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伯恩山醫生小原 原重煜對著酒館裡的銀……(2 / 2)

原重煜點了點頭:“草莓糖,好久不見。你們都聽說了嗎?我還在想要怎麼過去呢!”

眾人臉上皆是掩蓋不住的痛苦憤恨無奈與……避之不及,另一個跟原重煜差不多高的短發哨兵,想罵主塔的臟話已經到了嘴邊,卻被其他幾個人拽住。

原重煜道:“哎,什麼時候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那幾個人搖搖頭轉身走了,隻有一位看起來性情冷靜的黑色波浪長發女性哨兵忍不住多嘴一句:“現在的隔離製度,我們不太可能再坐在一起吃飯了。保重,小原。”

曾經在翡翠星新建的主塔裡,尚且年少的他們在管理混亂的主塔中,互換身份ID,向導和哨兵偷偷見麵,原重煜算是向導中跟他們這群哨兵關係最好的——

原重煜看著隔離帶另一端,那些少年時期相熟的人,轉過臉去不看他,但他還是看到了其中幾個人身上的傷痕,他知道不是所有的哨兵都有超強的肉|體恢複力,這個駐紮地的醫療水平也不會很高……

原重煜忍不住道:“哎,狒狒,你的傷口要不要來找我治療一下。”

昵稱叫狒狒的男人回頭看了原重煜一眼,竟然有點紅了眼眶,被其他人拽著離開了走廊。

隻留下原重煜傻站在隔離帶這一邊,他撓了撓頭,還是決定先去塔上報到。主管這座塔的是一位年邁的女性:“叫我老萍就行了,來分配單給我。”

向導是禁止一切有成癮機製的物品,連治療用藥都要很小心,她卻煙不離手,桌子上的瓷杯子裡裝的一看就不像水,抖著腿看到原重煜的分配單,也是直皺眉頭:“你來這兒的唯一任務,就是去11號前哨站?那我們鎮上也是沒有增員啊。”

原重煜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要是有空,也可以偶爾回來給大家做一下疏導,隻要大家不嫌棄的話。”

他的報告上,對於體質和戰鬥力,寫的都是S級彆,但精神疏導水平隻有D級……

老萍:“真是投錯了胎,你這樣的怎麼會來當向導。精神體,讓我看一眼吧。這上麵就隻寫了犬科,沒有細寫。”

她話音剛落,一隻金色輪廓的半透明的伯恩山犬出現在了原重煜腳邊,隻是它精神並不太好,身上的毛也有些雜亂,隻是趴伏在原重煜腳邊,時不時還在轉頭看向樓梯下方。

像是看向哨兵們居住的地方,腦子裡還在想自己曾經的朋友。

老萍咂了咂嘴,道:“我聽說過你,精神療愈的能力在塔內算得上是倒數水平,但卻能通過接觸恢複他人的肉|體傷勢。曾經是東部先遣隊唯一能跟上最前方部隊的向導。當初在戰場上說你跟叛軍勾結,以治療的名義在黑流動亂中弄死了好多向導,但因為證據不足而隻是被判處了軟禁——”

原重煜眼睛暗了暗,卻又敬個禮道:“抱歉,分配到這裡來並不是我的決定。”

老萍嗤嗤笑起來:“你怎麼就分配到我們這兒來了,你要去的是11號前哨站。你聽說過11號前哨站嗎?”

原重煜搖了搖頭。

老萍咋舌:“你到底被關了多久啊。前哨站,既可能是曾經的駐紮地被淪陷後,留在了危險地區內的礁石;也有可能是強大的哨兵們組團去拓荒,留在了開拓區內,與安全區不相連的孤島。11號前哨站,就在開拓區中最危險的地帶,距離我們這裡幾百公裡,那裡還是帝國最早落下戰火的地方,也是怪物和天災最頻出的地方。”

“那不是帝國主動建立的前哨站,而是流放地。他們把一位身份不明的強大哨兵流放在了11號前哨站,那個人也不想回來,就獨自待在前哨站許多年。隻有衛星圖上怪物的遍地屍體和我們每隔數個月送到150公裡外的物資包,證明他不但一直活著,而且還能壓製那片區域,四處屠戮。”

原重煜:“身份不明?那等級呢?”

老萍陰惻惻笑起來:“等級也不明。要知道那幾個在主塔塔尖上的哨兵,也不過是S+,他卻被說是不明。甚至說他曾經因為太過深入開拓區而徹底精神崩潰,失去了作為哨兵的精神體輪廓,變為混沌,但他又憑借意誌力變回來了。”

原重煜有點無法理解:“那這樣的人,還需要向導嗎?”

