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2 / 2)

陳皇後目光澄澈,顯然問的很認真,盯著他的目光一瞬不錯。

賀顧的大腦空白了一瞬,然後幾乎想也沒想,便答道:“臣……臣都想清楚了。”

陳皇後聞言,盯著他看了一會,似乎並不太意外,賀顧被掀了老底,心中愈發慌了,還好陳皇後這次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輕歎了一口氣,道:“本宮知道了,吃飯吧。”

賀顧:“……”

千兜萬轉,不想如今他還是要認陳皇後這個丈母娘,而且這次還這麼快就坦白了,還好瞧著皇後娘娘似乎並不生氣,也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賀顧扒拉了兩口,終於沒憋住問道:“娘娘……娘娘不怪我嗎?”

陳皇後道:“怪你做什麼?”

賀顧沉默了一會,小聲道:“……是我帶累了王爺。”

陳皇後聞言,歎了一口氣,道:“你這是說的什麼傻話?這孩子,也是本宮自己的兒子……他是什麼性子,本宮豈會不知?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珩兒平日裡瞧著雖然寡言板正,但這種事,若不是你情我願,他一個男子難不成還能被你脅迫了?”

陳皇後這話,幾乎已然是全挑明了,賀顧頓時漲紅了一張臉,結結巴巴半天,一句話也沒說上來。

本以為,今日是來被惡婆婆棒打鴛鴦的,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發展……

不是,皇後娘娘對兒子成了斷袖,這是不是也接受的太快、太沒有障礙了一點?

怎麼和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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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從陳皇後那裡回去,賀顧隻簡單取水洗漱了一下,脫了衣裳便倒頭呼呼大睡。

心中沒再懸著那塊大石頭,賀顧也終於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第二日醒來,總算沒再頂著眼下兩片烏青了。

隻是這幾日,他都枕著三殿下那塊玉入睡,可卻一個夢也不曾做過,可見這塊玉要麼就是已經失了效用,要麼就是個冒牌貨,並不是他的那塊“心想事成玉”。

還好……如今皇後娘娘也什麼都知道了,而且賀顧完全沒感覺到陳皇後介意自己拐帶了她兒子搞斷袖這事……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皇後娘娘,能這樣看的開,但總歸不是壞事,不僅如此,陳皇後還和陛下請求,推遲兩年給三殿下指婚,這對賀顧來說,自然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至少他能安心出京去,不必擔心回來就聽說王府裡有了恪王妃,頭上一片綠。

今日比武是最後一日,為著爭最後的拔用名額,各個擂台都打的很血腥,賀小侯爺心情好了,看擂台也比昨日有趣兒的多。

隻有一件事比較奇怪,賀顧前幾日都心不在焉的,今日上午比完了,準備叫賀誠一同去吃午膳,才忽然發現賀誠竟然不見了。

仔細一想,前兩日,到了午膳時候,似乎也都是他和言定野兩個人一塊用飯,少了賀誠,他也沒多想,隻覺得可能是和新結識的朋友見麵去了。

隻是怎麼一連就是三天?

還每天都是這個時辰……倒還挺規律。

看來少年人就是少年人,甭管平素性子再穩重,結識了新朋友,都是熱火朝天、玩得自己都不記得姓什麼了的……

下午比完,各個擂台終於決出了最後一個拔用名額,比較意料之外的一件事,是北三台的擂主,最後定下的竟然是柳見山。

賀顧發現是他的時候,也有些驚訝,無他,這走向實在與上輩子完全不同,柳見山若是真去了承河大營,那一來幾年以後的廣越倭患,就要無人領兵鎮壓,還有廣越夷人叛亂,這些事一旦發生了,那朝廷可怎麼辦?

