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1 / 2)

義姐 鏡裡片 8838 字 3個月前

餘暉灑在營帳前的一大片草地上, 落日隻剩下半個, 昏暗的天色已慢慢降臨。不少年輕男女結伴而行,說著趣話,裡麵大多是定了親的, 丫鬟小廝都在遠遠地侯著。

宴卿卿在聞琉那裡耗了半天,要出來的時候卻又被他攔了下來, 若非大臣前來稟報,她怕是要在此處待到晚上的開宴。

聞琉單手撐著頭,另一手輕輕扶在桌沿邊上, 手指輕敲桌麵,看著宴卿卿遠去的背影,一句話未說。他天生一張溫潤如玉的好臉, 若隻是靜靜的不開口, 倒極易讓人心生好感。

宴卿卿腳步頓了頓,沒回頭,隻覺後背毛骨悚然, 連身子都忍不住地輕顫。她發覺自己在怕聞琉,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

宮女奉命送她回去的時候, 手攙扶宴卿卿, 宴卿卿也沒多拒絕, 她的腿是軟的。

方才在聞琉那邊吃了許多東西, 腹中也飽得讓人不想動彈, 聞琉一口一口喂給她——

自不可能是用勺使筷那麼簡單。

兩人離得那樣的近, 她的身子貼著他, 聞琉的眼中隻有她。曖昧的津液互換,連續許多次,即便宴卿卿再怎麼樣抗拒,身子卻還是不聽話的有了反應。

宴卿卿耳畔惱紅,想著彆的事,她的臉愈發豔麗,不過帶著麵巾,看不太出來有彆的奇怪。

她穿件石榴紅細襇裙,裙上繡海棠花樣,邊上綴細碎珠玉,圓潤的胸脯弧度誘人,有些脹疼。舞蝶金步搖輕輕搖晃,白玉流蘇細致精巧。

宴卿卿回去的路上還遇見了幾位世家小姐,她們年紀比宴卿卿小,身份也比她低,皆朝宴卿卿行了禮,裡麵就有昨夜離開的方黎。

方黎低著頭,她是私自去找的宴卿卿,沒告訴旁人。雖得知鐘從凝要被招進宴家後,心思收了收,卻還是難免覺得有些尷尬,生怕宴卿卿說起那事。

宴卿卿道:“我有句話要同方小姐說,不知方小姐可有空?”

方黎愣了愣,臉上茫然,不知道宴卿卿有什麼好跟她說的。昨天那事不是都說明白了嗎?她可不會去搶彆人的男人,難道宴卿卿還是誤會了?

宴卿卿又道:“花不了多長時間。”

旁的三位小姐見她們兩個有事要談,便懂禮地笑了笑說她們先過去母親那裡。而方黎猶豫了半分,心想不能讓人誤會,便應了她一聲。

宴卿卿沒耽誤她太多時間,隻是輕聲對她道:“昨天有事忙著見鐘公子,所以未曾與你說明白。鐘公子與我並無瓜葛,隻是幫我一個忙。倘若你真的有心,最好與你母親商量。”

她隻說了這句話,還沒等方黎還沒反應過來,便先搖頭走了。

宴卿卿並不想勸方黎去做什麼,但方黎是小女兒心性,天真浪漫,萬一沒跟她說清楚,方黎口誤將自己的事說了出去,也不知道外人會想什麼。

她已經斷了和鐘從凝的關係,被人發現以前有過關係定是不好。而聞琉似乎極其也厭極鐘從凝,宴卿卿不敢做違逆他的事。

聞琉的性子實在強硬,舉止也委實孟浪至極,即使宴卿卿有著身孕,即使她不做任何反應,他也不會停下手。

想要孩子的人明明是他,現在卻弄得宴卿卿在護著那孩子,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真不在意。

營帳邊圍滿了侍衛,麵容嚴肅,手中握有刀劍,宮女也不時地過來送東西。清章春獵,會騎射的男子皆進獵場,中途難免會跑出一些活物。若是凶猛傷人的,出了事該不吉利。

相然見宴卿卿回來了,連忙過來攙扶她,丫鬟掀開厚實的簾幔,宴卿卿回頭看了眼落日,淺淡的眸色像是灑上金輝,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什麼事。

她的視線微微下移,停在某處,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走進營帳。

“小姐?”相然也回頭望了眼,“鐘公子來這做什麼?”

