去拿完手機,再回來時,之前拉小提琴的那個紅裙子的女人正站在靳浮白身旁,而靳浮白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了一瓶白葡萄酒,舉起高腳杯淺酌。

剛才沒細看,現在看來那女人真的是長了好妖嬈一雙眼睛,隻是眨動幾下,眉眼間風情自起。

不知道靳浮白說了什麼,那女人走開時眼中的風情像是深秋殘葉,搖搖欲墜。

向芋拿著手機

走過去,有些好奇:“剛才那個小提琴手是在找你要聯係方式麼?”

“嗯。”

“你沒給?”

“沒給。”

向芋開始一局貪吃蛇,指尖在屏幕上遊走,隨口說:“可是她很漂亮,身材也好,還會拉小提琴。”

坐在對麵的靳浮白笑了一聲:“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靳浮白是個理性的人,麵對陌生人的搭訕他的第一反映並不是什麼浪漫的設想,而是一種警惕。

如果說這就是他對於生活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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