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謝過對方的理解,冼如星讓道童恭敬地將人請了出去。
之後望著龐大的織布機,默默陷入沉思。
……
乾清宮,皇帝寢宮。
朱厚熜翻看完黃錦呈上來的徐階的各種信息,隨手將這些東西扔在地上。
人在極致憤怒之時反而頭腦會非常冷靜,尤其是對於嘉靖這種心機深沉之輩,在仔細分析完手頭的資料後,他十分肯定,這個徐階跟冼如星之間並沒有什麼。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依舊仿佛有團火在燃燒。
想到那兩人有說有笑的身影,眸中不自覺浮現出一絲戾氣。
在旁邊伺候的黃錦敏銳地察覺出不妙,連忙開口道:“陛下,我聽從西苑回來的小子們說,您走後不到一刻鐘徐士子就離開了,估計也沒與真人待在一起太久……”
“朕知道。”
朱厚熜沉默半天,緩緩道:“但總有蒼蠅圍著仙師,朕又不能時時刻刻跟著她,你說怎麼辦?”
還未等黃錦接話,便又自言自語道:“之前是我想岔了,總尋思著細水長流,如此看來,不若徹底說清楚。來人,起駕我們再去西苑。”
黃錦見他瘋成這樣,完全不敢開口,隻低頭聽命行事。
乾清宮離西苑有一段距離,等他們到的時候,天都要黑了。在這一路,朱厚熜麵無表情,實則在心中將想要說的話排練了無數次。
作為之前給皇帝當了幾天“愛情導師”的貼身伴伴,黃錦實在太了解他倆之間的事兒,也清楚朱厚熜是個什麼性格。於是到了西苑,在知道冼如星在主屋後,也沒讓人通報,而是將路上看見的人都攆了出去,直接清場留給皇帝發揮。
朱厚熜對此行為頗為讚賞,他深吸一口氣,獨自進入豹房,對著主屋敲了敲門。
“仙師,你在嗎?可是在休息?”
“陛下?”裡麵傳來冼如星驚訝的聲音,接著又有什麼響動,朱厚熜以為她是起床穿衣服,回想起那日自己險些親到對方,心中不由一陣激蕩,忍不住脫口道:“如星,我今日找你,是想說說咱們倆的事兒。”
“其實、其實我在王府中見你到第一麵,就一直心生掛念。你可曾記得,當時我還以為你是妖精?”回想到此處,朱厚熜嘴角不由上揚。
“陛下,我這……”
“你彆說話!讓我就這麼先說完!!”朱厚熜連忙打斷,“我怕一見到你,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知道你乃天上神仙,可能也無心這些,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我心悅你,已經五年了。”
朱厚熜不自覺用手捂著胸口,狠狠壓製著仿佛要蹦出來的心臟。
埋藏了這麼久的話,他終於說出來了!!
然而與想象中不同,在講完最後一句,屋裡就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少年麵頰通紅,緊張道:“你、你意下如何呢?”
好半天,裡麵傳來女道士平靜的聲音,“陛下,你先回去,這件事兒咱們以後再說。”
“啊?啊、好……”說不失望是假的,朱厚熜沒想到對方是這種回複,剛想轉身,突然覺得不對,一下子推開了房門。
屋內,費宏、楊一清、王瓊等朝廷重臣並肩而立,麵色或呆滯或僵硬。
而女道士見他最終還是發現了,隻能生無可戀地彆過頭。
朱厚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