老萍撇了一下嘴角:“曾經壓在樓底下18天沒吃飯沒餓死,和日常需要吃飯有關係嗎?他也是哨兵,派你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他已經弄死了三位向導了。

除了一小部分高層,他們不確定這位超強哨兵的性彆與愛好,因此主塔特意選了三個性彆性格精神體各不一樣的向導,全都被他弄死之後,屍體遺棄在了百公裡外給他放物資的地方。

最恐怖的是,其中有一個還是有兩個,跟他結合過。

按理來說應該是誰都離不開誰的關係了,哨兵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向導受傷害……

甚至主塔猜測,這位哨兵和向導可以結合但不會造成極深的綁定關係,或者說是向導單方麵無法離開他,而不是他離不開向導。

……這就太可怕了,他已經脫離了一部分哨兵的本性弱點了。

主塔送了三個人都被殺,但又不能不討好11號前哨站這個對開拓事業極為重要的哨兵,乾脆就擺爛,找一個得罪過主塔的向導送過去。

而且還能在報告上寫,因為原重煜的適應力、體質和戰鬥力都是TOP級彆的向導。畢竟世界上最難被弄死的向導,原重煜算得上一位。

但老萍覺得,原重煜應該也活不過半年。

什麼跑回來給其他人作精神疏導,不可能的,一般哨兵越強大,獨占欲越強,他被叼進了龍窩,被那個人死死盯著,甚至可能會被強製結合,怎麼可能出得來。

除非是死。

老萍也不好說什麼,她聽過一些主塔的朋友說起過當年的黑流動亂,那些向導到底是為什麼死的,原重煜又當時做了什麼,她略聽說過一一。

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11號前哨站的那位最近幾乎是虐殺了周邊的大型怪物頭目,應該是因為沒有新的向導到他身邊而憤怒吧。

希望原重煜不會死得太……

老萍看著還樂嗬嗬的原重煜,忍不住道:“你自己帶了製服吧,你的房間也都安排好了,先去住一下吧。”

原重煜拿過密碼卡,道:“那誰送我去11號前哨站?是你們送物資的哨兵隊嗎?”

老萍搖頭:“我們將近半年才會出征一次,上次出征才過去三個月,我們是不會送你過去的。有個人能送你,至少我問她的時候,她說她能做到。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大家都叫她郵差。”

……

原重煜在自己的房間裡躺了一會兒。他房間裡幾乎沒有放任何的生活用品,一般的向導都會得到比較好的照顧,原重煜也沒有帶生活用品出門的習慣,他包裡裝的都是衣服、喜歡的抱枕、冰箱貼、不倒翁玩具和……很早之前他買的舊頭盔。

軟禁這麼久,很多他自己的東西都被奪走了,能留下這些不容易。

原重煜覺得自己估計隻會在這裡住一兩夜,正考慮要不要把東西從包裡拿出來時,他聽到了窗外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原重煜探出頭去,一群哨兵正繞開圍欄,飛躍過去,拉夥結伴的準備出去玩。他們這些哨兵早已建立很穩定的精神屏障,城鎮中又都是普通人,他們更是放鬆隨意地跑出去玩——

以前在主塔時,也有許多穩定下來的哨兵都會偷偷跑出去玩。

和在靜室中冥想,不斷學習照顧哨兵的生活技藝,以及鍛煉包容力的向導不太一樣。

原重煜也是那時候,看著哨兵們犯渾與肆意,忍不住也從主塔小小的出入口跑出去——

看到那些人都是今天對自己愛答不理的舊識,原重煜忍不住也踩上窗框,向下方躍去。

任何一個向導,都難以有他這樣的身體素質,原重煜手在混凝土的窄小窗口攀了一下,拿出口袋中的滑行器,順著塔壁滑行下來,隱匿著身形,在距離地麵七八米的地方一躍而下,飛奔入黑暗中。

他像剛剛那些哨兵一樣,翻身後仰跳過圍欄,輕巧落地,它的伯恩山精神體嗅到了有衛兵靠近過來,連忙小跑躲入了圍欄外的街巷之中。

到處都是罐頭廠下班後疲憊的工人,還有信教燒香祈求痊愈的普通人,原重煜就記得打街機的那家酒館,應該也是這座城鎮最大的酒館,狒狒他們肯定會去那裡。

原重煜作為偷溜專業戶,很懂得隱匿自己的身份,他把外套上弄了些泥土,抓亂頭發,顯得有些狼狽地大步走在街道上,撞開了那家酒館的門。

酒館內有不少人,幾乎是滿座的狀態,但原重煜並沒看到狒狒他們。是他們不在這兒?還是去了樓上?

他沒有哨兵那樣的敏感,無法察覺他們的方位,他正打算買杯酒當偽裝,去樓上找一找。

餘光就看到他白天玩的那台街機前,坐了個銀色短發的女人,她穿著件有毛領的皮夾克,戴著露指手套,耳朵上綴著誇張的銀色耳飾,帶跟的靴子踩在吧台椅的橫梁上,不耐煩地晃著腿。

她握著搖杆的手指還夾著在黑市價值不菲的電子煙,卻沒人敢多看她或者對她打主意。

原重煜靠近過去,隻看到屏幕上,她操控的角色幾乎是以飛簷走壁般地通關了,原重煜甚至都沒看清她的操作……

他忍不住站在她背後,伯恩山的精神體蹲在他腳邊,使勁嗅著女人的皮夾克。原重煜知道,普通人是看不見精神體的,那個女人也根本沒注意到他的伯恩山。

原重煜通過精神體的鼻尖,聞到了她身上那股青草和雨水混合的氣味,夾雜著一點點修車的汽油味。

他忍不住道:“你就是郵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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