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狀元郎和他的糟糠妻16(1 / 2)

顧如琢第二天回容家向容瑾請罪的時候,多少是有點忐忑不安的。

姑娘會不會生氣?昨天他一片好心,自己卻接二連三違背他的好意,最後還毫無道理地生氣離開。

容瑾語氣淡淡,卻也並未刻薄刁難於他,隔著一道屏風,一句話打發了他:“既然下場,就好好準備吧。”

顧如琢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有些失落。

以姑娘的為人,大概是不屑於把這種冒犯放在心上的。但是到底還是有點生氣吧?

這一年來的接觸,容瑾待他慢慢親近了一些。最直白的表現,就是容瑾在他麵前,表現出了更多鮮活的喜怒情緒,交談也變得更多更隨意。

但如今,這種隱約的親近,在容瑾冷淡的語氣中已經消失無蹤。

一語結束,顧如琢覺得容瑾不太想搭理他,想說幾句道歉討好的話,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好識趣地準備告退。

“等等。”

容瑾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顧如琢停下腳步:“姑娘有什麼吩咐嗎?”

屏風後的人慢慢走出來。他今日打扮地格外隨意,好像是剛剛沐浴過,一頭青絲沒經半點裝飾,散落在深藍色的寬袍之間,似乎還帶著幾分水汽。他沒有上妝,容顏褪去了幾分往日的柔美,顯出幾分棱角來,一雙細長的桃花眼攝人心神:“既然決定下場,那婚事也該提上議程了。”

顧如琢張嘴想要說什麼。

“顧如琢,”容瑾直接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聲音帶著一種涼意:“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要做什麼,沒有你置喙的餘地。”

顧如琢所有的話封入口中,他後退一步,深深彎腰:“是。”

容瑾坐在外間的凳子上,給自己倒茶喝。

他本以為說完了話,顧如琢該走了,誰知顧如琢卻拿起屋內架子上的巾帕,走到了他身後,低聲道:“我為姑娘拭發。”

容瑾倒茶的手一頓:“不必了。”

顧如琢低聲道:“我昨日頂撞了姑娘,心中不安,想為姑娘做些事。”

容瑾不太樂意讓他乾這個。顧如琢到了他手裡,他就沒讓顧如琢做過一件伺候人的活。名義上雖是仆從,可一開始容瑾就是把他當客人看的。後來漸漸了解,待他又多了幾分真心,拿他當自家的孩子看。

聽了他這麼低聲下氣的話,容瑾心想,我是不是嚇到他了。到底算是孤苦無依,寄人籬下。

容瑾心軟了,語調也多了一份溫和:“你不必做這個。”

顧如琢卻堅持:“我本就是姑娘的下人,做這些不是天經地義嗎?”

容瑾一聽“下人”兩個字,立刻想起了昨天的事,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嘩啦”一下又漲起來了。

昨天顧如琢直言不願去考科舉,容瑾當然要追問緣由。

再三追問之下,顧如琢說:“我的命是姑娘所救,原本就想著一輩子銜草結環,報答姑娘。讀書是姑娘給我的恩典,豈有因為讀書就不再侍奉姑娘的道理。”

無論容瑾如何勸,講事實擺道理,他都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不願意去考。

容瑾最後生氣了:“那你就打算一輩子給我當下人?”

顧如琢更大聲地丟下一個“是”,就拂袖而去。

想起昨天的事,容瑾就來氣。

我就說青春期的小孩子怎麼會這麼乖,合著是要給我憋個大招。還說什麼伺候報答我,見過這麼趾高氣昂,一怒之下就夜不歸宿的下人嗎?!早晚要被這個混蛋給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