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犧牲的原配(11)(1 / 2)

他的棍子在半空中被人截下,麵前狀似瘦弱的女人單手就把他的手腕緊緊握住,也不知她使了什麼妖術,看似不經意地隨意一擰,一陣劇痛就沿著手腕直衝大腦,男人慘叫一聲,雙膝一軟,握著自己的手腕半跪在了地上。

男人被那股劇痛激得好一陣直不起腰來,狼狽地低頭跪在那兒。旁邊的小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弄得一愣,反應過來後,她的眼裡漸漸聚起一股灼人的亮光。

“當家的,當家的!”

又有一個女人尖叫著撲上來,想去扶那男人,卻被唐沅伸腳一擋,還沒挨到男人就一個屁股墩摔在地上。

女人抬頭憤恨地盯著唐沅:“這是我們自家的事,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輪得到你來插手?我告訴你,今天我男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唐沅看也沒看那女人一眼,權當一條瘋狗在亂吠,卻俯身扶起那個小女孩,指著那男人問:“他是你父親?”

女孩怨毒地盯著那男人,好半晌才沙啞著聲音道:“他是我繼父。”

唐沅了然地點點頭,轉身對一旁的司機說了些什麼,司機連連點頭,發動車子離開了。

男人這時候也從劇痛中回過神來,他看看唐沅這衣著打扮,眼神骨碌碌地轉了轉,捂著手腕衝她吼:“聽到了嗎,老子是她爸,管教她天經地義!在這條街上打聽打聽,誰不給我劉老三麵子?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老子讓你後半輩子都不得安生!”

他惡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小娘皮!”

唐沅聽他罵著也不生氣,等他話音一落,瞅準了地方,衝著他的下三路就是乾脆利落的一腳。

“啊——”

那叫劉老三的男人立刻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比剛才更加真情實感,久久回響在整條街道上,躲在一邊看熱鬨的人都神經一酸,男人們更是感同身受地捂住自己的下半身,仿佛唐沅剛才踢的是他們。

唐沅把讓小姑娘躲遠點,自己抱臂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問劉老三:“想要說法是吧?”

女人聲音微啞,尾調上勾一絲媚,好聽得勾人,劉老三卻聽得心裡一個瑟縮,捂著檔連連搖頭,再沒了剛才囂張的氣焰。

女人語氣漫不經心,悠悠道:“行啊,我就給你個說法。你剛才試圖襲擊我未遂,平白浪費了我這麼久寶貴的時間,你覺得,這筆賬咱們該怎麼算?”

劉老三:???

襲擊你未遂?剛才踏馬不一直是你在單方麵毆打我嗎?

你自己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一陣汽車轟鳴,剛才離開的司機又重新返回回來,車上還多了幾名穿警服的警員。

幾人一下車,立刻就把劉老三團團圍住,一個長官模樣的人走到唐沅麵前,先揚起了一個笑,態度友好親切地問:“戚小姐,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也無怪他們態度這麼慎重,這戚家是西南鼎鼎有名的巨富之家,如今在滬城立了根,對滬城的發展那就是一大不可忽視的助力,連政府都要給他們大開綠燈,他們警務司如何敢不把戚笑敢這話事人當回事?

“長官先生。”唐沅也露出一個微笑,頷首道,“勞煩你跑一趟,辛苦。”

那警員聽了連連擺手,口說戚小姐您太客氣了。

唐沅也不多廢話,言簡意賅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道:“我懷疑這個叫劉老三的男人有虐待兒童、為禍鄰裡的嫌疑,希望長官先生能把事情查清楚,將罪犯繩之以法,也還滬城一片安寧。”

那警員在一旁聽得冷汗連連,連連稱是。在自己的轄區出現了這樣的事,實在不怎麼光彩,若是這戚小姐一個不滿意,把事情鬨上去,連帶著他這個管事的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兒,他就暗恨這劉老三不懂事,招惹誰不好,偏生招惹到這姑奶奶|頭上去!

不得不說,雖然素昧平生,但此刻這警員先生卻感受到了當初宜城警務長的緊張害怕。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那劉老三早在看到警員從唐沅的車上下來時,就已經嚇破了膽。他再怎麼橫,也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市井混混,這輩子最大的出息也就是打打老婆孩子,哪敢跟當官穿警服的對著乾?

劉老三那婆娘也慌了神,趕緊上前來解釋:“大人,彆聽這女人胡說,我男人不是那種人啊,大人——”

“閉嘴!”那警員聽這粗鄙婦人一口一個“這女人”,恨不得衝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孰是孰非警務司自有論斷,諸位,跟我走一趟吧!”

說罷,一把把還癱在地上的劉老三拉起來,押著去了警局,餘下看熱鬨的路人都是唏噓不已,聚在一處說了會兒嘴,就各自散開,趕緊把這消息同鄰裡街坊宣傳宣傳去。

娘誒,劉老三要吃牢飯啦!

作為報案人和當事人,唐沅也得帶著那女孩跟著去警務司。

小姑娘呆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劉老三被幾個警員押走,直到唐沅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了句“走了”,她才恍然回神,沒等唐沅反應過來,就又“噗通”一下跪下去,不由分說地衝著她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等她再抬起頭,已是滿臉淚水。

那劉老三本不是什麼錚錚鐵骨之人,一到警務司腿都軟了,沒怎麼盤問就把一切都交代了個乾乾淨淨。

這小姑娘名叫草兒,生父早早地去了,四五歲上的時候母親帶著她改嫁,嫁到了劉老三家。

這劉老三是個不學無術的市井混混,從小到大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乾,在附近的名聲很不好,年到三十也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他就起了歪心思,半是逼迫半是誘哄地哄著草兒的娘改嫁給他,勉強算是有了個家庭。

草兒的娘是個從內到外的舊式婦女,信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嫁到了劉家,便事事以劉老三為先,反把自己的親生女兒丟在一邊。

劉老三不喜歡草兒這個拖油瓶,嫌養著她浪費糧食,但又不好直截了當地把她丟了,便在家拿她當個女仆使。草兒小小年紀就得洗衣做飯,承包家裡幾乎所有的家務活兒,乾得比誰都多,成日裡卻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瘦得皮包骨頭,好幾次都是靠著鄰裡的施舍才活了下去。

劉老三好酗酒,喝醉了就打人,有時候打草兒,有時候打草兒的娘。草兒的娘到底多吃幾年米,心眼比草兒要多,被打了幾次後,就學會在劉老三喝醉後悄悄躲起來,讓他找不著她。

她能躲,草兒卻不知道能躲到哪兒去,於是她就成了劉老三的出氣筒。男人發酒瘋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好幾次扯著她的頭發把她的腦袋往牆上撞,撞得咚咚作響。

小姑娘每一次都做好了就此死去的準備,而那個時候,她娘就在裡屋,隔著一道房門漠視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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