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頓飯在平靜中吃完了, 莊懷菁不時偷偷看他, 扒了口飯, 覺得他有些想歪了。她倒也不是難受,隻是他身上的肉掉了些,她手上的感覺沒那麼舒服了。
茶樓雅間內掛著字畫,內分三室, 左邊是暫時休息的臥寢, 中間是小廳, 可以吃茶用飯, 右邊是特意留出來商議事的, 都用垂下的帷幔隔開。臨街的窗牖在靠右一側,一層薄紗隱住外邊的視線。
“你要是感覺哪裡不對,”程啟玉坐了下來,摟住她的身子, 讓她也坐下, “同我說便行。”
莊懷菁轉過頭, 輕輕捂唇咳了一聲道:“這倒沒有……”
她的話突然停了下來, 心想為什麼不趁機同他說說,這樣也讓自己以後舒坦些。
“若是真有的話,”她腦子裡想了想,斟酌著開口, “陛下晚上的次數, 能否少一些?”
程啟玉對這方麵的事一向上心, 他磨人的技術實在好, 莊懷菁身子敏|感,自是羞得不行,恨不得鑽進地縫裡,但又不得不說,她心底也愛極了那種感覺。
可次次都是那般,著實是受不住。
他頓了頓,忽然說:“我從前好像來過一次這種盛宴,很久以前的事,都不太記得了,那時太傅帶我出來的,我最多也就七八歲。”
莊懷菁抬手捏他的臉,說道:“你在岔開話題。”
她的手勁不大,怕他疼,因為他確實瘦了些,幾個月沒吃好睡好,誰都好不到哪去,得虧他的底子好。
“你說的沒什麼好討論,乾脆還是不說吧。”程啟玉直言,“不過說起太傅,我倒是想為淳安挑個好的。”
他覺著孩子得早些教,等大了定性,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莊懷菁訝然道:“現在未免太早了些。”
屋內的燈驅散黑暗,方桌上擺圓茶壺,外麵慢慢熱鬨起來,就算是他們這裡,也聽得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雖說莊懷菁想過以後要為淳安找個嚴一些的太傅,但也是想一想,淳安若是要有太傅,至少得七歲以後。
“不早,提前挑好而已。”他說,“若是他能學好東西,日後便是我不在了,他也能自己一個人撐。”
程啟玉兩三歲便跟著孫太傅,並不覺這有什麼異常,孫太傅平日對人很寬和,但教人十分嚴厲,他學東西快,孫太傅要他學的越多。
後來莊懷菁去孫府,孫太傅十分喜歡她,又見他能自己學東西,才慢慢變好了一些。
孫太傅和梁王有些交情,知道莊丞相做過的事,把莊懷菁放他身邊,恐怕也是想讓他日後念著這點兄妹情|意,遇事放她一命。
隻可惜他心思不純,把她拐到了床上。
“看完煙火之後回城東一趟,”程啟玉說,“明日休沐,不如在那間宅子休息,書房裡裡還有些我的畫,你應該是沒找到的,帶你去看看。”
他突然提起那些畫,莊懷菁愣了愣,道:“我還以為上次全都沒了,怎麼城東還有這些東西?剩下都給我,不能留,太不像話了。”
程啟玉畫技是好的,風格尤為細膩,擅長畫人和景,地點選在什麼假山涼亭,什麼扶桌按椅,都是些不正經的,偏還畫得極其用心,忽略某些場麵,當真是幅好畫。
他沉默片刻,道:“……我也覺得不能留,所以讓你去燒了。”
程啟玉似乎有些後悔在她麵前提這些事。
莊懷菁盯著他:“你難道還想再畫?”
程啟玉搖搖頭,就算想畫也不敢在她麵前直說,他轉移了話題,道:“城東那邊讓人辟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