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權臣甘燈O裝A(三) 她終於笑道:“……(1 / 2)

在宮理大概十六歲的時候, 已經不滿足於在他身邊亂轉,在主宮和夏宮附近胡作非為。她開始想往宮外的王都城內跑了。

由於平日都是宮理主動來找他,甘燈又因為叛亂頻出、公國混戰而繁忙, 更沒注意到宮理已經很久沒來騷擾她了。

他夜裡回到臥室, 看到沙發底下有一雙紅色的小皮鞋和一本攤開的氣態星球圖鑒, 以為她一定是在沙發下頭,他用拐杖敲了敲沙發腿, 卻沒像往常一樣看到她腦袋鑽出來。

甘燈叫了她兩聲,屋子裡家具沒變, 卻像是空蕩蕩的驚人。甘燈心裡登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扶著拐杖半跪下去找她。

沙發底下還有兩隻她的蕾絲邊白襪子, 但人不知道去哪兒了。他用光腦問夏宮那邊, 夏宮也說找遍了都沒看到她, 她已經失蹤一天多了。

甘燈心裡重重的一跳,瞬間門湧出了胡思亂想。

一定是她的存在被發現後,被哪個公國搶走, 作為延續帝國血脈的新娘了。

然後才想道:會不會是她早就準備好要逃走了?

在宮中不停的亂轉是了解地形,跟隨從們關係極佳是能打探到消息,看書也是為了了解外麵的世界, 總是圍著他是為了了解他每日行動的規律。

宮理有足夠的理由甚至是能力離開宮廷。

而甘燈還沒來得及讓宮廷上下的人搜尋時, 她就已經鬼鬼祟祟的從主宮側麵爬上來, 兩腳上還穿著不知道哪兒來的臟鞋子, 裙擺劃破,像是攀岩般蕩著勾住屋簷,準備溜進屋裡。

宮理爬上來,看到甘燈怒目而視,卻一點也不知道危險的咧嘴笑道:“我去王都裡麵玩啦。好大好多人的!”

幾個隨從七手八腳的把她從王宮外牆拽進來, 她還在繪聲繪色的講著在王都裡的所見所聞,興奮地手舞足蹈。甘燈聽說她溜進了王都到處去玩,隻感覺氣得心口都發疼,後怕起來。

王都有太多星係的移|民、流民,麵積有極其廣闊,表麵上是最繁華最文明的地方,實際暗地裡也是黑市與違法最多的地方。

她就一個人跑出去玩?!

“你難道沒想過,萬一在王都街頭突然分化,作為一個Omega,沒有任何保護的在街上暴露信息素,你會死的有多慘。”

宮理卻天不怕地不怕:“不會的,我會跑的,你乾嘛這麼凶我。你又不是我爹,不是我養父,不是我叔叔。”

她氣人的本領真是獨樹一幟。

甘燈實在是沒忍住,抬起拐杖狠狠抽了她小腿一下,宮理立刻急了,好像這幾年都白學了禮儀和知識,也白與他相處這麼久,睚眥必報,撲上來就要咬他。

甘燈哪裡想到她現在動作速度如此之快,甚至沒來得及躲開,就被她狠狠咬住了手背。

甘燈一副“養不熟”的震驚表情瞪著她,她抬起眼來一副“你竟然打我”的委屈模樣看著他,二人就這麼僵住了。

但最終宮理還是服軟鬆了口,看著他手背上的牙印,有點不甘又有點心虛的努著嘴唇。

甘燈隻感覺自己之前遇到什麼樣的背叛,沒有被她咬這麼一口氣得厲害,他胸膛起伏,真是覺得想把她腦子給剖開看看,就感覺到宮理嘴唇又靠到他手背上。

好像是有那麼點後悔似的,舔了舔他手背,非常會撒嬌的看著他。

她舌尖舔一舔,就好像是從他大腦裡,從他情緒裡舔走了憤怒,甘燈隻覺得怒火好像瞬間消散,明明他很想一巴掌落在她腦袋上,但又最終隻是撫了撫她的頭發。

宮理很會順著台階下,立刻坐在地上往他懷裡靠,說了一句讓他意料不到的話:“我在光腦上看到了預備軍校。我也想去看看,去玩玩,他們都有好多熟人朋友。”

