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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大佬退休後 懷若穀 85450 字 4個月前

第二百五十六章一份機緣

“爸爸,貢品都在這兒了,您看看還滿意不。”

謝鈺頂著一腦袋的亂毛,戰戰兢兢地給他的天道爸爸上供。

傅明行和小鴕鼠也都安安靜靜地候著,緊張地等待著天道爸爸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供桌上點燃的香忽然筆直而上。

一陣清風拂過桌麵,擺了滿滿一大桌子琳琅滿目的貢品在眨眼睛失去了靈氣。

兩人一鼠繃緊了背,謝鈺和小鴕鼠都挺沒出息地往傅明行這個高個子身邊湊,挨著他不敢出聲。

等天道爸爸大概率已經用完了貢品後,謝鈺才又連忙念念有詞求天道爸爸原諒。

“謝鈺,”謝鈺念完後,小鴕鼠驚喜道,“你的頭發垂下來了。”

隻見謝鈺原本滿頭的炸毛終於是落回了原位,烏黑柔軟的發絲乖順地披散在身後,清風一過還有發尾飄了起來。

謝鈺驚喜地摸著自己的頭發,淚流滿麵,可算是恢複了。

他都做好了以後做個金毛獅王的打算了,幸好天道爸爸還是愛他的。

傅明行也鬆口氣,拿出梳子給他梳好頭發,用發帶綁起來,道:“下次還是謹言慎行吧。”

謝鈺:“你說的對。”

爸爸這次隻是讓他炸毛,下次讓他變成光頭可咋整?

他一點都不想改修佛。

……

哄好了天道爸爸後,謝鈺他們不再浪費時間,徑直往渡難城而去。

而渡難城的鬼王已經等了好多天了,一直沒等到人上門,很是意興闌珊,覺得那修士大概是放棄來勸說他了,白瞎他期待了這麼久。

“王,不等了?”手底下的鬼僚看他起身回寢宮,恭聲問道。

鬼王:“不等了,浪費本王時間,本王去睡覺了,彆來打擾。”

鬼僚忙道:“是。”

鬼僚心裡想著,那接了任務的修士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居然就這麼放棄了,害得他們沒有戲看,早知道就去把人綁過來的。

如今王也失去了興致,把人綁來也沒用了,真是失策。

……

因為渡難城在凡人地界,進入鄭朝地界後謝鈺他們就沒有再禦劍飛行,而是改了騎馬,朝著渡難城而去。

渡難城在鄭朝西麵,自從那裡成為鬼城後,凡人都不再靠近渡難城。

“你們要去渡難城?”路上正好與他們結伴而行的商隊中人聽了很吃驚,立刻勸說道:“去不得,渡難城那地方隻有死人才能去,活人是不能去的,那是鬼城!”

謝鈺假裝不知情,向他們打聽渡難城的消息。

商隊所說大多數和說書人說的一樣,但也有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

“雖然渡難城是鬼城,活人去了就回不來了,但因為有了渡難城的存在,這數百年間西邊的戰事都少了很多。大家夥都說吳將軍生前是英雄,死後也守護著鄭朝的國土呢。”

“有誤入渡難城的百姓,如果生平沒做過壞事,好好跪下來求吳將軍的話,他還會放你出來。但如果是做過壞事的,那就出不來了。”

聽了商隊中人說的話,謝鈺和傅明行都若有所思。

謝鈺問:“你們稱呼鬼王為吳將軍,是認同他的做法嗎。”

商隊首領歎口氣道:“當初敵國大軍包圍清雅城,吳將軍傭兵如神,愣是沒給敵軍找到突破的機會。在清雅城眾人被困,糧食短缺之時,也是吳將軍率先拿出家中所有糧食給城中將士、百姓的,被圍困到後期隻能吃人肉的時候,吳將軍的妻兒也因此喪命。隻要城中人再堅持三日,援軍趕到,他們就能解困。可惜吳將軍遭遇小人背叛,所有努力都功虧一簣,麵對此局麵,誰人能不成魔呢。”

謝鈺等人良久沒說話。

小鴕鼠坐在謝鈺肩膀上道:“這個吳青溪殺了自己的妻兒?”

謝鈺:“恐怕是。”

小鴕鼠:“他好可怕啊,這樣守城有什麼意義呢。”

謝鈺沒說話,當時的真實情形到底是怎麼樣沒人知道,外界的傳言都是過了數百年後流傳下來的,真實性有待考察。

假設這些傳言是真的,那就說明吳青溪是個心腸冷硬的狠人,想要勸說這樣的人絕對不容易。而從這些年勸說他的人都铩羽而歸來看,傳言即使沒有不全是真的,也有一半的真實性。

這個鬼王吳青溪,有點難對付。

……

商隊的人勸了謝鈺和傅明行良久,見他們執意要去渡難城後也無法。

“兩位,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執意要去渡難城,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就私下裡告訴你們一件事,當你們遇到難處時可以去渡難城妙音閣避難,但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你們造化了。”商隊首領說道。

謝鈺問他:“首領是如何得知的。”

商隊首領道:“我就是那個從渡難城活著出來的人的後代,他是我的曾祖父。我家世代行商,曾祖父當年第一次帶領商隊,途中遇上了山匪,逃命中誤入渡難城,就是在妙音閣的幫助下見到了吳將軍,經過了吳將軍的考驗後活著走出了渡難城,還派出鬼將把追殺我曾祖父的山匪都殺了。我曾祖父一直說吳將軍其實是好人,感念吳將軍的恩德,還在家中供奉了吳將軍的牌位。”

謝鈺略有些驚訝,也就怪不得自己見到這個商隊首領的時候心中有所感,算到他與自己完成渡難城的任務有關聯,原來這一絲奇妙的機緣在這裡。

謝鈺:“老哥,你可知道這妙音閣有什麼奇特之處嗎。”

商隊首領道:“據曾祖父所言,妙音閣乃是吳將軍的妻子所立。”

謝鈺聞言掐指算了算,大約明白了幾分。

他對商隊首領道:“多謝老哥今日慷慨提醒,作為報答我也告訴你一件事,你命中三子兩女,卻也因為命中犯煞,去了兩子一女,如今剩下的一子一女也是疾病纏身,你天南海北尋醫醫治他們卻無所獲,正為此發愁。”

商隊首領一驚:“你、你怎麼知道。”

謝鈺一笑:“老哥,想要救你這一子一女,就替他們尋個乾爹乾娘吧。這乾爹乾娘也不是旁人,就是你們鎮中神廟中的兩位。記得認了他們做乾爹乾娘後,每逢節日需得備齊供禮,誠心上供。你這一子一女名字也要改一改,嗯……這樣吧,我替你取吧。”

謝鈺當即拿出了紙筆,寫下了商隊首領一子一女的名字,再將紙遞給了他。

商隊首領接過,震驚地看著上麵的名字,除了改動了名字中的一個字,其他並沒有變化,可這人是怎麼得知他兒子女兒名字的?

