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10(1 / 2)

長街 殊娓 31208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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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後,向芋有那麼一點鬱悶。

每天看見靳浮白在眼前晃,她就更加不開心。

不開心的原因很簡單。

靳嘉澍這個小朋友好看是好看,可他簡直和靳浮白長得一模一樣。

剛出生時皺皺巴巴也看不太出來,隔天,這個粉團子就展露了他的真實麵目。

靳嘉澍還是個很規律的小朋友。

他如果哭,很快能找到原因,餓了或者想上廁所,或者哪裡不舒服。

他隻是用哭聲在用他們溝通。

其他時候,他很安靜也很乖。

真的連性格都像靳浮白。

向芋很是忿忿,幾次咬著靳浮白的脖子或者手臂:“我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寶貝,怎麼和我一點都不像的?長相也就算了,連性格都不像我?”

靳浮白安慰她,也許長大後性格就像你了呢?

向芋更崩潰了。

長大了性格才來像她?那可完了,她是鹹魚啊,是沉迷手機小遊戲的鹹魚啊!

男孩子果然還是應該像靳浮白才更好吧?

可要是完全像他,向芋又很不甘心。

反正為了這個事兒,有那麼幾天,靳浮白脖子和手腕總是頂著牙印的。

被咬的人絲毫不惱,有時候向芋忘了,靳浮白還主動把手腕往她眼前一伸:“今天不給戴點什麼首飾了?”

向芋毫不猶豫地啃上一口,說是向氏名表。

他若是不躲,她就乾脆地連著啃兩口。

靳浮白那雙深情眼裡就噙滿笑意,故意逗她:“今兒戴兩塊表啊?是不是有點太招搖了?不怕我出門被哪個小護士給看上了?”

向芋故意做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你家裡有老虎,我看誰敢盯。”

可能真的“一孕傻三年”,自己挖坑把自己給說進去了,說自己是母老虎。

這種時候,靳浮白都不說話,偏頭輕笑,被抓住又是一頓咬。

靳浮白其實還挺享受這種方式。

畢竟她和唐予池鬨,或者和李侈、駱陽玩笑時,隨手拎起什麼都能當武器。

但咬人這個法子,隻針對他。

也算是一種,獨特的“偏愛”吧。

不止生氣和打鬨,床笫情緒到達頂峰時,向芋也喜歡咬他,以此抵擋她隱忍不住的呼聲。

有時候靳浮白會覺得,向芋上輩子可能是個小吸血鬼。

但“吸血鬼”轉世也有脆弱的時候,生產完這兩天,哪怕她精神看起來不錯,其實也還是虛弱的。

咬他時留下的牙印,都比以往輕很多。

為了以防意外,靳浮白和醫生商量後,決定讓向芋在醫院多住幾天。

向芋身體還在恢複中,老教授來囑咐過,讓她不要長時間玩手機,說是很毀眼睛。

手機裡占了大半塊屏幕的各種小遊戲,向芋也隻能含淚揮彆。

正逢冬季,北方院落裡都是枯木,風蕭蕭,還常有霾色。沒辦法去醫院的院子裡溜達。

所以有時候小靳嘉澍睡著了,靳浮白會給她讀一些書籍,給她解悶兒。

向芋自己不喜歡看書,但靳浮白無論讀什麼,以他的聲音,讀出來都很好聽。

她就說,上學時候語文老師要是有你這把嗓子,我成績還能再高一點。

靳浮白翻動書頁,笑著說,還是彆了。

“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笨,覺得我朽木不可雕?老師再好也教不了我?”向芋眼波一橫,連連發問。

“讓你遇見個那樣的老師,再發展出一段師生戀,那還有我什麼事兒?”

