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們血肉橫飛的對戰相比,宮理下手並不算狠,隻是騎槍護手下方的手柄,卻忽然被一隻冰涼的手不由分說的奪去,眨眼間,騎槍已經落在了宮理手中。
她站在車頂,身後是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手裡拎著比她還要高的純白色騎槍,沉重的騎槍在她手中就像是魚竿般輕巧,她好奇地擺弄著護手下方的幾個按鈕,騎槍快速旋轉起來,直指騎士長門麵。
不論是沙蓬人還是騎士們,都有些驚懼的看著她,而騎士們反應的更快,竟然一群人列陣調轉方向,將騎槍對準宮理的方向。
宮理歪頭。這群人為什麼會害怕“王”?
她忽然想試試自己的“氣息”,宮理隻感覺像是呼吸一般收放自如,她心率上升體溫略微升高,大量的“氣息”像是瀑布或霧流,以她為核心湧向四周——
宮理似乎嗅到了自己的味道。
是雨水的氣味,就像是一場磅礴大雨澆透了這乾燥的沙漠,雨點在沙地上砸出一個個凹痕,潮濕中夾雜著沙塵中的香料氣息。
被她用騎槍對準的騎士長臉上倨傲的表情忽然有些僵硬,他額頭頸側冒出汗珠,像是被人砸著腦袋按在地上一樣,狼狽地半跪下去,屏著呼吸。
其餘的騎士更是好不到哪裡去,大部分都有些抬不起手,有些頂纓顏色淺的年輕騎士,甚至從摩托上滾落下去。
宮理不太明白,這群騎士是不知道她能釋放這種“氣息”嗎?在這個“氣味”“氣息”似乎相當重要的城市裡,他們沒有想到對她出手會有這個結果嗎?
不過,騎士們還都算能站得住,隻是身體像有些直不起來似的,那邊沙蓬人更狼狽,有三四個人並不怎麼受影響,大部分人是動彈不得。
而他們其中有個彆人,比如說剛剛想要來抓住宮理的沙蓬人,麵朝下癱軟在地上,身體劇烈起伏,癱軟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這還會因人而異?
而且她的氣息似乎被周圍天井內的人們感知到,宮理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驚叫聲與呻|吟聲。
宮理看了那個沙蓬人一眼,他被亞麻衣袍裹得密不透風,身材高大。他身上那股乾可可果似的氣味越發濃烈,簡直到了有點膩人的程度。
什麼啊?
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一樣,宮理揮舞了一下騎槍,道:“我渴了,有水嗎?”
幾個不太受影響的沙蓬人伸手摸向腰間,但卻發現自己沒有帶水囊,紛紛有些懊惱,仿佛本來可以用水將她誘騙走一樣。
騎士長艱難挪動了一下,額頭上汗珠落下來,深色的臉龐濕透,他伸手向腰間,宮理警惕地看著他的手指,卻發現他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水囊。
水囊似乎還是高科技材料,有著金屬般的光澤。宮理盯著他的水囊看,他啞著嗓子艱難道:“您的信息素請不要隨意……”
宮理抬了一下眉毛:“哦。”
她剛剛的行為,就是釋放信息素嗎?
她稍微收回來一些氣息。
騎士長鬆口氣,將水囊朝宮理扔過去,宮理一把接過,也注意到——騎士長臉上的金色圖騰並不是用金粉畫上去的,而似乎是鑲嵌在皮膚之下,
宮理解開水囊嗅了嗅,就是水的味道,在她記憶裡,似乎沒什麼毒能輕易殺死她,就仰頭一飲而儘。
騎士長在她一抹嘴的時候,感覺到周圍那股磅礴壓迫力的氣息消失了……
她喝到了水,暢快地歎了口氣:“走吧。”
騎士長有些驚訝,但立刻收住神色,他緩緩站直了身體,秉著尊嚴沒有去抹自己臉上淋漓的汗水。在宮理將氣息收攏住的時候,他臉上又重新浮現那副倨傲的樣子,轉臉瞪向其他還有點站不直的騎士們。
貿然離開這座城市,就連口水都難喝上,顯然活不下去。
宮理:“怎麼說?起駕回宮——”
沙蓬人似乎覺得也不是騎士的對手,他們似乎是拿錢辦事,覺得此情此景不太可能把宮理帶走,就拖著那兩三個癱軟在地的同夥,迅速準備離開。
騎士長並沒有追擊,他更希望儘快把宮理送回去,隻是斜眼看過去,抬起下巴冷聲嘲諷道:“沙蓬人連Omega都收為同夥,出來賣命是嗎?”
……Omega?
宮理轉過臉去,隻看到剛剛倒在她一步之遙的那個高大的Omega似乎還想靠近過來,但他的同夥卻拽住他,戒備著迅速將一攤爛泥似的他拖走了。
很快,在他們繼續出發後,又有一小隊騎士前來支援,宮理回到那座龐大宮殿的路途中,她坐在越野車上抬頭望著天空,望著顯得有些太過龐大的月亮。
隻是……宮理覺得這月亮有些虛假,應該在月亮上還圍繞著什麼龐然大物。應該是碎片,亦或是空間站……而不是現在這樣,一輪過於皎潔明亮的圓月,掛在星河閃爍的天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