商隊首領心知自己遇上高人了,連忙鄭重行禮道謝。

謝鈺扶起他:“不用謝我,你告訴了我們妙音閣幫了我們一把,我也幫你一把,互不相欠。”

商隊首領還想再說什麼,謝鈺和傅明行卻已離去。

商隊首領看他們離開時毫無聲息,眨眼就不見了,顯然不是凡人,心中更是震驚,這是遇上仙人了吧。

商隊首領不敢再耽擱,與謝鈺他們分彆後帶著商隊快速趕回了家中。

一到家裡就聽說剩下的一子一女近日又病了一場,大夫來了好幾趟,都說這次難關難過了,商隊首領頓時差點兒站不穩了,他也顧不上說彆的了,讓人去請了鎮上的先生,算好吉時備好供禮,說是要讓一子一女認神廟中的兩位尊神為乾爹乾娘。

其他人都很詫異,覺得他這是病急亂投醫了,有人還勸他不要亂來。

但是商隊首領卻很執著,等吉時一到,就帶著麵色蒼白奄奄一息的兒子與女兒趕去神廟,舉行了盛大的認親儀式,認了廟中兩位尊神為乾爹乾娘。

他們鎮上這神廟中供奉的尊神乃是夫妻,是數百年前曾經救了鎮上居民性命的一對神醫夫婦,在神醫夫婦離世後,鎮民們感念他們恩德,為他們立了神廟,每逢節日都會供奉。

神廟確實有幾分靈,鎮民自從供奉這兩位後,鎮上居民再沒有遇上嚴重的天災,也再無大病發生,所以廟中香火一直很旺盛。

商隊首領替一子一女認了這兩位為乾爹乾娘,並當場替他們改了名字後,原本麵色蒼白子女當真就好轉了起來。

原本昏迷中的一子一女還清醒了過來,眼神也不再渾濁。

商隊首領看著醒過來的子女,沒忍住哭出了聲,等情緒穩定後就立刻讓子女給乾爹乾娘磕頭。

這兩孩子也很乖巧,當場便起身磕頭叫了乾爹乾娘。

其他人見狀,都格外震驚,本以為商隊首領病急亂投醫的舉動竟然真的有效,一時都忍不住問他是得了何人指點,想出這麼個法子。

商隊首領道:“是路上遇見的一位高人。”

可惜就是隻知道高人姓謝,並不知道高人名字,也不知道高人來曆,不然商隊首領也想效法他曾祖父給高人供奉呢。

隨著時日漸漸過去,商隊首領的子女身體漸漸恢複了健康,看著活蹦亂跳的兒女,商隊首領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對謝鈺的感激也是與日俱增。

第二百五十七章你怎麼欺負人!

謝鈺和傅明行到了渡難城附近就停了下來,前方鬼氣森然,儼然另一個世界了。

小鴕鼠道:“這比我的陀羅林鬼氣還嚴重,可惜我的小弟們都散了,不然把我的小弟們叫出來,也是能與這渡難城的鬼王一戰的。”

謝鈺看它豪氣乾雲地站在自己肩膀上,叉腰發表著王霸言論,實在不忍心打擊它。陀羅林的凶鬼雖然厲害,但這渡難城可是一整座城的鬼,那些凶鬼進了渡難城怕是會成為彆人口中的糧食吧。

傅明行:“看這渡難城的鬼氣,那吳青溪恐怕已有元嬰實力。”

謝鈺:“等完成了這次的任務,我要仙露台給我補償,否則我就要鬨了。”

傅明行道:“我們怎麼進城,要效仿紅河鬼村嗎。”

謝鈺道:“這渡難城已經存在數百年了,又這麼封閉,怕是進去一個陌生麵孔就會被發覺不對,到時候我們還沒接近鬼王就要被圍攻了。”

他在城門口掐指算了算道:“咱們得先找個脫身的法子再進去。”

萬一在裡麵打起來了,也能及時撤退,不至於被困在裡頭出不來,那就真的是給人家送人頭去了。

謝鈺從儲物戒中掏出兩個草人,這兩個草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紮的,居然紮得特彆像是謝鈺和傅明行兩人。

謝鈺:“這是兩個替身傀儡,關鍵時刻可以用它交換本尊,就是這種等級的傀儡術我也是第一次用。”

傅明行接過兩個草人認真打量後道:“要把它們放在城外?”

謝鈺點頭:“得找個沒人發現的地方。”

……

兩人在城外找了一會兒,謝鈺掐指算了又算,最後算中了一個絕佳的寶地,將兩個草人藏在寶地中,又畫了隱蔽的防護法陣。

謝鈺拍拍手道:“好了,應該沒問題了。”

傅明行想了想,在這附近留下了自己的一抹氣息,震懾其他靠近的妖物。

隨後,兩人便回到了渡難城門口。

商議過後,他們還是決定直接進城。

反正偽裝會被識破,還不如乾脆一點。

謝鈺對小鴕鼠道:“小鴕鼠,你就繼續隱藏身形,關鍵時刻炸他們一炸。”

小鴕鼠拍拍胸口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謝鈺深吸一口氣,壯士斷腕般道:“好,進城!”

遠處在渡難城附近的仙露台弟子遠遠看見謝鈺他們終於進了渡難城都忍不住抬手擦了一把的汗,吐槽道:“總算是進去了。”

他們一直守在這渡難城城門口等著謝鈺和傅明行到來,為的是關鍵時刻救他們一把,畢竟門主說了不能讓這兩人死在這裡讓人指責仙露台,可這兩人也太能磨蹭了吧,他們都在這裡守了多少天了!差點兒就以為這兩人放棄任務了。

“他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去,都不偽裝一下?”

“我看他們鐵定要失敗,還是等著關鍵時刻救人吧。”

仙露台齊齊搖頭,沒人覺得謝鈺他們能成功。

另一頭,謝鈺和傅明行已經到了渡難城門口,遇上了一陣鬼霧。

這鬼霧有鬼打牆的作用,生人進入鬼霧會在裡麵打轉,運氣好的能夠回到原地,運氣不好的就隻能在鬼霧中打轉一輩子了。

不過這種鬼霧難不倒謝鈺和傅明行,兩人輕而易舉就走出了鬼霧,來到了渡難城真正的城門口。

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樣,還沒有踏入這方鬼蜮的時候看到的隻是一片破敗的城門,但此刻踏入了這方鬼蜮,就發現這裡一點也不破敗,相反還挺繁華的?

城門巍峨高大,黑壓壓的,守門的士兵還穿著數百年前的製服,如果不是一臉青白,鬼氣纏繞,看著就和活人一個樣。

“什麼人,膽敢擅闖渡難城!”守門的士兵將謝鈺和傅明行攔住。

謝鈺正透過城門看著城門內繁華的景象,被攔下也不生氣,笑眯眯道:“我們是來見吳將軍的。”

守門的士兵瞪著他們:“渡難城不許活人進入,你們不想死就立刻走。”

謝鈺道:“是這樣的,你們聽說過仙露台勸說渡難城鬼王的任務嗎。”

守門士兵:“……?!”

其中一名士兵突然激動了起來:“你們就是那兩個倒黴蛋?!”

謝鈺傅明行:“……”

說實話,謝鈺剛才那麼說隻是想活躍活躍一下氣氛啥的,如果能直接見到鬼王就最好了,但真沒想到他們這麼出名,一開口對方就知道他們是誰了。

看看人家渡難城的士兵給他們的定位多麼準確,倒黴蛋,他們可不就是倒黴蛋嗎?

謝鈺:“你知道我們。”

士兵道:“嗨,誰不知道你們啊,一聽說有人接了仙露台的五級任務,連我們王都驚動了呢。”

謝鈺麵無表情:“哦,是嗎。”

他現在突然一點都不想完成這見鬼的任務了,他謝鈺堂堂天機門門主,看起來像是給人耍猴戲的嗎,真是豈有此理。

士兵一點也不能感受謝鈺的心情,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謝鈺和傅明行,語氣同情地說道:“你們到底是多差的運氣才能抽中這個任務啊,我要是你們就直接放棄了。”

謝鈺深吸一口氣:“那還真是讓你們失望了。”

士兵嘿嘿一笑道:“也不失望,我們就盼著你們來呢,你們等著啊,我去告訴總管大人,就說將軍等的人已經到了。”

謝鈺的回答是嗬嗬了兩聲。

士兵又看向傅明行:“你就是另一個金丹修士吧,你們倆都長得挺好看的。”

但是他頓了一下又看向謝鈺道:“不過還是你更好看,我都活了數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怎麼好看的活人,現在外界的活人質量都這麼高了嗎。”

謝鈺依舊麵無表情:“不,隻有我和我男朋友的質量有這麼高。”

士兵道:“是嗎,男朋友是什麼?你是指這個人?”

