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啟玉點頭,把衣服搭在手上,也沒說什麼。莊懷菁腰上還係著那個香囊,程啟玉扶起她,讓她坐在石頭上,往外走了幾步,地上的紅葉落得愈發多,一到洞口便有種陰冷感。
也難怪昨天他們隻是隨便看了兩眼,這洞口小,深更半夜,如果不往裡麵多走走,隻會以為是個容不了人的小洞口。
莊懷菁倒也知道自己身子,沒給他添亂,她握住莊夫人給她的香囊,隻希望侍衛能早些找來。
靠外的洞內岩壁有些濕冷,壁上纏了些枝條,一條長蛇順著枝條慢慢遊近,程啟玉回過頭,眼睛突然一縮。
“彆動!”
莊懷菁抬起頭,肩膀突然傳來一陣疼痛,她嘶疼一聲。
程啟玉大步跨過來,握住蛇的七寸,將這條蛇狠狠摔在牆上,蛇從上邊掉了下來,掙紮了片刻,不再動彈。
莊懷菁臉嚇得蒼白,她看了一眼逃走的蛇,心臟快要炸|裂般。那蛇沒毒,莊懷菁認得,但她的手依舊顫得厲害,連呼吸都加快了幾分。
她還沒張口說話,太子便俯身下來,他的手環住她的肩膀,溫熱覆在方才的傷口。
莊懷菁呆滯在原地,她的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衫,一種熟悉的感覺頓時讓她手足無措。
他將蛇牙殘留的東西吸|出|來後,吐在地上,連續幾次,隨後又從懷裡拿了顆藥,讓她立即吃下去。
太子的表情讓莊懷菁有些怵,她不明白這是什麼,卻還是吃了下去。
莊懷菁上次中了董賦的計,倒在他馬車之中,也是吃了這種藥,能解百毒,珍貴無比,隻可惜一個不在乎,一個不知道。
程啟玉問道:“現在如何?如果有事哪裡不舒服,最好快說,不要藏著。”
莊懷菁微微抬手捂住脖子,她的手在抖,呼吸也還有些亂,低頭回他道:“那蛇無毒,殿下不必擔心。”
她有那麼一瞬間想起了和孫珩發生過的事,他那時也是慌張過頭。
莊懷菁心想自己想得真多,她和太子一起失蹤,如果她出了事,對太子總歸不太好。約摸是剛剛親近過,所以身子還有些敏|感,覺得他比往日要顧著人。
程啟玉頓了頓,對莊懷菁說:“你在衣服倒些藥,裡邊有驅蟲的藥草,現在能走嗎?”
莊懷菁咬唇點了點頭,她不想留在這地方,光是想起方才的意外便覺得不舒服。
昨天晚上下過一場綿綿細雨,地上到處是濕的,洞口前還有幾個昨天留下的腳印。莊懷菁避過泥濘慢慢走,程啟玉拉住她的手,要背她。
他神情不容人反駁,但他後背還有傷,莊懷菁知道不能拖累人,便也沒再嬌氣。
她身子走路時不太好受,程啟玉扶住她,走走停停,腳步不快,看四處是否有人。
莊懷菁心裡想彆的事,張禦醫讓她彆喝那種藥,說她現在身子虧,若再喝下去,以後會出問題。
她小時候吃多了苦,所以從不拿自己身子開玩笑。不如儘快回彆院沐浴,至少不能讓太子的東西留下來。
他突然開口:“肚子餓嗎?”
莊懷菁回過神,搖搖頭,他剛才給她喂了藥,不知道喂的什麼藥,現在沒覺著怎麼餓。
程啟玉頷首,不再多說。
他的手受了傷,臉色卻和以往沒什麼變化,沉著穩重。
他們沿著條路一直往前走,石山曲折,路石擋道,莊懷菁腿有些酸,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小湖山楓樹極多,連石頭上都落了紅葉,程啟玉動作忽然一頓,他把莊懷菁拉到胸前,單手護住她,躲到山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