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在南灣小住, 每天什麼都不用費心,除了吃飯洗澡, 他幾乎沒離開過被窩, 仿佛要把拍戲時缺的覺全補回來。
陸文就精神多了,像個精力充沛的高中生放暑假,沒有一刻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俱樂部、馬會、超跑定製中心……墨鏡一戴縱橫馳騁。
上午, 陸文被媒體拍到出入奢侈品店,沒多久登上頭條,標題慣有的浮誇, 說他一個鐘頭狂刷百萬購物。
網友評論:比孟春台更能糟錢。
陸文好歹見過大風大浪,懶得澄清這種小事, 買完東西便去寰陸上班。
基金會積攢了一些工作需要處理, 陸文在會議的間隙有一瞬分神,想當初,他來公司睡大覺, 做夢都沒想過將來會認真得像一個金牌員工。
不過, 太子爺明目張膽地早退了。
陸文避免和陸戰擎一起下班, 媒體拍到他敗家子、抽煙、吃喝玩樂都無所謂,但“爸寶男”的悲劇絕不能再一次發生。
夏日天長,陸文頂著湛藍的天色回到南灣,把幾隻購物袋拎上,進了樓,迎麵見玲玲姐端著一份切好的水果。
“給瞿老師的?”他問。
玲玲姐說:“嗯,這會兒應該醒了。”
“給我吧, 我端上去。”陸文托過盤子,抬腳上樓,嘴裡帶著笑意嘟囔道,“這一天天的,成睡美人兒了。”
玲玲姐道:“在三樓小客房,他說那屋陽光好。”
陸文上了三樓,小客房裡拉著一層細紗窗簾,瞿燕庭平躺著,濾過的光線投在牆壁和床頭,波光粼粼地在他的麵容上流淌。
瞿燕庭睡眠不深,床邊輕陷就敏感地醒了,睜開眼看到陸文,動作先於意識地探出手,沙啞地說:“回來了。”
陸文握住他,問:“睡了多久?”
瞿燕庭赧然地笑:“一下午。”
“剛說你成睡美人兒,沒等我吻你自己醒了。”陸文把果盤放床頭櫃上,“渴不渴,吃個草莓。”
瞿燕庭懶洋洋地癱著,睡得散了架,連手指頭都不想動,隻目光幽幽。陸文練出些眼力見兒,拿起一顆喂給他。
咽下去,瞿燕庭滿足道:“好甜。”
陸文欠揍地說:“因為我沒洗手。”
瞿燕庭撇撇嘴起身,靠著床頭一股坐月子樣,瞧見七八隻購物袋想起上午的新聞,問:“今天去逛街真狂刷了百萬?”
“沒有,沒買值錢的。”陸文把東西拎過來,“都是衣服,試試。”
拍戲近一年沒買新衣服,殺青回來就天天睡大覺,陸文隻好代勞,給瞿燕庭買了些換季的新款。
裡裡外外的上下裝都有,瞿燕庭拆了一床包裝盒,邊試邊道:“挺合身的,你這麼了解我尺寸啊?”
“廢話。”陸文摸了下鼻子,其實他對數字沒有準確概念,但他會比劃,三圍肩頸臂長,買褲子的時候連大腿根都給店員比劃了。
怎麼說呢,爹對兒子的了解也不過如此吧。
陸文拆開一盒腰帶,說:“鬆嗎,搭這個,不過最近養得長回一點肉。”
瞿燕庭道:“玲玲姐恨不得一天投喂我八頓,吃完就睡。”
陸文說:“養小豬呢。”
試完衣服,陸文不讓瞿燕庭繼續賴在床上了,拉著他去活動筋骨,室外有些曬,於是去了東樓的遊泳池。
有過一次“溺水”的前科,瞿燕庭被陸文盯得很緊,感覺跟旱鴨子上遊泳課似的,遊了兩個來回,他靠著池岸停下來。
陸文立刻追過來:“怎麼了?小腿抽筋了?”
“我好得很。”瞿燕庭抹把臉,“教練,你彆管我了。”
陸文說:“我不管你,你當初早淹死了。”
怎麼硬要見義勇為,瞿燕庭扳過陸文的肩膀,從後趴上去,道:“教練,你馱著我遊吧,這樣肯定安全。”
陸文感覺中了計,背著瞿燕庭遊進泳道:“學員一般沒這個待遇,但你長得出水芙蓉,那我就給你破例一次。”
水花聲在空曠的泳池作響,兩個人遊著遊著就鬨起來,變成鴛鴦戲水,瞿燕庭伏在肩後,偷偷親了一下陸文耳後的刺青。
想起在重慶酒店遊泳的那一晚,他問:“你是不是那時候就喜歡我?”
“美得你。”陸文回答,“我那天可煩你呢。”
瞿燕庭不爽地說:“你好意思煩我?那天你放我鴿子,我在湖邊吹了一中午冷風。”
嘩啦,陸文反過身抱住他,沒想到還有澄清的機會,說:“我沒放你鴿子,我早早就拿著柿子去了。”
瞿燕庭驚訝道:“那怎麼回事?”
怪糗的,陸文說:“你弟突然出現,我以為你們在私會。”
瞿燕庭氣得提了口氣,可陸文一副濕漉漉的窘澀模樣,叫他隻好咽了回去,說道:“原來都怪阮夢棠。”
周末,《藏身》劇組舉辦慶功宴,其實單純的殺青稱不上“慶功”二字,但這部電影完成不易,瞿燕庭想好好犒勞大家。
和開機宴一樣,地點仍是索菲的宴會廳,陸文走向主創席,重新見到“唐德音”、“陶素宜”和“陳碧芝”,有種集體穿越的如夢錯覺。
席間氣氛高漲時,瞿燕庭握著麥克風,以導演和投資人的身份走上台,向劇組全員表達了感謝,並道:“如果覺得我這個新人導演還可以,希望還有下一次合作。”
這個臨時拚湊的班底專業又融洽,已經磨合出默契,他需要這樣的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