謝鈺:“就是道侶,聽說過嗎,你不會還是光棍吧。”

士兵:“……誒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還搞人身攻擊呢,光棍怎麼了,我光棍我光榮!”

謝鈺冷笑一聲:“數百年的光棍,你還有臉光榮。”

士兵不高興,刷得一下拔出了劍:“你再說一遍!”

謝鈺道:“難道不是嗎,你說你做人的時候是光棍也就是算了,怎麼死了數百年還找到一個鬼作伴呢?你應該深深地反思自己的問題,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特彆不討鬼喜歡的地方,然後進行深刻的改造。數百年的時間還不能讓你感到迫切嗎,你能不能有點兒上進心?”

士兵被罵懵了,拿劍的手在發抖,“你胡說八道,這怎麼是我的問題呢,我長得明明就這麼帥!”

謝鈺道:“那隻是你夢裡的帥,我要是你就每天照一遍鏡子,提醒一下自己真實的斤兩。”

士兵:“你、你……”

謝鈺繼續輸出:“我什麼我,你白活了這麼幾百年了,看到城外那條護城河了嗎,我要是你現在就跳下去一了百了。”

士兵哇的一聲就哭了,哭得兩行血淚,可憐至極。

“你這人怎麼欺負鬼,我不活了嗚嗚嗚!”士兵一把扔下劍,轉身哇哇大哭地跑了。

其他鬼:“……”

謝鈺這才爽了,冷哼了一聲,整了整衣服,十分冷酷無情地站在原地。

小鴕鼠悄悄飛到傅明行肩膀上,有些哆嗦道:“謝鈺是不是被氣瘋了。”

傅明行輕咳了一聲:“應該是吧。”

小鴕鼠有點兒同情剛才那鬼士兵了,它道:“也是他倒黴,要怪就怪這渡難城太囂張了,怎麼能看謝鈺的笑話呢。”

……

另一邊,鬼總管聽說那兩個接了仙露台五級任務的修士來了,很是驚喜。

“真的來了?”

“來了,就在城門口等著呢。”

“好,來的好,我這就去叫大王起來看戲,你們去城門口把人帶過來!”

“報——”

有士兵匆匆進來報告,說是謝鈺把守城門的士兵欺負哭了,士兵深受打擊,這會兒已經自閉了。

鬼總管:“具體什麼情況,細細說來!”

豈有此理,居然敢欺負他渡難城的人,不,鬼!

來報告的士兵臉色有些怪怪地將城門口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鬼總管聽了經過,一臉無語,那修士是有毒嗎。

不過他也大概猜到了人家為什麼這麼生氣,大概是發現居然被人看笑話了吧,倒還是個挺有骨氣的修士。

“我親自去會會他。”他倒是要看看這修士的骨氣是不是真有那麼硬,一會兒見了鬼王,就不信這兩人不跪下!

鬼總管帶著人去了城門口,然後就看見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長著一張春花秋月的臉,即使是在這鬼氣森森的渡難城,居然還美得一副出塵如仙的模樣,正一臉不爽地叉腰站在陳門口,看誰都是一副睥睨的眼神,好像有點兒不太簡單。

另一個呢長得也挺英俊,看著也氣勢不凡,但問題在於他居然看不穿這人的修為,不是說其中一人是金丹修為嗎?他也是金丹實力,怎麼還看不穿這個人呢?要麼這個人是隱藏了實力,根本就不是金丹期,要麼就是有什麼法寶隱藏了氣息。

第二百五十八章下馬威

因為看不穿傅明行的修為,鬼總管對傅明行多了一分警惕。

“你們就是接了任務來勸說我王的修士?”

“沒錯。”

“聽說你們還欺負我們渡難城的守衛,膽子倒是不小。”

“我那是在勸他,反正勸你們將軍是勸,勸一個士兵也是勸,有何區彆。”

“……”

鬼總管打量謝鈺,發現這修士還挺牙尖嘴利的,他冷笑一聲道:“到了我們渡難城的地盤,就算是南無寺的高僧也得守這裡的規矩,你們不過區區金丹與築基修為,勸你們彆太囂張的好,否則定叫你們有來無回。”

謝鈺:“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怕的道理。”

鬼總管:“有骨氣,隻盼你這骨氣能堅持到最後。”

謝鈺:“那就不用你擔心了,我要見你們將軍,還是彆浪費彼此時間了。”

鬼總管陰惻惻一笑道:“那就請兩位隨我來吧。”

鬼總管這一笑,周圍突然刮起了陰風,原本看著還挺正常的渡難城士兵們臉上也突然變得青白起來,鬼氣衝天。

這是在製造氣氛,準備嚇謝鈺呢。

可惜謝鈺和傅明行壓根不為所動,絲毫沒有被這氣氛影響到。

謝鈺海島:“臉也變了,是不是該帶我去見你們將軍了。”

鬼總管等鬼:“……”

這兩人什麼情況,真的就一點兒也不怕?

鬼總管轉念一想,覺得這兩人肯定是在故作鎮定,進了這渡難城的活人就沒有不怕的,等著,總有這兩人嚇著的時候。

鬼總管:“隨我來吧。”

謝鈺和傅明行跟了上去,兩人通過了城門,正式踏入了這渡難城。

隻見城中的屋舍都維護得很好,甚至各種酒樓商鋪都還營業著,就和外麵其他的城池沒有什麼兩樣。

但謝鈺知道這裡麵沒有一個活人,全都是鬼。

這些鬼穿著數百年前的衣服,款式也還停留在那個時候,有人穿金戴銀,有人頭戴珠花,也有人滿身補丁,牆角下甚至還有靠著牆打瞌睡的乞丐,一群孩子在樹下跑著跳著。

當鬼總管帶著謝鈺和傅明行朝著將軍府走去的時候,這些居民的臉上還浮現出了好奇的神色,不停地打量著他們。

小鴕鼠隱藏了身形坐在謝鈺的肩膀上,悄悄道:“這些鬼看著也太正常了。”

謝鈺沒有出聲,這裡的居民都還當自己如活著時候一樣活動,看起來無害,然而每個鬼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怨氣,有些怨氣濃重的甚至能將自己整個鬼都包裹住,可見他們絕不如表麵看到的這樣平靜。

不僅如此,這整個渡難城上空其實都彌漫著很濃重的怨氣,就好像數百年前的怨恨從未消散過一樣。

而在這座城的另一個邊,更有衝天的煞氣彌漫著,順著陰風而來的還有隱隱約約的哭嚎聲,即使看不見那邊是什麼樣的場景,也知道那裡必定如地獄一般。

謝鈺和傅明行對視了一眼,兩人對這城中的情形都有了數。

不過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來,步履沉穩地跟在那鬼總管的身後。

鬼總管看似沒有回頭,其實一直在留意著謝鈺和傅明行,當他們打量城中居民,並注意到城中另一邊的哭嚎聲時,鬼總管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想看到謝鈺和傅明行露出害怕的神色來,誰知道這兩人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好像沒聽到一眼。

鬼總管:“……”

這兩人不是名門正派的修士嗎,居然都不問一聲?

“兩位就不好奇那邊是什麼地方嗎。”鬼總管故意問道。

謝鈺:“聽說當年背叛的人和入城的敵軍也都死了,他們的魂魄如果沒被吞噬掉,那現在應該過著如十八層地獄一般的生活吧。”

鬼總管有些吃驚,這人怎麼猜到的。

鬼總管又道:“你就不想替他們求情?”

很久以前來勸說的那些個高僧都讓他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勸他們放過那些人。

謝鈺一臉古怪道:“我為什麼要替他們求情,我是來勸說你們將軍的,又不是來勸說他們的。再說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他們求仁得仁,這不挺好?”

鬼總管彆有深意地看著謝鈺一眼:“你真的這麼想?”

