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觥籌(2 / 2)

長街 殊娓 8141 字 4個月前

向芋穿了一條咖色連衣裙,坐在椅子上時裙擺蓋到大腿,細膩白皙的皮膚上麵覆著咖色裙擺,像塗了巧克力醬的白奶酪。

靳浮白卻沒碰一碰,把餐巾鋪好,隻在起身時用拇指幫向芋抹掉唇角的一點檸檬水。

向芋的睫毛輕輕顫動一瞬。

她在體會從未有過的心動,表麵上卻不動聲色,揚起頭衝靳浮白一笑:“謝謝。”

那頓晚飯向芋吃得不算安生,心思百轉千回。

靳浮白和她說話時,她居然漏掉幾句沒聽清楚。

不過那天之後,靳浮白常常約她吃飯,向芋關於美食的見識與日俱增。

夏天的炎熱她不曾察覺,反正靳浮白的車子總是開足了空調,下車子進到飯店,也是滿室清涼。

靳浮白這人嘴刁,吃飯都是去一些名店。

夏天少不了的一道食材就是黃瓜,向芋跟著靳浮白吃過幾次黃瓜,什麼“劍斬青龍”、“青蛟臥雪”、“碎玉”。

也就名字叫得好聽,一道拍黃瓜而已,居然要價68塊。

向芋想起小時候看過春晚上的小品,趙麗蓉老師捧著一盤被叫成“群英薈萃”的蘿卜,忿忿地說該叫“蘿卜開會”,最後還告給了物價局。

她覺得靳浮白帶她吃的這些店,也該被物價局管管。

這麼想著,向芋噗嗤一聲笑出來。

靳浮白坐在她對麵,款款看來,問她對這一盤黃瓜笑什麼。

她如實講出來,靳浮白卻說:“能惹你一笑,這盤黃瓜賣到千金也是值得。”

他像個完美情人,和她吃飯,約她去玩。

幫她開車門,也會提醒她小心台階。

隻不過對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絕口不提。

8月底,這段關係出現了一些轉變

那是一個悶熱的傍晚,靳浮白帶她去參加一個飯局,路上他說過,不開心就說話,可以提前離席。

向芋點點頭,說:“好的。”

那是向芋第一次接觸靳浮白的世界,一屋子的人對他畢恭畢敬,他們堵車過去,晚了整整半個小時,進去包間時,那群人臉上卻都堆滿了笑,隻說帝都這地方就是這樣,到了晚高峰就堵車。

又擔心靳浮白累了,連忙喚人給他倒水。

向芋瞥他,目光裡含著調侃——你就開個車,能有多累?

靳浮白回眸,正好對上向芋的目光,他忽然笑了。

也是他這一笑,屋子裡那些人才像是剛看見向芋一樣,一個個恭敬又關切,問著:“這位美女是?”

人家問的是關係,靳浮白卻擋開端到他麵前的龍井:“我開個車能有多累,給向小姐喝吧。”

向芋跟著靳浮白落座,他們倆做彆的事情或許沒那麼多默契,這個夏天吃飯卻是吃了不少頓。

席間觥籌交錯,大人物們話裡話外明爭暗奪,向芋表現得就像他們之前的每頓飯一樣,神色自若地吃著自己的,偶爾靳浮白用公筷給她夾菜,她回眸對他燦爛一笑,比這更多的交流就沒有了。

所以其他人也看不懂,這位向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

能被靳浮白帶著來吃飯,但又不像是男女關係那麼親昵曖昧?

飯後上了一道甜品,一個中年男人說:“靳先生嘗嘗這家的玫瑰鮮花餅,有老帝都的味道。”

也許是因為吃飽了,向芋有些鬆懈,懶懶地抬眸多問了一句:“鮮花餅不是雲南的麼?”

“哎,現在當然是雲南的鮮花餅出名了,但過去啊,咱老帝都市的點心鋪子到了季節不止有玫瑰餅,還有藤蘿花餅呢,層層酥皮,也是老傳統糕點了,稻香村現在還有賣。”

“向小姐年輕啊,哪見過老帝都的糕點鋪。”

“也是也是,年輕是好啊。”

這話題本來也沒什麼,那群人很快聊起新話題,圍繞著“歲月不饒人”的感慨。

卻忽然有人嗤笑,聲音不大不小,正逢談話的空歇時,滿桌人都聽得清楚。

那是一個女人,塗了紅色指甲油的指尖噠噠敲著桌麵。

她是看著向芋的,目光直接

且嘲諷,然後又去看靳浮白。

向芋覺得那個女人大概是學過變臉,看向靳浮白時,目光又柔媚得像是纏繞著樹乾的藤蔓。

這樣的目光不止一次了,莫名其妙的敵意和莫名其妙的曖昧。

向芋慢慢放下筷子,有樣學樣,扭頭用一種比棉花糖的糖絲還膩乎的眼神看著靳浮白。

靳浮白抬手捏了她的臉一下,拉著人起身:“各位慢用,我們先撤了。”

正經事還沒談,當然沒人願意放他走。

桌上的人極力勸阻,靳浮白意有所指:“混著閒雜人等,談正事也不合適。”

都是聰明人,誰都知道“閒雜人等”說得是誰。

所有人都或明或暗地看向那個塗了紅指甲油的女人,那女人臉色煞白。

向芋被靳浮白一路拉著手腕回到車子裡,他開的車常換,今天開的是一輛寬敞的SUV。

靳浮白替她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向芋卻鼓著氣坐進後排座位。

車門被“嘭”地一聲關上,靳浮白失笑,也跟著坐進車子後座:“氣性這麼大?”

摔過車門,向芋好像氣又全消了,再開口時反而是玩笑:“你上前麵開車去,我今天就隻想把你當司機。”

向芋沒有坐全整個座椅,臀後還留了一段空隙。

她靠在椅背上,腰是懸空的。

靳浮白就把手伸進那段懸空,指尖點在她的脊窩上,問她:“過了今天呢,你想把我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