向芋笑起來,問他,每天讀書給她,是不是怕她知道的少,當不好媽媽。

他說不是,是因為怕自己當不好爸爸。

初為人父人母,說不緊張是假的。

可向芋卻很是溫柔地說過,“原來孩子,真的是愛情的結晶呢。”

病房裡有股淡淡的甜香,不知道是嬰兒沐浴露還是寶寶霜的味道。

靳浮白手機響了幾下,是李侈說想把酒店旁邊的店麵兌下來,開個重慶火鍋店。

他先給李侈回了信息,然後同向芋說起這件事。

聽見“重慶火鍋”這四個字。

向芋腦子裡浮現無數彈幕:

小郡肝,鴨腸,黃喉,毛肚,豬腦,牛肉......

她一陣點頭,說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之後吃得太清淡營養,總想吃點辣的,讓李侈開吧,以後好去蹭飯。

可是有時候食欲一來,很難抵擋。

向芋咽了咽口水,神色怏怏地同靳浮白說:“完了,我現在就想吃。”

這種餐食,醫生是不讓的。

剛生產過,吃辛辣很容易影響恢複,對身體不好。

靳浮白也不可能同意。

可他真是看不得向芋垂著眉眼的失望樣兒。

晚上,靳浮白買了一份自熱小火鍋回來。

煮好後,用清水涮了半天,在向芋的指揮下,挑最大的一塊毛肚夾給她。

他說:“隻吃一塊解解饞,問題應該不大。”

向芋眉眼帶笑,咽下毛肚,激動得口齒不清:“我感覺我的靈魂都得到了救贖!”

一大盒自熱火鍋她隻吃了一塊,剩下的,依向芋這種小摳門的性格,丟掉實在是說不過去。

於是她和靳浮白說,你吃了吧,我不會饞的,真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靳浮白吃到第二塊,向芋已經撲過去,用吻迷惑他,叼走了他嘴裡的牛肉。

在靳浮白眯縫著眼睛看過來時,這位新上任的媽媽有著孩童般的幼稚。

她高舉雙手:“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

當然,這句話是在她把牛肉完全咽下去之後,才說的。

靳浮白盯她將近半分鐘,最後無奈地哄人:“等你恢複好了,想吃多少吃多少,這段時間再辛苦一下?”

向芋反正是吃過牛肉了,賣乖,點頭點得可順溜了:“好的好的,不辛苦,一點也不辛苦的。”

她這個樣子,眉眼含笑,看上去很幸福。

靳浮白卻是忽然想起,生產過程中向芋的樣子。

她那時耗光了體力,滿額汗水眉心緊蹙,卻又眼睛很亮地說:“靳浮白,你說我會不會生完孩子就死了。”

“不會,彆亂想。”

“那你說你愛我,不許停。”

那時她發絲浸了汗水,粘在臉頰和脖頸上。

靳浮白看著她,說了不知道幾百次“我愛你”,最後靳嘉澍小朋友終於肯出來看看這個世界,向芋也虛弱地回應靳浮白,我也愛你啊。

靳嘉澍扯著嗓子大哭,卻像在說,他也愛他們。

那一刻產房裡的味道一定不好聞,血腥混合了消毒液。

可是後來靳浮白把早準備好的乾檸檬和橙片給她聞,向芋卻搖搖頭,說她好像聞到一點沉香,就像他以前抽的煙味。

那幾個小時,是靳浮白此生最揪心的時刻。

他的愛人都被汗水浸透,眉心輕輕蹙著,疲憊,卻又那麼堅強。

千禧年時有一首老歌,Jay的《可愛女人》。

靳浮白心裡,所有關於“可愛”這個形容,都是屬於向芋。

他的可愛的女人,每每思及她生產時的那種狀態,靳浮白都有種被人伸手進去胸腔、狠狠揪了一把心臟的感覺。

向芋還在打自熱火鍋的主意。

他俯身去吻向芋的額頭,情不自禁又說:“我愛你。”

這會兒向芋不需要加油打氣了,坐在病床上,笑話他:“靳浮白,你好俗啊,來來去去隻會說這個。”

是俗了些。

會說“我愛你”。

買花也會優先選玫瑰。

所有人都是這樣傳遞愛意的,這方式之所以變得俗了,就是因為太多太多人喜歡。

靳浮白說,讓我這樣俗氣地愛你一生,你覺得怎麼樣?