謝鈺:“用不著陰陽怪氣試探我,我怎麼說的就怎麼想的,難不成你以為我還要說好話討好你不成,你自己想想,你算哪根蔥。”

鬼總管:“……”

前一刻他還覺得謝鈺說話還算中聽,下一刻就想打爆這人狗頭。

到了將軍府門前,鬼總管故意用陰森的語氣說道:“到了,進了將軍府,再無回頭路,兩位可做好準備了。”

謝鈺:“好了彆廢話了,我們是來任務的不是來聽你嘮叨的。”

鬼總管此時居然也沒有生氣,而是彆有深意地看著謝鈺陰森森笑了一下,“請吧。”

謝鈺和傅明行並沒有遲疑,抬腳就踏入了將軍府的大門。

進入將軍府後,發現這裡很安靜,接著就有更強的陰氣如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朝他們湧過來,造成壓力。

謝鈺知道這是因為這裡的主人實力強大的緣故,也有給他們下馬威的緣故。

謝鈺也不客氣,直接在自己和傅明行身上各拍了一張靈符。

霎時間,那股壓力也如潮水般退去。

周圍的鬼仆看到那張靈符都露出了害怕和警惕的神色。

鬼總管也皺了皺眉,他能從這靈符上感覺到威脅,語氣冰冷道:“兩位,進了將軍府做客,貼這靈符,很沒規矩吧。”

謝鈺:“是嗎,我還以為這就是你們將軍府的待客之道呢。”

鬼總管:“……”

要不是王想見這兩人,他一定把這兩人當場撕碎了!

他深吸一口氣道:“還請兩位把靈符取下,不要冒犯我王。”

謝鈺感受到周圍壓力已經退去,便也取下了靈符,反正取下和貼著沒區彆,隻要他想要有,靈符就會出現。

鬼總管這才道:“兩位請在這裡等候,我去請示我王。”

鬼總管走後,謝鈺有些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這座宅子,相比起修真界縹緲出塵的建築,這裡的建築風格就很接地氣,雖然在凡人界是豪華大宅子,但看多了也就那樣了。

謝鈺甚至打了個嗬欠,有些犯困靠著傅明行。

傅明行摟著他的腰,讓他靠著自己:“困了就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叫你。”

謝鈺靠著他道:“不睡,一會兒這些鬼肯定要鬨幺蛾子。”

謝鈺話音剛落,這宅子的氣氛就變了,好像一下子天黑了下來,走廊點起了一張長幽幽的白燈,一個個鬼仆也現出了死前的慘狀,不是腦袋被砍掉,就是身上被捅了個十七八刀,還麵色青白地留著兩行血淚,反正一個比一個看著嚇人。

他們站在走廊下,陰惻惻地看著謝鈺和傅明行,像是看中了獵物一樣,朝著謝鈺他們逐漸靠近,隨時想要撲過來。

謝鈺打了個嗬欠道:“看吧,我就說這些鬼不安分,覺得這就能嚇到咱們呢。”

小鴕鼠從他的肩膀上跳到傅明行的肩膀上坐下,喀嚓喀嚓地啃著靈果,一邊吃一邊說道:“如果這些人都是將軍府以前的奴仆,那敵軍入城的時候他們死的挺慘的。”

謝鈺嗯了一聲:“想也知道,吳青溪守城那麼長時間,還差點讓敵軍攻城的計劃功虧一簣,那些敵軍能不生氣嗎?隻要敵軍一入城,將軍府自然就是泄憤的重點場所。”

那些鬼仆看不見小鴕鼠也聽不見它說話,隻突然聽見謝鈺在說話,自然是納悶的,再聽見謝鈺說的內容,臉色更是一變,一個個都冒出了衝天的怨氣來,立刻就張牙舞爪起來。

謝鈺歎口氣,盤腿坐了下來,伸手拍了拍地麵道:“來來來,跟我念念清心訣,都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了,該學會修身養性了。”

謝鈺說完也不管那些鬼仆什麼反應,直接單手結印,來了一段清心訣,念著念著性起了,乾脆將淨化訣一起念了。

等鬼總管請示完吳青溪,覺得晾夠了謝鈺他們,悠悠然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滿院子鬼仆圍著謝鈺打坐,一個個臉上都是超然物外的模樣,好像立刻就要就地往生的模樣。

鬼總管大驚,連忙喝道:“你在乾什麼!”

謝鈺停下口訣,拍拍屁股站起來:“可以見你們將軍了嗎。”

鬼總管很生氣,身上的陰煞之氣筆直地衝著謝鈺而去:“這裡不是你耍小手段的地方!”

謝鈺也沒動,隻伸出一隻手,五指攤開,九張靈符驟然飛出,組成一個靈光閃閃的符陣,眨眼便將鬼總管金丹實力的陰煞之氣化解掉。

謝鈺:“你把我們留在這裡,不就是想讓他們陪我過過招嗎,怎麼,輸不起?”

鬼總管:“你!”

謝鈺:“好歹也是渡難城鬼王的總管,氣度這麼小,有失你們渡難城的威名了吧。”

鬼總管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聲音就憑空響起:“說的好,我渡難城可不是那些表裡不一的偽君子,輸贏自然也都能擔得起,李忠,還不帶兩位客人進來。”

第二百五十九章就賭一碗甜酒釀

謝鈺和傅明行在將軍府的大廳內見到了吳青溪,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吳青溪並沒有傳統武將的膀大腰圓和絡腮幫胡子,他麵白無須,身形修長,五官英俊,穿著一身儒雅常服,看著不像是將軍和鬼王,更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謝鈺心想,這吳青溪生前應當是一名儒將的形象。

還有,吳青溪的修為他有些看不透,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有元嬰實力了。

真是麻煩,仙露台那群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把做任務的修士送進來找死?

在謝鈺他們打量吳青溪的時候,吳青溪也在打量謝鈺和傅明行。

他看到謝鈺那張臉的時候露出了一點意外的神色,再看傅明行身上看不透的修為,眼裡多了一抹深思。

“剛才是我這總管失禮了,兩位請坐吧。”吳青溪道。

謝鈺和傅明行都沒客氣,直接坐下了。

吳青溪道:“乾坐著也無聊,我讓人上點兒酒菜,邊吃邊聊。”

謝鈺抬手:“邊吃邊聊好,酒菜就不必了,我們自帶。”

說完就從儲物戒拿出了酒菜擺放在桌麵上,非常齊整。

鬼總管冷哼一聲:“有膽子進我們渡難城,沒膽子吃我們的東西?我還以為你們當真有天大的膽子呢。”

謝鈺卻很坦然:“就算我有天大的膽子我的身體也不允許啊,人鬼殊途,你見過活人吃死人吃的東西嗎。”

鬼總管氣得吹胡子瞪眼,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張口鬼閉口死人的,這修士就不知道避著點兒忌諱?

謝鈺還十分悠然地拿出了一壺酒中仙,給自己和傅明行都倒了一杯,頓時整個大廳都是酒香,他還衝著吳青溪道:“吳將軍來一壺嗎,酒中仙,難得的佳釀。”

吳青溪一直在打量著他,此時笑了一下:“酒中仙,久聞大名卻一直沒嘗試過,今日正好嘗嘗。”

謝鈺單手在酒壺上畫了一道符,隨後將酒壺輕輕一擲,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吳青溪麵前的桌上。

吳青溪碰了下這酒壺,就發現這壺酒已然變了個模樣,可以讓鬼喝了。

吳青溪伸手握住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鬼總管見狀道:“王,這酒肯定有問題,您彆喝。”

吳青溪道:“無妨,相信這位謝修士不會害我。”

謝鈺道:“你有眼光,我豈是那種下陰手的人,哪天我要是對你下陰手了肯定不會讓你察覺到我的到來。”

吳青溪哈哈笑了一聲,喝了一口酒中仙,眼睛微亮:“果然好酒。”

謝鈺:“一百塊中品靈石呢,要是不好喝我就砸了那酒樓。”

吳青溪道:“謝修士倒是爽快人,我喜歡。”

謝鈺:“彆,我有男朋友了,你喜歡我沒結果。”

吳青溪:“……男朋友?”

