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兩人雖然都出身貴重, 卻也不是那種衣來伸手的人。要不然這個場景叫人進來可太尷尬了。兩人沉默地給自己整理好衣裳, 順便給對方也整理了一下看不到的地方,然後粉飾出一片和平, 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兩人坐馬車, 一路無言到了府中。
顧念剛進屋,走了沒兩步, 停下來,低聲道:“阿瑾, 剛剛是我做的不對,我今天出去睡。你早些休息吧。”
其實他也看出來容瑾有點喝多了。剛剛的舉動,嚴格來說, 確實算是乘人之危。
顧念轉身想出去,但是容瑾斜靠在門框上, 一抬手把門擋住了。
顧念腳步頓住,抬頭看他, 容瑾倚在門框上,笑起來:“走什麼呀?不是說好伺候我的嗎?”
顧念就呆住了。容瑾往日裡,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有時候會帶些痞氣, 尤其是親密的時候, 顧念往往是比較手足無措的那個。但這次,三年分彆之後, 容瑾來到辰國, 無論是舉止言談, 偶爾有過界之處,但大部分時候都帶著一點生疏的距離。顧念知道,這是容瑾還沒有想好,容瑾還是想離開。
但是現在這樣,阿瑾是想通了嗎?
容瑾湊到顧念耳邊,故意壓低嗓子:“我抱陛下去沐浴?”
顧念感覺好像有火湧上來,嗓子一下子就沙啞了:“說好我伺候你的。怎麼能叫你抱我?”
……
他幾乎是一把將容瑾給扛了起來。容瑾嚇了一跳,還有點怕顧念會摔了他。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顧念總是溫柔,甚至可以說是文靜的。但現在,容瑾趴在顧念的肩上,能感覺他的腳步和呼吸都很急促,但他抱著容瑾的手卻很穩,將容瑾放在竹榻上的動作也很輕。
容瑾坐在竹榻邊,顧念站著,兩人一邊親吻,一邊解對方的衣裳。什麼也顧不上了,容瑾的腦海都是混亂的。炙熱的親吻和呼吸落在皮膚上,比熱水更燙人。
最後的時候,還是顧念存留著一點理智:“我們去被子裡,水會涼。”
容瑾剛剛被他引出了火氣,趴在顧念懷裡,仰起頭:“不去,就在這兒吧。”
顧念搖搖頭,已經鬆開他,開始找巾帕:“不行。”
容瑾拍了一下水麵:“不是說什麼都聽我的嗎?”
顧念用巾帕把他裹住,嗓子啞地厲害,還是堅持道:“還要把你的頭發也擦乾。”
容瑾氣得踩了他一腳,力度落到顧念腳麵,已經變成輕輕的。顧念隻假裝沒有注意到容瑾的火氣,把他嚴嚴實實裹住,抱起來,放到裡屋去。他想要給容瑾擦頭發,容瑾一把將帕子奪過來:“我自己擦,你也擦頭發去吧。”
等到容瑾確實擦乾了頭發,鑽進了被子,顧念檢查了屋裡的火盆足夠暖和,才轉身坐到床邊。那時候容瑾已經不想理他了,背對著他躺在被子裡。顧念把手搭在容瑾背上,輕聲哄道:“阿瑾。”
容瑾麵無表情地拍掉他的手:“天不早了,快點睡吧。”
顧念試探著輕輕推了兩下容瑾,容瑾都憋著火氣,沒搭理他。顧念哄他:“你要是喜歡,我們下次,好不好?等夏天的時候再在水裡。”
“現在天太冷,在水裡的話,你可能會著涼。”
容瑾感受著漸漸平複的欲 望,冷漠地想:誰要跟你有下次?再被吊在半空裡?
於是顧念委屈巴巴地獨自坐了一會兒,吹熄燈,安靜地蓋上被子,躺在容瑾旁邊。
黑暗裡,容瑾等了一會兒,見身邊的人確實不動了,好像清心寡欲地馬上要睡著。容瑾不可思議地心想,難道他就不難受嗎?還是說是我太那個什麼了?容瑾乾脆直接掀開顧念的被子,去摸顧念身上。顧念驚慌失措地躲了兩下,還是被容瑾摸了一把。
容瑾咬牙切齒:“你是傻子嗎?”
顧念啞著嗓子:“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怕我生氣,剛剛為什麼不聽我的?”
顧念拽著容瑾的胳膊,讓他趴到自己身上,然後將被子蓋上:“會著涼的。這個不行,其他都聽你的。”
長煙峽一年四季都很冷。容瑾在那裡住了三年,顧念怕他落下什麼病根,偷偷找禦醫給他看過。容瑾身體底子好,雖然沒弄出什麼病,但是終究是虧損了些,得想辦法調理調理。禦醫叮囑過,最好不要讓容瑾喝酒,也不要讓他著涼。
顧念沒看著的時候,容瑾今夜已經喝了點酒,一起洗澡也就罷了,顧念怎麼敢在水裡和他好。
容瑾心裡又酸又漲,他咬了咬顧念的耳朵:“現在不怕著涼了吧。”
……
“阿瑾。阿瑾。”
情難自抑的時候,顧念也會生出衝動而不著邊際的想法,恨不得再用力一點,將這個人使勁揉進懷裡,甚至乾脆吃了他,叫他永遠也不能離開自己。但他甚至連掐著容瑾的腰,都怕自己手太重,於是隻好一聲聲地喊懷裡人的名字。
容瑾一句話也不說,他把頭埋在枕頭裡,偶爾會發出細碎的泣音。
顧念去親他的耳朵,喘息道:“阿瑾,你叫叫我啊。”
容瑾根本沒辦法去想顧念說了什麼,顧念逼得急了,才帶著哭腔搖搖頭:“叫什麼?”
“叫我的字。”
“你還記得嗎?你給我起的那一個。”
“隻有你一個人能叫。”
“如琢。顧如琢。”
“聽話,阿瑾,你叫我一聲。我什麼都聽你的。”
容瑾很聽話,斷斷續續叫了幾聲,然後發現顧念一下子變得更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