向芋揚了揚下頜,一臉傲嬌。

她說,甚好。

-

靳嘉澍小朋友出生後,帝都市進入12月份。

連著兩天多雲,隱約有霾,室外陰冷陰冷的。

靳浮白的堂弟靳子隅從國外回帝都市辦事,正好聽說孩子出生,於情於理的事兒,也就順路拎著果籃過來看一眼。

私立醫院,頂樓一層都是vip病房,倒也不算隔音。

走廊裡,隔著病房門就聽見向芋說:“小靳子~給哀家削個水果~”

被喚作“小靳子”的人,聲音淡淡地問她:“我又成太監了?那兒子哪來的?

“我自己懷自己生的唄!”

“......那真是,感動天地。”

靳子隅之所以能聽出向芋的聲音,是因為他有那麼幾次和靳浮白通話,時常聽見他這位嫂子的聲音。

好像有一次是國外的夜裡,靳子隅給靳浮白打電話詢問要事。

國內是早晨,靳浮白大概是把手機開著免提放在洗漱台上的,能聽見他這邊關掉了水龍頭。

然後就是向芋的聲音傳出來,歡歡喜喜的——

“靳浮白,你刮胡子嗎?我幫你吧。”

“......不用了。”

“就讓我幫你吧,我喜歡刮那個剃須泡沫,感覺像在給聖誕老人卸妝。”

靳浮白很是無奈:“一個月刮破我好幾次了,還來?”

“我感覺我手藝精進了,不信你試試。”

“試,等我接個電話。”

那幾天靳子隅這邊剛和褚琳琅吵過架,工作也有不順。

偏趕上養在外麵的情兒也作,平時還是個紅顏知己、解語花,那陣子卯著勁兒惹他心煩。

他自己在辦公室住了幾天,冷不防聽見靳浮白那邊氣氛活躍的對話,靳子隅當時是怔了的。

靳子隅想起那段對話,停住腳步,站在病房外愣了半天,遲遲沒有進去。

向芋住的是一家私立醫院,病房還算寬敞。

窗邊放了張暖橙色雙人座沙發,加濕器緩慢地吐著白霧。

桌子旁堆了不下十個鮮花和果籃,看起來就知道向芋和靳浮白人緣不錯,身邊熱鬨。

靳浮白此刻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把蘋果皮一層層削掉。

手法熟練得,果皮垂下很長一條,斷都不斷一下的。

隔著玻璃窗,那截自靳浮白手上呈螺旋狀慢慢落下的果皮,讓靳子隅怔怔,也讓他想起一段看似平常的往事。

那應該是2012年的秋冬,靳浮白的外祖母生了一場病,出院後身體仍然欠佳,幾天沒有出麵。

老人家是集團內舉足輕重的元老級人物,靳子隅這個堂弟也終於有機會跟著家裡人去探望,聊表心意。

有權的長輩都在屋子裡,談的是要事。

那時候靳子隅離核心人脈很有些距離,在家族裡稍顯拘謹。

長輩們談論的那些,靳子隅倒是有心想聽,又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麼身份。

野心勃勃跟進去,再戳在那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著實太過尷尬,且太容易被看透。

靳子隅索性從退出去,另尋他法。

他和這邊人都不熟,隻和靳浮白走得稍稍近一些,便決定去找他。

問過人才知道,他堂哥在魚池邊喂魚。

大晚上的,池水黑咕隆咚,能看見什麼魚?

