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大餡餅!(1 / 2)

自打上次當麵撅了費宏,冼如星便一直有些後悔。

本來嘛,費宏名滿天下,人又十分正直,雖然一時間鑽了牛角尖誤會了小屁孩,但那又能怎樣,被說兩句也不會少塊肉。以前在職場,再難聽的話冼如星都能一笑而過,最近還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以致頭腦發熱。

冼如星本就是個經常自省的人,她知道以後朱厚熜當上皇帝還要麵臨更大的風波,如今難得有個結識重臣的機會,還是應該抓住。

在於蔣王妃商議後,沒過幾日,她便親自登門賠罪,好話說了一籮筐,總算是把老頭兒哄住了。

之後更是提出請費宏去王府教導朱厚熜一段時間,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或許是因為想要近距離“監督”興王,又或許是王府給的實在太多了,總之費宏最終同意了邀請,在朱厚熜身邊當起了掛名先生。

幾番教導下來,他也發現這位年幼的興王當真聰慧異常,不光詩詞歌賦信手拈來,就連一些冷門的水利稅法也有涉獵。除了有時候看待事物的角度有些偏激,待物待人有點苛責,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完美學生了。再加上日子久了,費宏自己也彆過彎來,明白並非所有藩王都想造反,於是也真的細心教導起對方來。

這日,剛下課的朱厚熜來到後院,才剛進門便聽到陣口號聲。走近一看,發現兩個力氣大些的內侍分彆拽著繩子兩端不停地輪轉,而自己母親正帶著姐妹陸炳和幾個侍女一個接一個往裡跳,而一邊的冼如星冼仙師正大聲待人在旁加油助威。

朱厚熜:“……”

一群人玩得熱火朝天,根本沒人發現他的到來。朱厚熜走到陸炳身後,幽幽開口道:“你早上不是說今天難受所以不去上課了嗎,原來是這樣。”

陸炳一個激靈,連忙逃到蔣王妃身邊,麵上帶著討好的笑意,小聲道:“本來是肚子疼來著,剛才蹦躂兩下發發汗舒服不少,殿下您也哪天也可以試試。”

朱厚熜斜了他一眼,沒有計較,陸炳的母親是他的乳母,其父陸鬆乃興王府儀衛司典仗,兩人一道玩大的。小陸炳機靈可愛,除了愛吹牛沒彆的毛病,朱厚熜沒有兄弟,待陸炳就跟親弟弟一樣,平日裡進出後院絲毫不設防。

蔣氏也十分疼愛陸炳,於是見此情景,連忙岔開話題,衝兒子招手道:“上了一天課累壞了吧,快些過來讓娘看看,最近開春,安陸往來商賈太多,你姐姐不好出門,所以冼仙師就提議來‘跳索’鍛煉一下。我也隻在閨中的時候玩過,一時技癢,熜兒以後閒著沒事兒也來跟我們一起好了。”

“母妃,我今年虛歲都十五了。”朱厚熜有些無奈,一旁長姐與冼如星還在偷笑。福安經過這一年的調養,身體已經好多了,雖說依舊弱質纖纖,但好歹無病無災。至於另一位……

朱厚熜忍不住看了眼女冠,恰好對方也抬首,兩人四目相對,少年連忙狼狽彆過頭。許久,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要躲?有什麼好躲的!於是刻意地目光炯炯地望向對方,結果此時冼如星已經開始對著天邊發呆。朱厚熜不由心裡一陣憋悶。

他這邊兵荒馬亂著不平息,那裡冼如星卻一無所覺,反而在心中合計著,算起來時間好像差不多了?不會再出什麼變故吧?

有了寧王那次的經驗教訓,冼如星著這一年堪稱安分守己,除了費宏唐伯虎這兩個無官無職的幾乎沒和任何曆史人物接觸過,生怕把嘉靖的皇位給蝴蝶掉。

正當她在心裡捋時間線捋得正歡之時,突然,黃錦慌慌張張地走進來,“殿下,娘娘,司禮監掌事太監穀大用帶著太後旨意來了!”

此言一出,滿院瞬間鴉雀無聲,蔣氏有些發懵,不明白為何好端端的遠在京城的太後下懿旨,更何況來宣旨的還是穀大用。這位可是正德身邊的“八虎”之一,風頭最盛之時甚至皇帝都讓他總督軍務,像興王府這樣的小藩王,即使送禮都要看對方要不要。

他來乾嘛?

朱厚熜同樣腦海中閃過萬千思緒,猛地回憶起冼如星曾經說過的“再等半年,豬能翻身。”,當時他被勾搭的抓心撓肝,可幾番問詢,對方都避而不談,久了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距離上次,剛好半年。

朱厚熜忍不住望向冼如星,發現女道士站在最後方,鼓勵似的衝自己笑了笑。突然之間,他似乎平靜了許多。

對著惶惶不安的家人,迅速下達指令,布置好一切準備接旨。

……

端禮門。

此處乃王府禮儀重地,藩王冊封典禮在此舉行,逢年過節,藩王也會於此會見地方官員。幾年前興王病重,為了衝喜也是為了解決流民們的“就業”問題,曾重新修建刷漆,所以遠遠望去,堪稱氣勢恢宏。

不過嘛,照穀大用這個皇城出身的太監看來,也就那麼回事。

但即便如此,他卻不敢表露出絲毫輕視,反而對身邊王府小內侍稱兄道弟起來,惹得對方連連擺手,直稱不敢。

原本穀大用作為奉迎天子的使團,應該和梁儲毛澄等人一起走,然而他在半路上耍了個心眼,隨意找了個借口開溜,待追上宣旨的太監後更是直接搶過差事。他身為司禮監掌事,曾經還掌管過西廠,尋常宦官自然不敢得罪他,於是隻好聽命。

穀大用一路快馬加鞭,整整提前四五天趕到安陸,為的正是早些見到新君。因為他知曉,此時的小興王一定是最茫然無助的,倘若這個時候自己稍加引導,再培養出一個正德皇帝也並不難。

然而當見到朱厚熜之時他卻有些失望了,對麵的少年雖然禮儀上有些生疏,卻沉穩有度,見到自己沒有半分慌亂,帶領著全府,規規矩矩地跪拜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