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駙馬(2 / 2)

然而正當他與蔣太後商量完,打算命禮部草擬皇榜之時,突然傳來永靜公主病重的消息。這可嚇壞了朱厚熜,連忙命太醫院診治,然而無論怎麼治,燒就是退不下來。沒辦法,朱厚熜隻能再次將冼如星請了過去。

冼如星與福安最近一段時間雖然相處的少了,但感情還是十分深厚的,聽此連忙跑到公主居所,看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好友,不禁伸出手探了探對方的額頭。

就在此時,福安眼珠突然轉了下,冼如星微愣,旋即反應過來,對後方的皇帝太後道:“貧道得為公主仔細檢查下,還請屏退左右。”

兩人雖然焦急,但出於對冼如星的信任,還是乖乖照做。

等人都走光了,冼如星歎氣道:“行了,起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吧。”

福安張開眼,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煩了,還好有你幫忙,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演下去。”

她艱難地支撐起身子,露出床鋪背後壓著的熱水袋。

“啊?這不是我給你的那個嗎?”冼如星愣了下,福安畏寒,這時候的湯婆子又不太方便塞進被窩,於是冼如星就將自己的熱水袋送給對方。

“大夏天的你也不嫌熱,哦,你用這東西提升體溫裝病!”冼如星恍然大悟,接著歎服地豎起大拇指,是個狠人!

福安羞澀低頭,小聲道:“我也是沒辦法了,要光說不想嫁人,娘她們肯定不同意。”

對於選駙馬一事,冼如星也略有耳聞,本來還想著等忙完過來問問,現在瞧這一出顯然是不用了。

見她不說話,福安咬了咬下唇,悶悶道:“你都不問我為什麼不想嫁人?”

“不想結婚需要理由嗎?”冼如星納悶,她之前也簡單了解過明朝公主的出嫁,發現公主結婚後依舊要在皇宮裡居住,把公主府留給駙馬和駙馬的小妾,平時想要見駙馬一麵必須經過女官傳遞消息,如此導致許多公主被女官拿捏欺壓。想著要受這樣的夾板氣,是自己也不嫁。但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還是老老實實問道:“好吧,你為什麼不想嫁人。”

福安鬱悶道:“其實對於我而言,嫁了人也沒什麼,反正還能在宮裡和母後在一起,但倘若成親,就難免要麵臨之後的生兒育女,你看我的身體 ,像是能生孩子的嗎?”

福安雖然這些年加強鍛煉,身子骨硬是了不少,但畢竟娘胎帶來的體弱,之前又纏過腳,所以依舊時不時病一下。冼如星一米七的身高一百斤左右,已經算是偏瘦的體型了,而福安比她還要小一圈兒,這時候產婦生子可沒有後世那麼先進的醫療輔助,幾乎都是拿命在搏。福安這些年久病成良醫,也自己尋了些書本自學,可能是因為有天賦,如今水平照一般禦醫也不差什麼。由此她絕望的發現,自己若是懷孕,鐵定就是一屍兩命的份兒。

“我倒是不怕死,但我母後還在呢,自打父王病逝,她精神就差了好多,上次與張太後爭執,回來後氣得直打擺子,如今不過是要強撐著罷了,如果再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我當女兒的也太不孝了!”福安氣得直掉淚。

冼如星連忙安慰,同時自責道:“唉怪我怪我,光顧著忙彆的,把你們這兒給忘了。”主要她身邊除了道士就是太監,確實沒有人結婚生子,於是一時之間也沒想到這方麵。

擦了擦眼睛,福安搖頭道:“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自己身子不爭氣罷了。但麻煩道長幫我保密,彆告訴旁人,我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那可不行,”冼如星搖頭,“太後陛下都要急瘋了,況且你靠這熱水袋能瞞到什麼時候,我讓你弟幫著解決就是了。”

“可是……”福安始終猶豫,擔心嘉靖聽後強製自己嫁人。

冼如星搖搖頭,“放心吧,我了解他,他不會的。”

果然,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後朱厚熜沒說什麼,反而有些鬱悶地表示她應該早點告訴自己,也省得之前跟禮部那群人因為封號來回扯皮了。

“陛下……同意了?”福安小心翼翼道,其實她從小就有些害怕自己這個弟弟,雖然一母同胞,但朱厚熜天然早慧,幼時就狠狠懲治了幾個偷奸耍滑的下人,將周圍看管得服服帖帖,除了父母,對待旁人都淡淡的。雖然這些年有了冼如星的陪伴多了幾分人氣,但終究是天子,位於九天之上,連母親與其講話都要思咐一番。

朱厚熜看了她一眼,苦笑道:“我自己都不想選秀,又怎麼能強加給你,況且阿姐說得也有道理,你身體確實弱了些。這樣吧,母後那邊我來說,不過以後可千萬莫要擅作主張了。”

福安怔了怔,沒想到家人如此縱容她,不由潸然淚下。

至於蔣太後那邊,在得知女兒的決定後狠狠哭了一場,但終究是擔心她的安危,最終點頭答應了。

於是過兩日,嘉靖皇帝直接在朝堂上下道旨意,封永靜公主為九天普濟真人,建紫極長生宮供其在皇城內修行,為大明基業祈福。

同時又表示,經過進來太醫院的研究,女子纏足有害,不利於繁衍勞作,為了大明人口基業,今後禁止良家女子裹腳。

之前朱元璋曾經禁止賤籍纏足,現在朱厚熜又禁止良家纏足,也就是說整個大明要徹底廢除這項習俗。對此不少官員提出抗議,他們倒不是因為纏足什麼都,而是對於皇帝連老百姓裹個腳都要管感到不滿,直言陛下你是不是太閒了。

朱厚熜自打即位已經被罵習慣了,早就練就一身鋼筋鐵骨,對這種小攻擊完全就不痛不癢,眉毛都未曾皺一下,隨他們說去,反正旨意定了也不能改。

下了朝立刻眉飛色舞地找冼如星邀功,笑嘻嘻道:“你都不曉得,都察院有幾個蹦得最歡,我特意找廠衛查了下,那些都是平日裡喜歡狎小腳妓的,老不羞的也不怕死床上,再跳我就找人參他們一本,看他們臉往哪兒放!”

冼如星相信這種事兒嘉靖真能乾出來,不由搖頭笑道:“那估計你又要被念好久了,不過相信通過這次禁令,這纏足風氣能改變許多,最起碼官員們是不敢明著讓家裡人裹腳了,不然被政敵參一本也夠受的。”

不過想要徹底遏製,關鍵還得是女性參與到生產勞動中來,這也是她一直努力的。

“唉,雖然說因為纏足禁令這個事兒,福安出家並未在朝廷上起什麼風浪,但現在連她的終身大事都解決了,估計很快就要輪到我了,怕是今後朝中大臣都要逼著我選秀,更彆提仁壽宮那位。”朱厚熜想起來那日依舊憤憤不平,於是開始跟冼如星告狀,重點描述了自己是如何守禮,張太後又是如何咄咄逼人,本意是希望對方能與自己同仇敵愾。

結果冼如星聽完一臉懵,“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實在不行你就選啊。”

“嘶——”

見冼如星如此漫不經心,朱厚熜倒抽一口涼氣,又驚又怒地看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冼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