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夜生活一直很豐富,白天商業街林立,晚上夜市和瓦肆更是人聲鼎沸、喧鬨不休。
生活在這裡,隨時隨地都體驗到精彩紛呈的生活。
但大相國寺的廟會節,卻是汴京人心目中無可替代的白月光,也更外地人趨之如鶩、不惜花費人力物力拖家帶口進京過年。
因為它不僅隻有逛吃逛喝的功能,廟會集消費和娛樂休閒等多種功能於一體,在這裡不僅不但肆意品嘗天南海北的美食,還能賞玩來自五湖四海的精湛手工藝品,以及圍觀各種形式的表演,有說書,唱曲,雜耍,馴獸……
逛廟會的小朋友特彆多,因此馴獸表演也十分受歡迎。
熱鬨程度僅次於排長隊的小吃攤。
小夥伴們顯然也對那些馴獸表演很感興趣,路過都要探頭探腦好一陣,沈麗姝卻見不得這些活動,每經過一家都要加快腳步,好像慢一秒就徹底跑不掉似的。
但她也知道在當今社會,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她無力改變,強行阻止身邊的人也不合適,畢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沈麗姝隻能做好自己,指了指前方對心不在焉的小夥伴們說:“那裡好像在辦猜燈謎,挺熱鬨的樣子,我想去瞧瞧,你們不想去,就先在這裡玩,看夠了再去前邊找我。”
讓她欣慰的是,小夥伴們隻是對熱鬨本身感興趣,倒不一定非要圍觀動物表演,一聽猜燈謎紛紛興奮的哇哇叫,反倒催促起她來了,“猜燈謎好玩呀,我隻聽大人說過,要是猜對了,就能免費得一個燈籠,多好的事,姝娘快帶我們去瞧瞧。”
於是大家愉快的去圍觀彆人猜燈謎。
是的,圍觀。
發現燈謎攤的規矩是猜出燈謎才免費送花燈,猜不出來就要自己花錢買燈,小夥伴們就徹底放棄親自參與的打算。
他們對自己都很有逼數,一群不學無術的家夥,怕是連燈謎的謎麵都聽不懂,更彆提猜謎底了,沉浸式圍觀熱鬨就挺好。畢竟這花燈好幾文錢一隻呢,還都是些兔子、花朵和魚尾等可愛彆致的樣式,也就哄哄女孩和小朋友,在場最小的徐力都覺得拎著這花燈有失他男子漢氣概,還要掏錢買,沒必要沒必要。
沈麗姝和小夥伴們的想法一樣,圍觀了十幾分鐘,漸漸覺得麼得意思,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是時候招呼大家回家,今天的賬都還沒算呢。
正當她準備回頭去叫小夥伴,不經意卻和斜對麵一個視線對上。
本來沈麗姝今晚出街,已經習慣了對周圍的目光視若無睹,此刻卻精準捕捉到了這個視線,可見她還是有點雷達在身上的。四目相對時,她的腦海突然冒出一句很多年前學過的詩,“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對麵是個錦衣華服、麵如美玉的少年公子,看身量大概不比她高多少,兩人年歲想是差不多,但是那張少年稚氣中隱約能窺見未來如何風華絕代的臉,以及這般年紀便養出一身芝蘭玉樹的氣度,足夠讓人忽略他目前並不完美的身高,給他加上兩米八的濾鏡。
長這麼大,尤其是穿越以後,她都是讓彆人驚豔驚歎的,今天還是第一次有被驚為天人的感覺,沈麗姝的顏控屬性當場被激發,她欣賞少年盛世美顏的眼神,可比所有路人都更肆無忌憚。
對視過後,對麵已經主動移開了目光,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偏偏沈麗姝如此不配合,那直勾勾的目光,就算看根木頭都不可能毫無感覺,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相安無事的計劃被打亂,對方隻能再次看過來,以為這樣就能讓她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
隻可惜還是低估了她的下限。
沈麗姝承認她是有恃無恐,隔的這麼遠,隻是欣賞美少年,對方又不會掉塊肉。
最重要是她發現今天自己打扮成這樣,除了朝夕相處的自家人,怕是連老顧客都認不出來,相當於手動給自己披了件馬甲。
今晚一過,她馬甲一脫,誰也不愛。
沈麗姝直接放飛自我了,迎著那帶著三分清冷三分淡然四分漫不經心的目光,她不躲不閃,甚至還朝對方嫣然一笑。
下一秒,矜貴從容的美少年不但火速收回目光,甚至一百八十度大扭頭,再也不給她欣賞的機會。
嗨呀,玩脫了。
沈麗姝有點小小的失望,但也就一點點,她沒有連人家後腦勺都不放過的習慣,看不到美少年,便繼續招呼小夥伴們,“該回家了,明兒也要早起乾活。”
小夥伴雖然還有些意猶未儘,但賺錢更讓他們興奮,便紛紛收拾起玩鬨的情緒,心滿意足跟沈麗姝踏上回家的道路。
隻有沈大路,離開燈謎範圍後仍頻頻回頭張望,沈大柳好奇問,“大路哥,你看什麼?”
“我在人群中看到一個身影,總覺得感覺很熟悉,在哪裡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沈大柳:“可能是光顧過生意的客人,想不起來就彆管了,估計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沈大路無奈應了,不再回頭張望,心裡卻隱隱有種感覺,堂弟說錯了,這應該是個重要客人,才讓他感覺這麼熟悉。
不過就算想起來了,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
沈大路漸漸把這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