謝鈺拍了拍身邊的傅明行:“我道侶。”

吳青溪看向傅明行,傅明行向他點了一下頭,抬了抬酒杯。

吳青溪便也舉杯飲了杯中酒,隨後道:“想不到謝修士和這位傅修士竟然是道侶,看來修真界確實比凡塵俗世的民風要開放很多。”

謝鈺:“主要是你們觀念太落後,這種事呢是需要一步步改變的,強求不來。”

吳青溪一笑:“說的也是。”

吳青溪放下酒杯道:“兩位既然接了任務,想要怎麼說服我了嗎。”

謝鈺老實搖頭:“還沒有,不過也不急,還有一個多月呢,我們打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吳將軍不會不歡迎吧。”

吳青溪饒有興致道:“哦,兩位想住在我渡難城,就不怕有礙修行嗎。”

謝鈺:“這不是有任務在身嗎,任務再難也要上啊。”

吳青溪:“兩位手氣確實有些不太好。”

謝鈺:“不用給我留麵子,我的運氣就是差到極致了。”

吳青溪:“既然如此,謝修士還想怎麼說服我呢,畢竟你運氣那麼差。”

謝鈺:“那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做否極泰來嘛,我的壞運氣已經用光了,輪也該輪到好運氣上場了。”

吳青溪眸中精光一閃:“確實,不管是人還是鬼,都不可能一直是壞運氣的。”

酒過三巡,吃也吃得差不多了。

謝鈺問吳青溪:“我既然是帶著任務來的,有些問題要請教,不知道吳將軍願不願意回答。”

吳青溪道:“謝修士想問什麼。”

謝鈺:“吳將軍守在這渡難城數百年,為何一直不願意從良呢。”

吳青溪道:“我又為什麼要從良呢。”

謝鈺:“簡單,鬼修的目的無非兩種,一種是修成鬼仙,一種是以鬼修之身渡劫飛升成天仙,這兩種都需要功德,從良嘛,不做壞事做好事,想要修成鬼仙或者天仙也就容易多了,否則的話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就再無法寸進了,以後也隻有魂飛魄散這一條路走了。”

吳青溪道:“可我既不求鬼仙也不求天仙,要讓你失望了。”

謝鈺道:“我不會失望的,因為你還有所求。”

吳青溪看他:“謝修士從何得知我有所求。”

謝鈺道:“自然是看出來的,你的麵相告訴我你有一個很深的執念,你要求的東西也很不簡單。”

吳青溪一笑:“不妨說來聽聽。”

謝鈺道:“吳將軍,你在求一碗甜酒釀。”

吳青溪興致勃勃的臉色緩緩收了起來,他盯著謝鈺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謝鈺起身一笑道:“你知道,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吳青溪:“賭什麼。”

謝鈺:“賭,如果在這一個多月內你得到了那一碗甜酒釀,就要答應我棄惡從良,如果我輸了我就任由你取走我一樣東西。”

鬼總管在旁邊說道:“這修士太狡猾了,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王,萬不可信他。”

謝鈺不理他,隻看著吳青溪:“吳將軍,你意下如何。”

吳青溪看了他良久:“好,我就和你賭了,左右我不虧。”

謝鈺:“那好,我要在渡難城住下,方便的話給我們倆一個住的地方吧。”

吳青溪看向鬼總管,貴總管咬牙,但是不甘心也隻能乖乖下去準備了。

謝鈺和吳青溪談妥了賭約後,他和傅明行就離開了大廳。

鬼總管給他們在將軍府的偏院安排了住處,並陰森森地對他們說道:“即使是將軍府,兩位這樣的大活人也是很危險的,最好不要隨便離開房間。”

謝鈺壓根懶得理他,直接在房門上貼了一張靈符,然後就和傅明行大搖大擺地進了屋。

鬼總管想進去但是進不去,隻能恨恨離開了。

進屋後,謝鈺在房間四周貼了靈符,阻止彆人偷聽。

傅明行和小鴕鼠都看向謝鈺,傅明行問他:“為何突然提出那個賭約,你有把握?”

謝鈺道:“九成把握,剛才我看見吳青溪麵相的時候有一瞬間進入了很玄妙的狀態,看到了一些事。”

傅明行有些驚訝:“看到了一些事?”

謝鈺點頭,有些高興道:“我懷疑是我的《神衍術》快要修成第五層了,隻要過了第五層這個坎,我的推演占卜能力就能上一個大台階,說不定比神機門那些神棍還要厲害。不過,這也隻是我想的,有機會還是要找神機門的人比試比試。”

傅明行也替他高興:“這神衍術看起來確實挺玄妙的。”

謝鈺:“可不是,剛才看到吳青溪的一些畫麵的時候,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呢,那種感覺怎麼說呢,跟透心術似的。”

小鴕鼠好奇道:“那你快說你看到了什麼。”

謝鈺道:“我應該是看到了吳青溪和他的妻子,他的妻子經常在他夜裡點燈看書的時候給他煮一碗甜酒釀,這個畫麵是吳青溪執念最深的畫麵,所以他的執念必定和他的妻子有關。”

小鴕鼠啊了一聲:“就是那個被他殺了的妻子?”

謝鈺道:“這個隻是傳言,真相到底如何我們還不知道,或許等我們挖掘出真相的時候,就是我們破解謎題的時候。”

傅明行皺眉:“可你要怎麼給吳青溪他想要的甜酒釀呢。”

謝鈺嘿嘿一笑道:“你猜怎麼著,我剛才觀測了吳青溪的麵相,發現他的妻子居然還活著!”

傅明行震驚:“這不可能。”

謝鈺道:“我也覺得很奇怪,但他的妻子確實還活著,隻不過狀況有些不太好,似乎被什麼東西困住了,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找到他的妻子。”

小鴕鼠道:“那我們要怎麼找啊。”

謝鈺道:“先去妙音閣看看,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從吳青溪身上入手了,但是吳青溪這個人……”

小鴕鼠不解:“他怎麼了。”

接話的是傅明行,傅明行道:“吳青溪身上的血腥味很重,他身上的血煞之氣和衝天的怨氣都表明他一直在殺人,並且他的氣息似乎有些不太穩,有種暴戾被努力壓製的感覺,但遲早要爆發。”

謝鈺點頭:“沒錯,吳青溪這個人不太穩定,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直接從他嘴裡打聽他妻子的事,免得刺激他發狂,到時候就糟糕了,咱們可打不過他。”

第二百六十章擺攤算個命吧

“那兩人住下了?”

“已經住下了,王,您當真要和那兩人打賭?”

“不管怎樣我都不虧,何樂而不為呢。”

“我就是覺得這兩人和其他修士不太一樣,怕是會不好控製。”

“一個金丹修士,一個築基修為,還能在我渡難城翻出什麼天來,盯著他們點就是了。”

“是。”李忠應了,又道:“王,新抓了五個人已經關進了地牢,您什麼時候……”

吳青溪起身道:“現在過去吧。”

吳青溪走下台階的時候,身上儒雅的常服緩緩變換成了血紅色的長袍,長袍上凝聚的血腥煞氣不停翻湧,令人心驚。

主仆二人進了地牢,這地牢也是昏暗血腥,幽幽鬼火勉強照亮了這地下牢獄。

吳青溪邊走邊道:“這五人犯的是什麼罪。”

李忠道:“他們是馬賊,仗著有武功,搶了一個村子,殺了村子裡的男人、老人和小孩,留下村子裡的女人圈養起來伺候他們,若非有小鬼來報,還無人發現這件事。”

吳青溪冷冷道:“把他們帶到血池去,彆讓他們這麼容易就死了。”

李忠應道:“是。”

關在牢房裡的五個馬賊很快被抓了出來,看見吳青溪和李忠,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求鬼王將軍饒我們一命吧,我們當牛做馬報答您。”

“求求您彆殺我們,你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吳青溪神情厭惡地看著這五個馬賊,抬手一揮就割下了他們的舌頭。

鮮血飛濺,五個馬賊痛叫出聲,捂著嘴打滾。

李忠立刻對鬼仆道:“還不乾淨把人帶下去,彆在這裡臟了王的眼睛。”

鬼仆趕緊把地上的五個馬賊拖走了,李忠看吳青溪麵色冷沉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他黴頭,小心翼翼道:“王,您是去血池練會兒功,還是回屋歇息?”