準是靳浮白懶得聽他們絮絮叨叨,隨便找個理由躲了出去。

那時候靳子隅是羨慕靳浮白的。

他們的處境完全相反:

一個想聽,沒機會。

一個有機會,想著法兒地躲出來。

靳子隅找到靳浮白時,他正坐池邊。

漢白玉砌的池壁,在夜裡呈現出一種灰白。

靳浮白大概是嫌冷,沒坐在池壁上,不知道從哪兒拖了把椅子,懶散地靠在椅子裡,叼著煙打電話。

青白色煙霧自他指間騰起,一股子沉香味兒。

也不知道電話裡的人說什麼了,靳浮白居然滿眼笑意,帶著些自己可能都沒發覺的浪勁兒。

他問電話裡的人:“想我?”

靳子隅聽見,高高挑起眉梢,忽然想起近期聽到的傳聞:

據說他堂哥身邊最近有個女人,還挺寵的。

等靳浮白掛斷那通“春意盎然”的電話,靳子隅才搓了搓被風吹得生疼的耳朵,走過去:“堂哥,和哪個紅顏知己聊天呢?明明後天就啟程,偏要騙人家說年後才回國?”

靳浮白聞聲回眸,在異國他鄉的涼夜裡,幅度微小地彎了彎唇角。

他俯身,把煙按滅在池邊,煙蒂落入垃圾桶。

“逗逗她。”他好像是這樣說了一句。

耳邊忽起一陣疾風,帶著冬季的淩冽。

等靳子隅反應過來靳浮白說了什麼,靳浮白麵前已經多了一個人。

是他外祖母的秘書找過來,說老太太有個電話,讓靳浮白幫忙接一下。

靳浮白接了電話,同人說幾句。

神態淡淡,和他剛才打電話時態完全不同,沒有那種放鬆的、暖意融融的笑。

靳子隅那時打量著靳浮白,很是詫異。

他堂哥被視為老太太的接班人,聯姻是一定的。

在他們的大世界裡,單打獨鬥成不得氣候,身邊的人脈關係越多越好,而最牢靠的一種捆綁方式,就是聯姻。

婚前對幾個女人感興趣倒是沒什麼。

但要是真有感情,挺麻煩吧?

靳浮白要去裡屋給外祖母傳個話,走幾步,突然扭頭:“和我一起?”

他大概是知道靳子隅也希望找個理由跟著,所以開了這個口。

整棟彆墅都是按照靳浮白外祖母的喜好裝修的,老人家都喜歡那種沉沉的實木,整棟彆墅有種沉悶且富有年代的感覺。

螺旋扶梯也是鋪著實木地板的,踩上去,發出沉悶的聲音。

順著樓梯一階一階走上去,坐進人群裡,他就算是摸碰到了集團最核心的圈子。

靳子隅記得他那晚每邁出一步的緊張,為了緩解情緒,他狀似玩笑問了一句,堂哥,你不是那種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吧?

靳浮白隻是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但隨後,他看了眼手機,卻問靳子隅,知不知道哪裡有賣鑽石耳釘,要成色好的。

彆墅的螺旋式樓梯中央,是幾盞大水晶吊燈。

一樓半有扇窗子是開著的,水晶墜被風吹得輕輕晃動,燈光晃眼。

那天靳浮白帶著靳子隅進去,屋子裡是長輩們對於集團發展策略的談話。

靳子隅聽得幾乎入迷,眼角餘光卻瞥見靳浮白悄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現在回憶起來,也許那天就是他們人生的分水嶺了。

他們明明走上了同一條實木階梯,隨路徑盤旋著進了同一間房門。

可各自想要的是什麼,卻在後來一目了然。

等靳子隅從這段往事裡回神,病房裡麵的靳浮白已經削好蘋果和梨子,分成小塊放在果盤裡。

向芋坐在病床上,很是挑剔地說:“梨子不能分開吃的,分開吃就成了分離了,寓意不好的。”

靳浮白一笑:“誰說的是分離,我說是不離不棄,行不行?”