帝國近些年,分化年齡越來越晚,但教育體係卻不能等分化之後才分流,由此催生了對分化概率的檢測,以及給未分化少年少女們的預備軍校。

但進入預備軍校,需要檢測報告中80%以上的概率成為beta或Alpha,然後在軍校裡學習基礎的理論知識等等。

不過每年也都有極少數學員突然分化成Omega的情況。對於觀念比較腐朽、Omega地位極低的王都而言,這些Omega的下場不會太好——

哪怕是避免了校內分化後被強|奸,也很容易因為跟太多Alpha的共處經曆被嫌棄而嫁不出去。

……甘燈,就是曾經在預備軍校中待過。

隻不過他突然分化成Omega是在校外,在其他同學舊友眼裡,他某天突然消失了。

因此甘燈也清楚地知道,預備軍校可以極大的開闊眼界,學到真正的戰爭理論,見識到其他星際的怪物,甚至有機會駕駛大型飛行器、參與各類地貌下的虛擬指揮戰鬥。

那都是Omega一旦分化後,絕不可能接觸到的世界。

如果……宮理去預備軍校,她在圖鑒上看到的東西都可以在現實中看到,她能接觸到更多同齡人,一定會很快樂,一定也能學到很多事。

但如果她去了軍校,也有可能會接觸到其他公國或將領的子女,也有機會聯絡自己的勢力或是被他人利用,對甘燈而言風險也很大。

不過王都內的幾所預備軍校,幾乎都在甘燈的掌控內,他既可以偽造檢測報告,也可以控製她能接觸到的人都是自己派係的人物。

而且軍校管理嚴格,說不定能打磨打磨她的野性,也不用擔心她會隨意跑出去。

宮理本以為甘燈絕對不會同意,但沒想到在第二周,她收到了預備軍校的軍服和入學通知,甘燈當時真的很想用光腦拍下她眼睛亮起的激動模樣。

十六七歲的宮理,頂著一頭特殊染劑染成的黑發,進入了預備軍校。

甘燈一開始還沒有實感,她剛進入軍校的時候,也是王都由於某個公國發生分裂內戰而繁忙的時候。直到她進入軍校兩個月後,他某天突然閒下來,才意識到這偌大的宮廷沒有宮理,變得空空蕩蕩。

這樣想的人不止是甘燈,岡峴在私下念叨了好幾句“也不知道她在軍校會不會跟彆人打架?”“她不會在軍校裡也到處光腳跑吧”。

而許多隨從們也顯得無精打采,甚至他們有人覺得甘燈是厭棄宮理才會送她去預備軍校,開始幻象宮理失寵之後會很慘,開始給宮理做衣服鞋子,想著她放假回來的時候都塞給她。

宮理不愛用光腦,甘燈給了她一台,但兩個月內她發的消息寥寥無幾,就拍了圖書館和餐廳的視頻給他看,又發了幾個表情包。

甘燈幾次在辦公之餘打開光腦看了又看,還是那幾條舊消息。他隻覺得匪夷所思:小話癆怎麼連句問候也沒有?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根本沒回過她信息。

甘燈既是忙,也是告誡自己不要真的因為Omega信息素的影響,就真的把自己當孩子爹。他一直強忍到了她第一次假期,才準備讓岡峴派人把她接回來。

這時候,三個月沒有更新消息的光腦突然跳出來一條:

“我跟朋友先去玩啦,晚幾天回去!彆讓岡峴接我啦。[啦啦啦]”

去玩?去哪兒玩?

到了放假,甘燈隻收到了預備軍校特意托人送來的成績單,她除了曆史與文化類課程比較差,其餘的課程幾乎都是S。

這個分數,在預備軍校裡恐怕要超過許多未分化的高貴血統Alpha了。這真的是宮理真實的水平嗎?

隻是這精致的成績單上,並沒有寫她的出勤率。

甘燈去問預備軍校關於她出勤率的事情,軍校卻一口咬定她100%出席,平日特彆守規矩——怎麼可能!出勤率100%那還是她嗎?!

另一邊,岡峴也找到了蛛絲馬跡,說宮理算得上是預備軍校一群年輕人的小頭頭,正跟他們在外麵租房住,到處玩耍。

……

甘燈隔著小型飛行器的球形透窗往外看去,皺眉問道:“她真的在這兒?”

岡峴坐立難安:“……剛剛根據光腦定位的信息,確實是。主席,會不會是她光腦被人偷了。”

眼前看似是club的地方,有著大量的關於“信息素表演秀”“荷爾蒙盛宴”之類的宣傳,周邊的院內也停放了不少非富即貴人家的飛行器。

甘燈大概知道這是哪種地方。

許多貧民家的Omega被抓走或黑市上的Omega被買走之後,生命的終點就往往在這兒,他們會被注入各種信息素,情|熱之後徹底失去理智在舞台上打滾哀叫渴求著,根據顧客們的抬價,他們可能會經曆種種殘忍的玩法。

而付了高檔包間門費的客人,隻需要買瓶酒,誰都可以點一個來曆不明的Omega玩到死。

他不知道宮理到底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被帶到這裡來的……

飛行器艙門隨著他的按動朝上升起,甘燈裹著黑色長風衣,拄著拐杖走下車去。岡峴立刻道:“主席,我們已經聯係治安署,他們會帶人來查封這裡,到時候讓他們把宮理大人帶出來——”

甘燈搖頭:“你也不知道她是以什麼姿態出現在這裡的,我們也不能讓她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下。進去找找吧,有光腦的定位不難找。”

岡峴:“那也是我們進去找——主、大人!”

