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1 / 2)

她脫下外套, 將裡頭白色連體衣挽起的袖子放下來,雙手觸碰向地麵,他看到宮理腳下為圓心散開白色的光暈, 她身上白色的連體衣也從衣袖褲腳開始纖維剝離,地上大片血跡緩緩消失——

宮理感慨:“這以後辣椒醬撒地上,都不用打掃衛生了啊。”

那幾個蹲在角落裡的變異者呆呆的看著宮理, 有一兩個,甚至是見過宮理的,驚叫道:“王!我們的王, 您怎麼會在這裡!”

宮理沒想到眷族都死透了,她還能聽懂變異者的話語,她走過去蹲下身子看向那幾位變異者, 手指在唇上豎起:“你們還好嗎?有人保護了你們, 對吧。”

幾位變異者將目光看向原重煜, 緩緩點頭。

宮理微笑:“那你們也會保護他,對嗎?這算是我的請求了。”

其中一位頭部如同白化樹乾的變異者道:“當然!您替我們驅逐了外神,您是保護我們的王, 我們當然願意。隻是我們很害怕,我們剛剛感受到了……”

原重煜看著宮理思索著什麼,走回了裝著柯姆牧師屍體的箱子旁。

宮理背對著原重煜, 低聲道:“你要記住,柯姆牧師確實來大鬨一場, 但是他跑掉了, 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她說到一半,忽然擰眉, 教堂外傳來了腳步聲, 緊接著有幾個人撞開了教堂的外大門。

原重煜一驚, 就要回頭看去,卻發現宮理的身影已然消失,她甚至還順走了試驗台附近的幾把手術刀。

“發生了什麼!”衝進來的幾位,都是公聖會的修士學者,看著教堂內滿目狼藉,驚愕道:“柯姆牧師怎麼樣了!”

原重煜眉頭皺起來。

……他們怎麼知道柯姆會來這裡?

他住在核心研究室03的這段時間裡,很少有人過來,擁有進門權限的人也不多,怎麼會突然這幾位有權限的人全都衝過來了。

他是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但也能敏銳地感覺到不對勁。

宮理說的有道理。

他如果做錯了,便願意接受懲罰,但如果這演變成方體與公聖會之間的外交事件,那就牽扯到太多人和事了。

要相信宮理嗎?她雖然總看起來沒什麼道德底線,卻也會為受害者而憤怒,卻也飄忽不定中選擇做了正確的事……

他手在背後握拳,定了定心神:“我還想問呢,柯姆牧師在這裡大鬨一通,殺了這麼多變異者,然後跑去了哪裡?”

……

宮理行色匆匆的拎著箱子,懷裡抱著白帛裹著的東西,往飛行器而去。

她特意剛剛用光腦指令飛行器停在更偏遠的地方,身後,原重煜那邊似乎還是鬨起來了,既然有人如此巧合的闖過來,必然會要鬨個結果,這也不稀奇。

宮理加快腳步,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她腳尖在地麵猛地一點,側身讓開!

月光下,一把黑色的鋸齒長刀深深埋進灰色的砂岩中,每個刀齒上仿佛都是凝結的血垢,宮理覺得這武器有點眼熟,猛地轉過身去,就瞧見一位甲胄上幾乎全是坑坑窪窪傷痕的高大騎士,動作飄忽的朝她攻來。

他頭盔上有一把斷裂的灰色長纓,亂的像受傷的鳥,背後的披風也破碎的像被毀滅的城頭飄揚的旗幟。一切都顯得如此身經百戰、疲憊破碎,他像個從中世紀戰場屍體堆裡複活的亡靈。

宮理笑了一下:“啊我記得你。”

之前在萬雲台見到過。

這次方體與公聖會在乘積合作,出席的除了原著男二的希利爾神父,就是他。

騎士卻不認識她。

隻沉默的收回黑齒長刀,不斷朝她攻擊而去!

他肩膀寬而薄,瘦細卻又覺得高

大,像一株營養不良的大樹,武器與甲胄極其沉重,他卻腳尖在地上一旋,以人類不可能的角度回身,撲擊,瞬間仿佛就閃到她眼前!

宮理心頭一跳。

他實力恐怕在她之上。

更何況她還拿著這麼多東西。

宮理的義體性能也比她想象中還要強大,她感覺自己小腿像是吐氣呼吸一般微微收縮,她朝後一躍,幾乎跳至半空!

但那騎士也猛地一躍,急速逼至她身前!

宮理將手中箱子揮起,朝他狠狠砸去,騎士往後一閃,卻不料一根長戟猛然穿透箱子,朝他頭盔刺去。

他微微偏頭躲開。

而瞬間,那長戟又消失,箱子中有藍紫色液體混雜著血液從穿透的洞中流出,抓著箱子的手驟然鬆開,箱子朝地麵墜去,露出宮理惡劣笑意的臉:“你是為了追我,還是要找到柯姆牧師?他說不定會摔死哦。被我捅了一刀,你不及時救他也會死哦。”

卻沒想到騎士根本不管那箱子,黑齒刀直朝宮理而來,宮理暗罵一句,空中擰身,跳到飛行器旁邊。

騎士落地,麵罩中傳來某種沙啞沉悶的聲音,有種奇怪的口音:“他,已經死了,對吧。我聞得到、死亡的氣息。”

箱子重重摔落在地麵上,柯姆牧師的屍體也掉落出來,他早已多處骨折,但……如今他腹部竟然有個巨大的裂口,像是被人用手術刀開膛破肚一般。

騎士動作一頓,聲音低啞道:“……你竟然,侮辱了屍體……”

宮理的聲音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笑道:“聽說你們公聖會最忌諱牧師修女死後身體被破壞?”

騎士猛地閃避開來,那長戟卻還是刺中了頭盔頂纓。

宮理看著長戟頂端的頭盔,轉臉看向一旁的騎士。頭盔下是一頭臟金色的亂發,他轉過臉來。

他可能是北國血統,五官立體卻也有些粗放,眉毛也是臟金色,跟希利爾神父那種純金色的燦爛的頭發比起來,他如此黯淡又充滿磨損的痕跡。亂發黏在臉上,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能在月光下看到他鼻梁正中,額頭上,臉頰側麵到脖子上有好幾道或深或淺的傷疤,灰藍色的瞳孔死氣沉沉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