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假駙馬,真皇後 雲照君 13428 字 4個月前

賀顧放下碗筷,看著桌子那邊的長公主。

長公主便是用飯時,麵紗也不曾徹底取下,隻是微微拉下去,堆在頸間。

賀顧本來今日見她還帶著麵紗,心中還有些奇怪,此刻見她如此,便心想,看來姐姐是實在生性內向,帶慣了這麵紗,並不是不願意嫁給他,才在婚後還故意做閨閣女兒打扮。

也不再因此介懷。

隻認真的跟她提起正事兒,道:“不知,姐姐的親弟弟,金陵的那位三皇子,得的是什麼病?”

這下,無論是裴昭珩,還是侍立在側的蘭疏,簡直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心中皆是起疑,難道他們不慎之間,竟露餡了,駙馬這是察覺到什麼了麼?

賀顧卻繼續認真道:“我聽聞三殿下自小畏寒,有喘咳之症,朝中禦醫,皆是束手無策,這才送去金陵養病,是不是這樣?”

長公主道:“的確如此,你問這個乾什麼?”

賀顧道:“喘咳之症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家中舅舅亦有咳症,多年來深受其苦,所以我前些日子,尋來一位名醫,想替舅舅診治,便想著,若是她能醫的好舅舅,三殿下如果也是咳症,說不得,她也能治好三殿下的病呢?不知姐姐近些日子,可否同三殿下通過書信,知道三殿下身體近況麼?”

長公主沉默了一會,卻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三弟的病,已是頑疾,不是那麼容易治好的,你找的大夫,還是好生替你舅舅相看吧,不必再為了他舟車勞頓前去金陵了。\

賀顧怔了怔,心道,三殿下畢竟也是瑜兒姐姐的親弟弟,怎麼看她反應,聽到有個好大夫,卻也沒有一丁點為了弟弟高興的意思,還要將其推之門外呢?

難道是不相信,顏姑娘能治好三殿下的病麼?

他解釋道:“這位大夫,妙手回春,很有本事的,若是她出馬,什麼頑疾痼疾,都不在話下的,姐姐相信我,到時候三殿下的病好了,不就可以回到汴京來,和姐姐、還有皇後娘娘團聚了麼……”

長公主卻忽然麵色一沉,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發出“啪”一聲脆響,麵沉如霜道:“我說了不必,就是不必,三弟的病,不是普通咳症,沒那麼簡單能治好,駙馬不必再異想天開,打這個主意了。”

她語罷,站起身來轉身就走,蘭疏也隻得跟上。

隻留下一個呆愣愣,摸不著頭腦,看著她離去背影半張著嘴,一臉茫然的賀小侯爺。

蘭疏跟著裴昭珩離開了膳廳,主仆二人,連帶著跟在後麵的一眾婢仆,足足走了半炷□□夫,裴昭珩才在公主府後花園裡的荷花池前,停下了步子。

蘭疏見狀,回頭對後麵的丫鬟們道:“你們先退下。”

一乾婢仆應聲退遠,蘭疏轉頭看了看,隻見三殿下正望著池塘裡一株半開的七瓣蓮,眼神有些空洞。

蘭疏心中歎了口氣,道:“殿下還在生氣嗎?駙馬爺,他畢竟不知事情真相,又是無心之言,殿下何必當真呢?”

是啊,賀小侯爺又哪裡會知道,就算治好了那位金陵三皇子的“病”……

這輩子,陳皇後、長公主、三皇子母子三人,也絕不可能再團聚了。

裴昭珩沉默了良久,忽然低低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有些自嘲道:“……蘭姨,我真可笑,竟然拿他撒氣。”

“你說的對,子環…………他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一片好意罷了,而我……我卻惱羞成怒,跟他計較,我真是……”

蘭疏忙道:“殿下心中鬱結,這又怎能怪您呢?沒事的,小侯爺生性仁厚豁達,殿下回去吧,隻要殿下同他道個歉,想必他定然,是不會生您的氣的。”

蘭疏這話,的確沒說錯。

賀顧心大,根本不知道長公主剛才是怎麼了,還隻以為是夏日裡天燥,人也難免氣大,她午膳又吃的太飽,這才回去睡午覺罷了,壓根兒沒想到長公主是在生他的氣。

所以等長公主一行人回到膳廳,發現早已空空如也,一問下人,得知駙馬已經出府後……

裴昭珩:“……”

子環這是生了他的氣,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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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小侯爺當然不是離家出走了。

說到底,賀顧覺得,剛才瑜兒姐姐之所以不讓他找的大夫,給三皇子診治,想來多半還是因為不相信,這大夫的確能治好三殿下的病罷了。

這個沒什麼不好解決,等顏之雅治好了他舅舅的咳症,瑜兒姐姐親眼看到了,難道還能再攔著,不讓顏之雅去給弟弟治病麼?

畢竟是親生姐弟,血濃於水,不可能的。

賀顧剛一出公主府,迎麵就撞上了匆匆趕來的征野,他先是愣了愣,繼而飛快彈了征野一個腦瓜嘣,笑罵道:“你小子看看,這都晌午了,你這一天,人跑哪兒去了?欺負爺脾氣好,你就擅離職守是不是?”

