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帶著在廟會上買的吃食或小玩意兒,興衝衝回到家裡,不想還有兩個好消息等著他們。
第一個好消息就是沈家旺和房東聊得很順利,今晚就交了房租,拿來了鑰匙,他們隨時可以使用那間房,不過沈徐氏表示,最好她明日先去那邊打掃收拾一遍,開門通通風,再讓沈四伯和大堂哥搬過去。
第二個好消息,是他們三個大人在閒著也是閒著,就替孩子們把錢給清點好了,他們回來就隻需要記錄把銅錢裝箱了。
自己的工作量大幅度減少,沈麗姝簡直喜出望外,把給爹娘帶的美食遞過去,就飛快抓著筆在賬本寫下第一天去廟會擺攤的成績——二十六貫七百三十九文。
記完賬,沈麗姝便抓緊時間洗漱休息,創業以來她難得早睡,睡了個好覺,以最積極飽滿的狀態麵對工作、服務顧客。
然後,快樂搬磚的沈麗姝就毫無預兆迎來了這輩子的第一次社死現場。
那天在廟會上被她用眼神調戲過的錦衣少年,毫無預兆出現在了他們攤子前,身後還還跟著一溜侍衛隨從,陣仗大得不像要照顧生意,更像是要推平他們的架勢。
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出現不到兩分鐘,原本熱熱鬨鬨在自家攤子前排隊的大人小孩瞬間作鳥獸散,分散到了各個角落默默吃瓜。
汴京老百姓仿佛把趨利避害四個字刻在血脈裡了。
陣勢如此之大,小郎君燒烤攤的眾人都驚呆了。
小夥伴們皆是麵麵相覷外加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是怎麼惹到如此不得了的人物?
隻有沈大路頗為詫異的盯著來人,神情有些恍然又帶著幾分不確定,可惜沈麗姝沒注意到二堂哥的表情,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害怕了。
這一刻,全場最慌的人就是她,自打認出這少年就是被她調戲過的受害人,沈麗姝簡直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順便還想重金求一雙不會追著帥哥跑的眼睛。
上輩子直勾勾看帥哥美女看習慣了,非但沒被打,還經常被帥哥美女反過來示好加微信,沒想過這個時代的帥哥不能隨便看,可能被打上門。
可她也很冤啊,對方先看的她,被她看回去就要找場子,憑什麼?
但是看看對方身後一看就不似常人的侍衛隨從,沈麗姝默默又把頭低下去了,她今天就是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鵪鶉。
可惜裝鵪鶉也裝不了多久。
在沈麗姝頭腦風暴的時候,現實隻過去兩秒,錦衣少年已經走近,抬頭瞧了一眼招子,“小郎君烤肉?”
隨著少年清脆的聲音,沈麗姝感覺到身後小夥伴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在等待著她的表演。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沈麗姝縱有萬般無奈,自己的鍋也隻能自己背,頑強營業,“是的,客人,您想吃些什麼,我們這裡的烤肉和饅頭片最受歡迎。”
見她抬頭,少年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
也不知道什麼出身,小小年紀竟有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大佬做派,沈麗姝都看不出他的喜怒,隻能默默祈禱,吃燒烤吃燒烤吃燒烤。
意念似乎起效了,少年薄唇輕啟,竟然真的點餐了,而且還不少,把他們現有種類都點了一遍。
從地獄回歸天堂也不過如此,沈麗姝狠狠地鬆了口氣,心想她果然是做賊心虛,人家就炫個燒烤,和她根本沒關係。
可見她的小馬甲還是很嚴實的。
“好的,公子稍等片刻。”沈麗姝於是覺得她又可以了,一聽是大顧客,她瞬間連稱呼都變成了。也沒注意旁邊二堂哥“原來是他”的低語聲,馬不停蹄安排人給大佬烤肉。
不一會兒,小夥伴都被她使喚的團團轉。
錦衣少年點的東西不少,但架不住沈麗姝會揮小皮鞭,小夥伴也在她的鞭策下超常發揮,很快把大客戶要的烤串做好了,接著便有兩位年輕小廝上前接過東西,其中一位正要付賬,少年卻對始終護在他身後的一人輕聲說了什麼,對方上前攔住了小廝掏錢的動作,遞來一個精美的荷包客氣道:“這是我們公子的賞錢,小娘子請收好。”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給沈麗姝他們反應的時間,錦衣公子轉身離開,身後的一堆隨從侍衛緊隨其後,很快消失得乾乾淨淨,就好像他們從來沒出現過。
留下沈麗姝捧著精美絕倫的荷包,雙手微微顫抖,耳邊還有二堂哥激動的聲音:“姝娘還記得嗎,咱們第一天開張,給我打賞的就是這位小少爺,我聽聲音就想起來了!這荷包也跟上次的很像,前兒逛廟會,你不是還戴了那隻荷包?”
沈麗姝:……
但凡二堂哥不提醒最後那句,她都不會如此心碎——都把人家賞的荷包戴出去招搖過市了,她的馬甲還能有多安全?
所謂的馬甲,不過都是她的幻想,人家早把她看得透透的。
再想起廟會那天的行為,沈麗姝已經摳不出三室一廳了,人生這麼長,不知道換個星球生活還來得及嗎?
不過等她悄悄打開荷包,看到裡頭竟然有三顆圓潤光滑、熠熠生輝的金錁子,沈麗姝瞬間複活。
對不起,金主小哥哥給的太多了,這樣的社死她不介意多來幾次,反正死著死著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