宴卿卿道:“派人告訴他一聲,不會告訴他母親。”

鐘從凝躊躇了會兒,終究沒上前。他對宴卿卿是有那種心思,但皇帝的人,他膽子就算再大,也是不敢肖想的。鐘從凝來這,隻是想讓宴卿卿先彆把這件事告訴他母親。

他母親的病鐘從凝知道,熬不了多久,他不想母親走得冤屈。

宴卿卿這還是知道的,她做事素來圓滑。

紫檀邊嵌玉石圍屏旁有一花架,雕桃花蝙蝠紋,架底四開,搭在地上。上邊種有幾束不知名的花,似是有安睡效果的藥草。

宴卿卿的眉眼蹙起,白皙的手微微蜷縮,輕輕按在傲人的胸脯上,那兒有些酥脹,她胃中又泛起了想吐之意。相然扶她到椅子上坐下,宴卿卿搖頭與她說自己沒事。

她緊抿著嘴,心中知道如果自己留在京城,以後的日子絕不會好過,無論是哪一方麵。

畢竟聞琉還年輕,他精力充沛,根本不在乎禮義廉恥。

相然道:“小姐,陛下剛送了一些東西過來,都是今天才弄的,還新鮮著。”

“知道了。”宴卿卿輕聲說,“我想先去歇會兒,今天太累了。”

相然是個聰明的,也不多問她今天與聞琉做了什麼,慢慢扶她去了床上。

皇上吩咐過,春獵的旁餘事,若小姐不想去,直接拒了就行。而今日的開宴會,小姐大概也去不了了。如果嗅著葷腥味出了異樣,又加上她今個大半天都在陛下那裡,定是會有人猜疑彆的。

宴卿卿身心俱疲,倒也確實和相然想得一樣。

聞琉變化如此之大,僅僅一天之內,仿佛完全變了個人樣,宴卿卿現在已經很難把他與以前聯係在一起。

他到底想要什麼?宴卿卿想了許久也沒想通,宴家的東西他似乎真的並沒有想要的,可若是喜歡自己,那也是滑天下之稽。

聞琉年紀不大,沒嘗過女人,她先前為他著急,看他實在不想臨幸女子,也不能強迫他做那些事。宴卿卿卻料不到他早已經開竅,折騰人的法子竟是不少。

他身邊隻她一個無人撐腰且對他毫無防備的女子,起了念頭勉強說得上正常。可他竟做起那淫|賊的勾當,委實讓人想不明白。

可宴卿卿不敢問,她隻能強迫自己忍下去。聞琉是皇帝,宴卿卿招惹不起。

帳內的布置並不簡便,聞琉特意吩咐過清章縣令,他姐姐矜貴,受不了苦,不過宴卿卿並不知道。丫鬟端著盥洗盆進進出出,替宴卿卿卸了發上的步搖金簪,換上絲綢裡衣。天色慢慢黑得看不清五指,宮女點上燈,宴卿卿上床躺了下來,外麵逐漸熱鬨起來。

宴卿卿並不是很喜歡湊這種熱鬨,心中倒沒彆的感受,隻是她一想起腹中的孩子,就覺得睡不下去。

若她離了京城,這孩子又流不掉,真出生之後該怎麼辦?宴卿卿看著淺紅色幔帳,越想越覺得難做,她尚未成婚,做不了母親。聞琉是皇帝,更做不了父親,難道要送給彆人家養?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宴卿卿心軟歸心軟,但事情輕重還分得清。那孩子是皇嗣,遭人嫌棄欺負,倘若有朝一日發現自己身份,該怎樣恨她?可如果留在自己膝下,又該怎麼跟那孩子解釋聞琉那事?

說你父親夜夜辱你母親身子?宴卿卿做不到,她最要臉麵,現在都不敢讓彆人發現這件事,更不會同稚兒說這種事。

宴卿卿忽覺一陣好笑,既難受又無奈,她埋頭進錦被中,心道想那麼遠做什麼?萬一這孩子自己掉了或者她自己出了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