周圍有歡笑的男女走過,他不敢再叫主席,前後的飛行器上陸續下來幾位便裝保鏢,緊緊跟在了甘燈身側。

進入club是需要會員介紹,岡峴打個電話就辦下來了,甘燈隻管大步往裡走去。

這間門club內部結構很複雜,往下有無數的懸浮梯。首先是層高十幾米的無重力舞池,那裡已經有許多氣味濃烈半夢半醒Omega在半空中扭動,對所有靠近過來的人來者不拒。

再往下還有各種合法或不合法致幻劑的吧台,而後才是麵積堪比半個演唱會的“信息素表演秀”。

甘燈站在上層的看台上,半垂著眼睛。

信息素的味道已經混雜濃烈到堪稱是空氣中的impact,岡峴和其他保鏢已經有些不適,甘燈更覺得腺|體刺痛,強忍著環顧四周。

甘燈看到一位赤|裸著的男性Omega被注入強製情|熱的藥劑後,由人牽著在各個卡座之間門兜售,臉上全是淚痕,兩條腿軟的就像麵條。

也看到一些可能比宮理大不了多少歲的年輕Alpha在玩弄半條命都快沒了的Omega。

各種情|熱藥劑與致幻劑的針管滿地都是,橫躺在沙發與地上的白肉也並不罕見。

甘燈隻覺得拐杖的手柄都要捏爛了。

幸而,光腦的定位極準,他很快就找到了她。

她沒有在包間或卡座裡,而是在最頂層的看台上,她正盯著光腦屏幕,在看一段類似於心理學與大腦構造的紀錄片。

但她身邊有著濃烈的Omega氣息,甘燈走近了才發現,她沒有直接坐在地上,而是坐在一位穿著服務顧客用的清趣綿羊裝的男性Omega懷裡。那位Omega明顯陷入情|熱,個子比較高,盤腿坐在地上,抱著她的腰,麵色緋紅半閉著眼睛,老老實實的在當她的靠背坐墊。

宮理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道:“哎呀下麵吵死了,彆叫我下去。你們什麼時候玩完了跟我說。”

甘燈不知道自己是該憤怒,還是該鬆一口氣。

他抬起拐杖,敲了一下地板。

宮理終於眼睛從紀錄片上挪開,抬臉朝他看過來。

才到軍校沒多久,她就跟長開了似的,穿了件紅色的短寬皮夾克,裡頭是黑色的衣裳和高幫運動鞋。脖子上掛著一大堆自以為時髦的掛飾,頭發也跟一大把熒光彩繩編在一起。

宮理看著眼前的甘燈,呆呆愣愣的,忽然抽了自己一巴掌:“我沒喝他們的酒吧。哎,小羊,你看那兒是不是站了個人。”

給她當靠背的情|熱Omega睜開眼。他顯然更有眼力見兒,立刻意識到眼前拄著拐杖的男人恐怕有大權,身後跟著的保鏢也明顯不好惹,他連忙驚恐的縮著頭:“有個、穿風衣的很漂亮的Alpha一直在看著您。”

甘燈朝她走過去,低頭看著她,淡淡道:“走吧。”

宮理有些沒反應過來,但甘燈已經微微彎下腰,拽住了她的手腕。

宮理踉蹌著起身,道:“哎你怎麼會過來?怎麼找到我的?彆不說話,啊稍等稍等,我跟朋友說一聲就走。”

甘燈頭也不回道:“他們已經被我送回去了。”

一群沒有分化的預備軍校生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尋求欲|望紓解,純粹就是因為好奇心來捉弄玩耍的。

在那群她的狐朋狗友的包間裡,還有兩個半死不活的Omega,看來被宮理帶出來當坐墊的這個,還算命好。

甘燈一路緊緊拽著她手腕往來時的路走,宮理倒也不掙紮,隻是不停地問他:“你怎麼都不回我信息?你看到我的成績單了嗎?嘿你是怎麼會來到王都裡呀——”

就在他們即將離開這片區域之前,甘燈聽到幾聲尖叫,一個易感期的穿軍裝的女性Alpha在暴怒之下,直接兩腳踹飛了一位衣不蔽體的深色肌膚的Omega。那Omega直接胸口腹部癟塌下去,腿上全是血,倒在碎裂的桌子中,動也不動了。

宮理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驚訝,還要低頭往下看。

甘燈忽然拽住她,將她裹在風衣裡,大步走向了懸浮電梯。

宮理的腦袋半天都沒有從風衣裡鑽出來,隻是手在裡頭像是依戀一樣環抱住他的腰。

甘燈僵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隻能研究她的習性,卻看不懂她的內心。在看到那個Omega慘死的時候,她在震驚嗎?好像又不是。

她似乎並沒有很強的同理心。

而此刻抱著他,她是在思念或者依賴他嗎?好像也不是。

她像是知道如何平息他的情緒。

終於,她毛茸茸的腦袋抬起來,仰頭看著甘燈,道:“你在生氣嗎?”

甘燈已經因為她一次次沉不住氣了,他不想在護衛麵前像個一驚一乍的養父,隻是用手按著她後背,不看她也不說話。

宮理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還以為他不回答就是不生氣,竟然哼起歌來。甘燈都要氣笑了,忍不住在風衣下打了她一下,宮理叫道:“甘燈!你打我屁|股!”

甘燈:“……”

四周的護衛連忙看天花板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