不知道為什麼,靳子隅突然不敢邁進去。

好像一門之隔的病房裡,是另一個世界。

也好像他進去,就會永遠陷進去。

靳子隅站在滿是消毒液味道的走廊裡,一時間五味雜陳。

甚至突然想起高中時的初戀女友。

他也有過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利益關係的戀愛。

那時候他還在上大學,打籃球時被撞到,不慎摔傷,膝蓋和手肘破了好大一塊。

他的初戀女友從觀眾席裡衝出來,激動地和對方撞他的球員對峙。

可她平時,是個連和她說話都會臉紅的女孩。

那天初戀女友小心翼翼地拿著棉簽幫他塗碘伏時,被他偷吻臉頰,羞得頭幾乎垂到胸口。

他是否有過難以平複的怦然心動?

因為初戀女友是窮留學生,畢業隻能回國內老家,而他不準備回國發展。

分彆時她怎麼說?說早知道會是那樣的結果,他不會為了她放棄任何,可她明知道,也還是陷進去了,她含淚祝福他想要的都能得到。

那天分手時,他是否有過不舍?

這些靳子隅以為自己早已經忘卻的往事,一幀一幀自腦海浮現。

手機在褲子口袋裡,連聲震動。

有褚琳琅語氣生硬、宛如彙報工作般公事公辦的信息。

有情人發來的假意迎合。

也有業務往來夥伴帶著利益目的的問候。

他在病房門口靠著牆壁,站得太久,連醫護人員都察覺到不對勁,想要過來問問情況,被靳子隅打了個手勢製止了。

他壓低聲音,說,我這就走。

靳子隅拿出手機,劃掉屏幕上所有消息,給靳浮白發了一段措辭。

大意是說他此次回帝都市行程匆忙,不能當麵聊天很遺憾,並恭喜他喜得貴子。

“恭喜”兩個字打出來,停留在屏幕上。

既真誠,又讓人覺得胸腔空曠。

轉身準備離開時,隱約聽到身後病房裡傳出來一陣笑聲——

是向芋叉了一塊水果去喂靳浮白,可能是因為不專心,戳到了他堂哥的下頜。

靳浮白“嘖”了一聲,說,怎麼著?太後娘娘對小靳子的五官位置不滿意?想把嘴給往下改改?

靳子隅把果籃留在了醫院問詢處,在裡麵塞了個磚頭般厚實的紅包,轉身離開醫院。

出了院門,他坐進車裡,司機問他去哪,他摸到自己褲兜裡的車鑰匙,才回神。

靳子隅沒下車,隻說說,帶我隨便轉轉吧,師傅。

12月的帝都市不算討喜,車子開過長安街,故宮紅牆金瓦,也沒能讓人燃起一絲絲興致去細細觀賞。

靳子隅是在接到褚琳琅質問的電話後,才稍微打起些精神。

“靳子隅,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你回國去見了誰?!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今天出席大伯的飯局隻有我一個人來,你知道我多尷尬嗎?”

褚琳琅的聲音還是那麼不討喜,語氣也冷冰冰,像個機器人。

但也還好,這聲音像是一條把他拉回自己世界的繩索。

靳子隅說:“你急什麼,我明天就回,我不在你睡不著?不是說要去找彆的男人?慫了?”

電話被對方狠狠掛斷。

靳子隅突然壓下情緒,笑了一聲。

無意間窺見一方不屬於自己的溫暖生活,居然悵然若失。

是他太貪心了。

還好褚琳琅的電話,提醒了他,他當初義無反顧地選擇的,是什麼樣的世界。

他想了想,給褚琳琅真誠地發了信息:

【謝謝你的電話。】

褚琳琅秒回:

【神經病!】

靳子隅無視她的惡劣語氣,再次真誠發問:

【我明天回去,你來接機嗎?】

可能他真的太反常了,徹底惹毛了褚家的大家閨秀。

她一個居然爆粗口罵人:

【接你媽!】

靳子隅對著手機屏愣了許久,大笑出聲。

出租車開過長安街,他說,師傅,麻煩您,送我去機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