不僅如此,柳見山不去洛陵大營,那就不會被聞家招攬,忠王將來可謂是直接斷了一臂,這樣他定然是不可能與太子相抗衡了,也不知道裴昭臨究竟還能支棱多久……若是太子提前盯上了三殿下,那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著急也沒有用,賀顧隻得暗自在心中記下這些事,以後再想辦法看看怎麼解決。

天色漸晚,這幾日賀顧與三殿下都沒怎麼見麵,白日裡碰了頭,也隻是裝做普通郎舅倆頷首打個招呼,再沒什麼多的接觸了,憋了幾天,心裡還有點饞,索性借著還玉的機會,直接去了裴昭珩的王帳。

剛到帳邊,果然迎麵就遇上一個小內官,那小內官走的行色匆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差點一不小心撞上賀顧,還好賀顧眼疾手快,一把給擋住了。

賀顧蹙眉道:“你是哪位主子帳中的?怎麼這樣毛躁,也不看路?”

那小內官嚇了一跳,看清他麵容,連忙跪下道:“哎呦,奴婢不長眼,衝撞了侯爺,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給侯爺磕頭賠罪了。”

賀顧見狀,趕忙攔住,道:“罷了罷了,不必磕了,你自去吧,小心些彆再撞了彆人。”

那小內官趕忙站起身來,撣撣衣衫下擺,低著頭道:“是、是、多謝侯爺提點,奴婢省的了。”

便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賀顧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古怪,然而仔細去想,卻也一時想不到是哪裡古怪,正怔愣著,便聽到後麵傳來一聲有些驚訝的輕喚:“賀侯爺?”

賀顧扭頭一看,叫他的竟也是個小內官,隻是眼下這個小內官,賀顧認得,他似乎是皇帝身邊的,名叫齋兒。

賀顧道:“你怎麼在這裡?”

齋兒躬身行了個禮,道:“是幾日前,陛下遣了奴婢,到三王爺帳子這邊伺候的。”

賀顧看著他身上的衣衫,忽然腦海中靈光一現,回過了神來,方才到底是哪裡覺得那個撞了他的內官不對勁了——

那內官全程不敢對他抬頭,叫他看見正臉,而且穿著打扮,皆與齋兒無異,就連腰上掛著的穗子也是一樣的式樣,身量、胖瘦皆有□□分相似,若不是熟悉的人,隻看個背影,或是遠遠瞧一眼,搞不好都得弄混了。

賀顧雖然平素遲鈍,但上輩子畢竟還是被人陷害,才會叫裴昭元列足了十三條大罪,死的淒慘,是以他心中驟然警覺了起來,本能告訴他……方才那個小內官,絕對不對頭!

然而他轉過身去,層層疊疊的營帳中留出的小路儘頭,已然空無一人,賀顧轉身便一把抓過了齋兒,道:“這幾日都是你服侍在王爺帳子裡?”

齋兒嚇了一跳,道:“是……是是的,除了奴婢,還有兩個宮女,隻是王爺都不許她們進帳子去。”

賀顧道:“你方才去哪兒了?”

齋兒臉一紅,喏喏道:“這……今早上廚房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做了甜湯,王爺一慣是不喝這個的,便賜給了奴婢……呃……按說奴婢也不該貪嘴,喝了太多東西,要耽誤辦差,隻是……隻是今兒一時沒忍住,就嘴饞了一回,方才便忍不住,出恭去了……”

賀顧眉頭擰成了一團,道:“王爺帳子裡混進人了,你趕緊叫幾個人,趁現在四下左近找找,看看有沒有身量、打扮和你一樣的內官,務必要抓出來!”

齋兒明顯懵了,道:“啊?”、

賀顧心中著急,擔心那人從裴昭珩帳子裡拿走了什麼、亦或是發現了什麼,正要和齋兒解釋,背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不必了,讓他去吧。”

賀顧微微一怔,扭頭看著裴昭珩,道:“讓他去?”

裴昭珩走到他身邊,垂眸看著他“嗯”了一聲,低聲道:“本王就是等著他們來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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