吳青溪道:“我閉關幾天,外麵的事你看著點。”

李忠立刻明白了:“您放心,屬下會盯緊那兩人的。”

……

謝鈺和傅明行在將軍府過了一夜後,第二天就開始找妙音閣。

既然吳青溪的問題和他的妻子有關,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吳青溪的妻子到底被困在哪裡。

妙音閣是一個很大的樂器坊,裡麵什麼樂器都賣,在渡難城成為鬼城之前的清雅城,城中眾人尚文且喜愛音律,大多數人家裡都有一兩件樂器,妙音閣的生意很是繁華。

隻不過在成為鬼城後,城中居民被怨氣纏繞,自然也沒有鬼有那個心情享受音樂的熏陶了,妙音閣也就冷清了下來。

謝鈺和傅明行兩個大活人走在街上,到哪兒都是焦點。

找到妙音閣也不難,它就在城中最繁華的街道上。

“你們就是接了任務要來說服我們王從良的修士?”妙音閣小姐姐一看到他們就熱情地圍了上來。

謝鈺連忙雙手揣衣袖裡,笑眯眯道:“各位姐姐們好啊,就是我們這兩個倒黴蛋。”

“長得真好看,比我們妙音閣的姑娘都好看,這麼俊俏的小弟弟怎麼就想不開接了這麼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呢。”妙音閣的小姐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道。

謝鈺歎口氣:“沒辦法,運氣太差,抽中了隻能來碰碰運氣了,我聽說妙音閣的小姐姐們最是人美心善,所以就來找姐姐們取經了。”

妙音閣一群女鬼小姐姐聽了笑得直發抖,“嘴巴真甜。”

傅明行和隱身的小鴕鼠:“……”

傅明行臉色不太好看,眼神警告地看了眼謝鈺,警告他不許浪。

謝鈺眨了下眼,暗示這都是為了任務。

妙音閣的女鬼被謝鈺哄得心花怒放的,聊著聊著就一口一個美人弟弟、美人姐姐的互相稱呼了起來。

“美人弟弟,這位板著臉的是你什麼人啊,盯得這麼緊,怕我們吃了你一樣。”

“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

“就是道侶。”

妙音閣的女鬼們都很驚訝,隨即啐了一口道:“果然長得好看的都被被人拱走了。”

“你不是想要我們給你真經嗎,你和這個板著臉的解除道侶契約,我就告訴你。”

謝鈺道:“那不行,我寧願任務失敗也是不能和我的道侶解除關係的。”

“為什麼,他一個硬邦邦的男人有什麼好的。”

謝鈺:“我覺得好就行啊,我男朋友又帥又厲害,還特彆愛我,我們就是天生的一對。”

妙音閣的女鬼們:“……”

“你這修士真是臭不要臉,不肯解除關係是吧,那我們也無可奉告。”

謝鈺:“……”

剛才還叫他美人弟弟呢,現在就是臭修士了。

傅明行也不幫他,雙手抱胸,看他還能怎麼浪。

浪是浪不下去的,畢竟人美心善的女鬼姐姐們該鐵石心腸的時候都很鐵石心腸,不管謝鈺怎麼軟磨硬泡,就是不肯透露一點關於吳青溪妻子的事。

謝鈺幽幽歎口氣:“好像有點兒翻車了,為什麼我哄師兄他們就能行,哄這些女鬼姐姐就行不通呢。”

傅明行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妙音閣。

謝鈺見狀連忙跟上:“等等我。”

……

謝鈺和傅明行連著幾天在妙音閣裡下功夫,然而還是沒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怎麼會這樣呢,我一向無往不利的哄人功夫怎麼就沒用了呢。”謝鈺百思不得其解。

傅明行板著臉道:“女人心海底針。”

雖然這幾天沒有收獲,但是看到謝鈺吃癟他還是有些解氣的,看這家夥下次還敢不敢張口閉口就是美人姐姐的。

謝鈺不知道傅明行的心思,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針啊,看來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再來想辦法套話了。”

傅明行:“還來?”

謝鈺:“妙音閣裡的女鬼都是吳夫人生前的侍女,對吳夫人是最了解的,她們身上肯定會有線索。”

事關任務,傅明行也不好多說什麼,他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謝鈺:“隻能做回梁上君子了。”

……

謝鈺撒出了數十隻小紙人,這小紙人是用白紙折的,傅明行從紙人身上感受到了明顯的陰氣,和上次紅河鬼村的時候謝鈺用來貼在他們身上的靈符同出一種。

謝鈺朝小紙人們吹口氣,又摸摸它們的小腦袋瓜,囑咐道:“去吧,找找妙音閣裡有什麼值得關注的,記得彆被人發現了。”

小紙人們蹭蹭了他的手心,然後就撒丫子跑了,一眨眼就沒了影。

小鴕鼠現身道:“這些小紙人靠譜嗎。”

謝鈺道:“靠不靠譜也要試過才知道,妙音閣的侍女對我們心存戒備,不願意開口,但對著自己人就不一定了。”

傅明行在旁邊涼涼道:“你不是說是因為你沒哄好她們嗎,怎麼變成是她們心存戒備了。”

謝鈺輕咳一聲道:“那不是開玩笑嘛,我們是外來人,想要短時間內取得她們信任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選擇在這裡住下了。”

說完謝鈺就蹭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好了不生氣了,我讓你親回來。”

傅明行看他,謝鈺就一動不動地任由他看。

傅明行輕哼一聲,伸手攬住他的腰,低著頭在他嘴上狠狠蓋章。

小鴕鼠立刻叫道:“我還在這裡呢,你們顧及一點我行不行。”

謝鈺被親得迷迷糊糊的,還能伸出一隻手來準確無誤的地蓋住它的眼睛。

小鴕鼠:“……”

……

“他們沒有再去妙音閣了?”

“回總管,他們好像已經放棄了,這兩天都沒再去妙音閣。”

李忠哼了一聲道:“這兩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的消息,知道妙音閣是夫人建立的就想從妙音閣身上打主意,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你們繼續盯著他們。”

“是。”

……

又過了兩天,謝鈺忽然在妙音閣外麵支了個攤,擺攤算命。

他一個大活人在渡難城這鬼來鬼往的地方擺攤算命,十足的稀奇,很快就吸引了挺多渡難城居民的注意力。

“小弟弟,你會算命?”妙音閣的侍女先忍住問他。

謝鈺道:“會啊,姐姐要來算一卦嗎,看在熟識的份上,給你免費算一卦。”

妙音閣的侍女吃吃的笑著,笑著笑著笑出了兩行血淚,青白的臉看著就更恐怖了。

謝鈺:“……”

笑就笑,為什麼要流血淚嚇人。

妙音閣的侍女抬手擦了擦淚,坐在了他的攤位前,“好啊,那你就給我算一卦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修士又耍什麼花招。”

謝鈺道:“姐姐想算什麼。”

妙音閣的侍女道:“就算我什麼時候能找個如意郎君吧。”