征野揉揉被他彈的腦門,道:“哎呦,我哪兒敢,這不是爺新婚大喜之日,我怕我要是來的早了,到時候我一個男子,杵在爺和長公主殿下旁邊,那多討人嫌。”

賀顧一邊繼續往府外走,一邊道:“你怎麼忽然學的這麼油嘴滑舌了?說,昨晚上上哪兒去了?”

征野連忙跟上他,聽賀顧這麼問,臉上忽然泛起兩片不正常的潮紅,道:“我……我我是有正事的……昨天顏姑娘來找我,說想在京城裡盤一間店麵,開個醫館,就請我去幫她相看一下,這才……”

賀顧心道,可以啊征野,本來還擔心顏姑娘來了這家夥臉皮薄,不敢跟人家說話,沒想到還不等他費腦筋琢磨,該怎麼給他倆牽線搭橋,征野就這麼上道了。

看來離娶到媳婦,亦不遠矣!

賀顧也不戳破,隻笑道:“這樣啊,那倒正好,我今日便是要去找顏姑娘,你就再跟我去一趟吧。”

征野一愣:“啊?”

“啊什麼啊,難道你不想見人家第二次了?”

征野頓時臉上一紅,道:“沒有,爺……爺你彆這樣瞎說,顏姑娘還是未嫁的姑娘,怎可如此調侃……”

賀顧道:“哦,那就不調侃了,看來你確實也不想見她了,那你回府等著我回去吧,我自己去找她。”

征野:“……”

征野:“爺,還是我陪您去吧,您一個人出去,多不安全……”

賀顧“噗”的笑出聲,也不逗他了,主仆二人牽了兩匹馬,又叫公主府的馬房準備了一輛馬車跟著,便往城南顏之雅住的那個小院子去了。

今日是公主駙馬大婚第二日,汴京城中,張的紅、掛的彩,還未全部拆掉,仍然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一路看的賀顧也不由得心情好了幾分。

等到了那個院子,見了顏之雅,她果然也爽利,見賀顧來接自己,去給那個說好的病人看病,沒有一點二話,直接就上了馬車。

一行人這便趕往言府。

言府上下,都沒想到,賀顧竟然會在和長公主大婚第二日,登門來訪,而且還帶著一個……

未出閣的小姐?

“你是說……這位姑娘,能看你舅舅的病?”

言老夫人有些半信半疑的看著顏之雅。

還好今天來時,在賀顧好言相勸之下,顏之雅好歹還是帶了個麵紗。

賀顧心中多少還是顧忌,若是顏之雅顯得太過於特立獨行,言家二老會不相信、也不接受她給言頌看病。

賀顧頷首道:“是,顏姑娘雖然的確年輕,卻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我知道外祖母、外祖父看她年紀輕,又是女子,可能不相信孫兒的話,但舅舅的病,畢竟也拖了這許多年,京中這麼多名醫,個個都是行醫多年的老資曆,不也束手無策麼,既然如此,為何不能讓顏姑娘試試呢?”

“總歸,她若是能治好舅舅的病,那當然再好不過,治不好咱們也沒什麼損失,我再出去尋訪彆的大夫,便是了。”

顏之雅戴著麵紗,坐在言府正廳下首,雖然言老夫人未曾明說,但剛才話裡意思,顯然是不太相信她的,顏之雅被人當麵質疑,也不生氣,仍然優哉遊哉的打量著,言府正廳中懸掛的書畫。

等賀顧說完了,她才笑了笑,轉過頭來道:“彆的,我不敢保證,但是來之前,小侯爺給了我三百兩定金,若是我診看後,的確對貴府老爺的病,一點辦法沒有,我也不會欺瞞,小侯爺的診金,顏之雅如數奉還,一文不取。”

她這番話說的十分氣定神閒,胸有成竹,便是言家二老一輩子識人無數,也不由得有些被唬住了,二人麵麵相覷,半晌,言老將軍忽然道:“既然是顧兒打了包票,我又怎會不信,那便請這位姑娘,為頌兒診治吧。”

他看著顏之雅,又道:“常言道英雄不問出處,若姑娘真能治好我兒子的病,除卻顧兒那份診金,我將軍府也不會虧待姑娘,定然重金相酬。”

言老夫人見丈夫打定了主意,也不多言,便叫來兩個婆子,給顏之雅領路,去了言頌的院子。

他們走了,廳裡一個穿著十分素靜的婦人,這才上前,看著賀顧道:“顧兒,為難你這些年來一直記掛著你舅舅,無論這位姑娘能不能治好他的病,舅母都先在這裡謝過你了。”

這婦人,自然便是賀顧的舅母,言定野的親娘陸氏。

賀顧道:“舅母多禮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麼客氣做什麼,如今容兒借宿府中,還要拜托舅母照拂呢。”

陸氏自然是連連應是,賀顧卻忽然察覺出一點不對來,皺了皺眉,環顧四周道:“表弟呢?”

堂上言老將軍冷哼一聲,道:“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哪裡在府裡坐得住?自然不知道又到哪兒鬼混去了。”

陸氏聞言,忍不住小聲替兒子辯解道:“定野近日已經知道悔改了,他今日也不是出去頑的,他是……”

言老將軍道:“你還替他辯解,就是你這個做娘的,對他太過溺愛,否則他……”

賀顧卻沒繼續往下聽言老將軍的話,因為他聽見了陸氏那聲音極低的後半句。

“……他是和東宮的貴人一同出去宴飲了。”

賀顧瞳孔微微放大,他看著陸氏,疾聲道:“舅母,你說他和誰,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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