謝鈺目光掃過她的麵相道:“姐姐不用算,你不是已經有如意郎君了嗎。”

妙音閣的侍女臉上的笑容一僵:“你胡說八道什麼,我還是黃花閨女好不好。”

謝鈺道:“姐姐你都做了鬼了還在乎那點世俗的眼光乾什麼,我算算啊,你和你的如意郎君是兩百年前認識的,他也並非渡難城的鬼,而是一名八百年的鬼修,修為嘛應該在金丹後期實力,姓周,喲,還是個……”

謝鈺還想說什麼,被妙音閣的侍女焦急喊停了:“你你你給我閉嘴。”

第二百六十一章在嗎,我們來救你們了

謝鈺一笑:“姐姐,我說對了嗎。”

妙音閣的侍女臉色變得很嚇人,周身的鬼氣也翻騰了起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謝鈺道:“都說了我是算出來的,你要是不相信,我還可以說說你的生平。你是鄭朝景泰六年生人,家在洛洲,離世前家中一共有二十一口人,分彆是你的爹娘,爺奶,兩位叔叔,以及你的大弟、二弟……”

謝鈺一口氣說了侍女家中情形,甚至將侍女家中眾人的情形都說了。

妙音閣侍女一開始的震怒到震驚,這些都是數百年前的事了,而且她不過是吳夫人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女,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侍女,誰會專門去記下她這麼一個侍女的生平呢?更彆說謝鈺還說了一些隻有她自己知道,卻從來沒對任何人說起過的事。

妙音閣侍女:“你真的懂算命?”

謝鈺:“這可是我的本行,我騙你乾什麼。”

……

“你家?你弟弟娶了妻生了三兒兩女,家中父母在你死後十年也離世了,家中……”

“你?你妻子在你死後一個養大了你的孩子,也贍養了你的父母。你的兒子科舉獲利,後來也是一再升官坐到了一洲知府的位置。”

“至於你的話,你的妻子帶著你的孩子改嫁啦。”

妙音閣前麵的算命攤前排起了長龍,都是來找謝鈺算命的鬼。

傅明行負手站在他身後,看著這些鬼一個個的問起自己死後家中的情形,也不由動容,這些人都是原清雅城的守軍,大多數人的籍貫並不在清雅城,死後回不了家,也不知道家中的情形怎麼樣了。

謝鈺算得準,這些鬼聽完後有的歡喜有的愁,歡喜的當場怨氣就消散了一大半,愁的恨不能立刻就化身厲鬼,反正也很熱鬨就是了。

謝鈺:“好了,今日已滿五十個名額,想要算命的請明日再來了。”

好多沒排上隊的鬼都很遺憾,有些人乾脆就不走了,等在妙音閣外麵,等謝鈺第二天出攤。

反正他們是鬼,不用吃喝,更不用愁睡哪裡的事。

謝鈺收了攤,妙音閣的侍女就立刻喊住他:“小……謝仙長,你要不要進我們閣裡來坐坐?”

妙音閣的侍女在這幾天內幾乎都找謝鈺算過命,同樣有人歡喜有人愁,但共同點就是她們都知道謝鈺算得是真的,這人有大本事,因此對他的稱呼也不知不覺的就換成了比較尊敬的稱呼,也不敢隨便亂喊他小弟弟了。

“各位姐姐不用這麼客氣,還是叫我弟弟也沒事,你們叫住我是有什麼事嗎。”謝鈺笑眯眯問。

今時不同往日啦,現在的他可不是數日前的他了,他現在是鈕鈷祿·謝鈺,排麵自然也就不同了。

妙音閣的侍女輕聲道:“我們想請謝仙長算一卦,是關於夫人的。”

謝鈺眼睛一亮,來了。

不枉費他在這裡算了這麼多天,可算是釣上來魚了。

他撒出去的小紙人這幾日也收集到了不少的信息,但有一件事他還是很疑惑,怎麼也想不通。

謝鈺:“好啊,小事一樁。”

妙音閣的侍女便請了他進閣,還用好茶招待他。

“謝仙長、傅仙長,這茶是從人間帶回來的,你們可以喝的。”侍女還特意說道。

謝鈺道:“多謝姐姐,不知道姐姐要算的是什麼呢。”

侍女們猶豫了一下,最後由地位比較高的蓮香姑娘站出說道:“我們想請仙長算了一算,夫人的魂魄在哪裡。”

謝鈺故作驚訝道:“你們夫人的魂魄?你們一直都不知道吳夫人的魂魄下落?”

蓮香點頭:“我們知道仙長有真本事,猶豫了許久才決定請您算這一卦的,如果您能幫我們找出夫人的下落,我們一定會幫你說服將軍。”

謝鈺繼續露出一臉驚訝的神色道:“我以為姐姐們是聽命於將軍的。”

蓮香搖頭:“我們都是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侍女,感情不一般的。”

蓮香沒有過多的說什麼,但謝鈺其實早就通過小紙人知道這群侍女的來曆了,所以也沒有多問,他道:“我可以幫你們算,但我不知道吳夫人的生辰八字,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不好推算。”

從這幾天小紙人收集到的信息來看,吳夫人並不是吳青溪殺死的,而是在死在了一個闖入將軍府的賊人手中,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這些侍女並沒有怨恨吳青溪的原因。

但謝鈺有一點不明白就是為什麼這些侍女都認為吳夫人已經死了,而他看到的卻是吳夫人其實還活著,這太矛盾了。

還有一點就是吳夫人是個凡人,凡人想要活過這數百年的時間,除非她修仙去了。但修真界好像沒有任何消息是關於這個吳夫人的,所以這人到底在哪裡還是很大的疑問。

而如果得到吳夫人的詳細生辰八字,那就好算了。

蓮香是吳夫人曾經最信任的侍女,自然是知道吳夫人詳細生辰八字的,隻是她告訴謝鈺前還有些猶豫。

謝鈺道:“姐姐不必擔心,我們來渡難城隻想完成任務,並不想與你們為敵,所以我們知道了夫人的生辰八字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更不會對她不利。”

蓮香鬆口氣:“多謝謝仙長理解,我這就把夫人的生辰八字寫給你。”

……

另一頭,將軍府裡。

李忠聽說一群不當值的士兵都跑去找謝鈺算命後,臉色黑沉沉的。

“總管,那謝鈺是真的算得很準。”鬼仆也忍不住說道。

李忠當然知道,這也是他完全沒想到的事。

李忠:“倒是我小看這個謝鈺了,這人根本就是有備而來的!”

謝鈺在渡難城掀起這麼大動靜,隻要將軍一出關肯定就會知道,為了夫人,將軍還真有可能會被那個謝鈺說服,畢竟他是知道將軍為了夫人能做出什麼事來的。

李忠:“他們現在人呢。”

鬼仆道:“被妙音閣的侍女叫住了。”

李忠臉色一變:“壞了,那群女人肯定是忍不住了,立刻去妙音閣!”

……

而這個時候,在妙音閣內,謝鈺已經見到了吳夫人的生辰八字。

他先是粗略地推算了一番,皺了皺眉後拿出了推演工具,又鄭重其事地算了一遍,隨後才鬆開了眉頭。

蓮香等侍女看的很緊張,“謝仙長,有結果了嗎。”

謝鈺:“有,不過不太理想。”

蓮香立刻追問:“為什麼不理想,夫人怎麼了。”

謝鈺道:“你先彆急,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也太激動。從卦象來看,你們夫人就在渡難城,而且並沒有死。”

蓮香她們很震驚,隨後立刻道:“不可能!”

蓮香第一個反應就是謝鈺在胡說八道,但想到謝鈺這些天神乎其神的算命本事,她還是忍住了戾氣的暴動,隻是麵色也有些不好看:“謝仙長,你是不是算錯了什麼。”

謝鈺收起工具,道:“不會算錯,其實從我第一天見到你們將軍起我就知道她還活著,隻是當時我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沒辦法推算出更具體的情況。”

蓮香盯著他:“那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有結果了?”

謝鈺:“沒錯,你們夫人現在應該是處於一種很特殊的狀態,叫做生死之間。”

蓮香皺眉:“什麼意思。”

謝鈺:“意思就是說她處於將死未死,將活未活的狀態,她一直被困在某一個地方,生魂無法離開,肉身卻又還吊著最後一口氣。”

蓮香握緊了手:“你說的是真的?”

謝鈺:“我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現在有個難題就是我不能通過招魂來找出她的下落,外界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打斷她現在的狀態,讓她立刻斃命。”

蓮香猛地站起來:“那你說了這麼多還不等於沒說。”

謝鈺:“誰說沒說的,我這不是告訴你她的情況了嗎,接下來就該你們找人了啊,找到她的肉身就好了。”

蓮香:“夫人的肉身早就被下葬了。”

謝鈺:“那你們可以去看看她的墓呢。”

蓮香:“你!”

妙音閣內驟然陰風怒號,蓮香她們都很憤怒地看著謝鈺,因為謝鈺這是在慫恿她們挖了吳夫人的墳墓,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但謝鈺神情依然很淡定:“我說過,這任務我隻想成功不想失敗,比起你們,我更希望能解決吳夫人的事,這樣你們吳將軍才會願意聽我一勸。但如果你們堅決認為我這是在耍你們,那我也沒辦法了。”

“砰砰!”妙音閣的門突然被砸響,外麵也忽然傳來嘈雜打鬥的聲音。

“謝鈺你們在裡麵嗎,快出來,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外麵的人喊道。

謝鈺和傅明行:“……??”

蓮香她們立刻激動起來:“好啊,還說什麼任務,分明就已經聯合了外人來耍我們!”

謝鈺立刻道:“我沒有你彆胡說。”

偏在這個時候,一道劍光閃過,妙音閣的門轟然倒塌,數個仙露台的修士走了進來,看見謝鈺和傅明行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衝過來喊道:“快,跟我們走!”

第二百六十二章信還是不信

進來的是仙露台的弟子,這事要從幾天前說起了——

“紀師兄,那謝鈺和傅明行已經進去六天了,還沒動靜,會不會遇上麻煩了?”

“門主讓我們保護他們,萬一他們死在這兒了,咱們的任務就失敗了。”

仙露台的弟子以金丹巔峰的修士紀江秋為首,一直暗中觀察著渡難城裡的動靜,這紀江秋是白宵塵的三弟子,實力不俗,在仙露台是排得上號的戰鬥力,隻是性格比較沉默寡言。

兩名跟著他出來做任務的金丹初期弟子都很擔心任務目標沒命了,紀江秋還能沉得住氣。

“神機門門主算過了,他們不會死在這裡。”紀江秋道。

兩名金丹弟子看他這麼能沉住氣,便也跟著冷靜下來。

但是今日,他們無意中聽見渡難城出來的鬼魂說謝鈺和傅明行被困在妙音閣了,妙音閣鬼氣衝天,說那倆人怕是會沒命。

紀江秋當下也顧不上什麼神機門的推算了,連忙帶著弟子衝了進去。

他們剛到街上,就看見將軍府的鬼總管帶著一群人鬼士兵包圍妙音閣,來勢洶洶的樣子,更是覺得謝鈺他們八成是遇上了大危機。

危急關頭,紀江秋一劍破開了妙音閣的大門,兩名仙露台弟子衝進妙音閣,就看見妙音閣的侍女一個個都露出了凶鬼相,謝鈺和傅明行儼然是被包圍的狀態,立刻衝上去道:“我們是仙露台弟子,來救你們,快跟我們走!”

“……”

謝鈺和傅明行都被這神來一筆給搞蒙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李忠在外麵帶著鬼仆包圍住了妙音閣,與紀江秋對峙。

妙音閣的蓮香等侍女也惡狠狠地看向謝鈺:“你們想跑?”

仙露台弟子大聲道:“我們是仙露台弟子,奉了門主之令來帶走這兩名修士,你們渡難城百般阻攔,難道是想與我仙露台為敵嗎!”

仙露台有化神修士,而且聲望極高,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渡難城偏安一隅,雖然有鬼王坐鎮,但如果仙露台真的要清剿渡難城,渡難城也很難全身而退。

李忠在外麵咬牙切齒:“你們這些卑鄙的修士!”

謝鈺一看情況不妙,連忙高高舉起了手:“停停停,都給我打住!”

“誰要跟你們走了,我們做任務做得好好的,你們怎麼進來搗亂?”

“還有你們,不是說好了一個半月為期嗎,這半個月還沒到呢,你們就喊打喊殺的,渡難城就這信譽?”

謝鈺站在高處,單手叉腰,將仙露台的弟子與李忠等鬼都點了名。

“我說你們要是腦子不清醒,要不要我給你們施個清心訣冷靜冷靜。”謝鈺很生氣,轉身又對蓮香她們說道:“是你們找我算的,我告訴你們實話了,你們又不接受,那還找我算什麼,是不是耍我?”

蓮香等鬼:“……”

仙露台弟子也有些懵了,其中一人道:“謝鈺,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你怎麼不知好歹呢。”

謝鈺:“我謝謝你了,知道你們是好心,但是你們也要弄清楚情況再出手,彆忙沒幫成,淨添亂了。”

紀江秋:“……”

他將劍收了起來,皺眉看謝鈺:“我們是聽說你們被圍困才來救的。”

謝鈺:“誰說的。”

紀江秋:“渡難城的鬼。”

謝鈺歎口氣:“那你們八成遇上騙人的鬼了。”

紀江秋:“你們被困妙音閣不是事實?”

謝鈺:“隻是這些個姐姐找我算個命,我們正說著話呢,不信你問她們。”

紀江秋看向妙音閣的侍女,蓮香猶豫地點了下頭,剛才他們確實沒有打起來。

紀江秋見狀,若有所思起來。

李忠則喝道:“蓮香,你們在算什麼。”

蓮香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讓姐妹們收起了凶鬼相,說道:“沒什麼,隻是讓謝仙長算一下夫人的魂魄。”

李忠道:“糊塗,你們怎麼能相信謝鈺呢。”

謝鈺不樂意了:“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李忠冷哼:“你們這些修士最是狡猾,為了做任務什麼手段耍不出來。”

謝鈺:“我做任務和我算命有什麼衝突嗎,你就是對我有偏見。”

謝鈺對蓮香道:“蓮香姐姐,如果你們相信我剛才說的,就去看一看那個地方有沒有人,我謝鈺就在這裡不會走,要是結果不像我說的那樣,我就任由你們處置。”

蓮香猶豫了起來。

李忠立刻問:“你們在說什麼。”

謝鈺不理他。

李忠想動手,被紀江秋攔。

李忠瞪蓮香:“蓮香!”

蓮香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對謝鈺道:“這是你說的,如果事情不像你說的那樣,你也就彆想走出渡難城了。”

“你們在說什麼。”一道聲音響起,吳青溪出現在妙音閣旁邊。

“王(將軍)。”李忠等鬼與蓮香眾鬼齊齊行禮。

在他出現後,紀江秋與兩名仙露台的弟子站在了謝鈺傅明行旁邊。

謝鈺看了他們一眼,雖然這仙露台的弟子出現的不是時候,但人倒是還算不錯。

李忠對吳青溪道:“王,這謝鈺在這裡攪風攪雨。”

謝鈺:“李大總管,你真的對我偏見很深,深到我懷疑你另有目的了。”

李忠立刻道:“你胡說八道!”

謝鈺:“那你有本事把話說清楚,彆告偏狀啊,跟三歲小兒一樣。”

要不是為了做任務,他來不樂意來這鬼城呢,謝鈺也有些火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