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把金老爺親筆寫下來的車隊司機和隊長的名單都拿來,遞給蘇純鈞。
數頁紙上寫著幾百個名字。
蘇純鈞一張張仔細看過後就收了起來。
張隊長好奇的說:“你打算怎麼用?照著名單把人都抓來挨個威脅讓他們聽話?”
不是不行,但名單上的人不在一個城市,各地都有,在本地的隻有車隊的正副隊長共八人。要是蘇純鈞讓他抓人,他也隻能把這八個人和他們的家眷抓過來,剩下的就無能為力了。
蘇純鈞笑著搖頭:“我哪有這個本事?自然是送給上頭,看上頭怎麼用了。”
拿到名單,他就起身告辭。
張隊長將蘇純鈞送走,轉回來陳阿娣也已經從地下室上來了。她溫柔的問:“他把名單拿走了?你真的就都給他了?要是賣給彆人,可是值不少錢呢!”
張隊長摟住香軟的嬌軀,笑著說:“你不懂,錢多是好事,可權勢更好。我現在隻是一個隊長,要是日後成了排長、團長,手裡的兵就更多了。”他張揚的說,“男兒誌在天下啊!”
蘇純鈞沒有去管金老爺的死活,他顧不上管。
從那間小公館出來,他就覺得那裡縈繞著的脂粉香中的血腥味到現在還裹在他身上,徘徊不去。張隊長身上的血腥味,他挽起的袖子上和褲角上濺上的血跡仍在他的眼前閃現。
他坐在汽車上,對司機說:“去大學。”
司機就調轉車頭,向大學開去。
蘇先生是常常去大學看未婚妻的,在市長府邸人人都知道。市長夫人還曾經想給蘇先生介紹女朋友,打聽出他未婚妻乃是祝家後人,祝家還曾對蘇先生雪中送炭,在他微薄之時就允許了這件親事,市長夫人就打消了念頭。要不是楊二小姐現在仍在上學,市長夫人早就要請她來作客,跟大家認識認識的。
汽車開進大學,一進校門,就看到不遠處的草坪上,兩個莘莘學子正慷慨激昂的倡導大家向日本學生學習!
蘇純鈞讓司機放慢速度,打開車窗,想聽一聽這又是哪個神經病被放出來了。
兩個男生在喊:“同學們!同學們!日本學生每天隻吃鹹菜配米飯!我們卻每天都大魚大網!這象話嗎!他們是強國,卻比我們更加艱苦!這合適嗎!這樣下去我們永遠也不能追趕上他們的腳步了!同學們!我們節省下來的每一口糧食,每一塊布料,都可以用來幫助更需要的人!我倡議大家從今天起也隻吃米飯配鹹菜!!”
日本學生入校以來,規律而刻板的生活早就成了廣大學生最熱門的話題。
司機歎氣:“這些學生啊,真讓人沒辦法。”
蘇純鈞搖起車窗,讓司機繼續走,但他緊接著喊:“停下停下!”
司機趕緊停車,跟著也看到了:“那是不是楊小姐?”
隻見楊玉燕帶著一群人擠進去,大聲的應和台上演講的兩個男學生。
楊玉燕:“說的對!說的對!”
眾學生:“說的對!說的對!”
楊玉燕:“日本男學生穿兜襠布來節省布料,我們的男學生也要穿兜襠布節省布料!”
眾學生:“我們也穿!我們也穿!”
人群中的女學生似乎察覺出了不對的地方,男學生卻仍然激動熱烈。
楊玉燕的帶領下,施無為似乎也突破了自己。
楊玉燕喊:“男學生不穿內褲了!”
施無為:“我們不穿內褲了!”
然後勇敢的跳上去,開始脫-衣-服。
兩個演講的正在興頭上的男同學立刻被這熱烈的氣氛給帶歪了,也開始脫-衣-服!
台下的男同學們也都熱血上頭,開始脫-衣-服。
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是脫-內-褲了。
女同學們終於發現不對了!紛紛花容失色的跑掉了。
老師們匆匆趕來,製止這些熱血上頭的男同學,逼他們把衣服穿回去。
校園裡到處都是奔跑著的雪白的男同學和追在後麵的老師。
在這個時候,蘇先生已經把他的未婚妻從人群中抓進汽車,逃走了。
司機在前麵開車,頭都不敢回,心中驚濤駭浪。
蘇先生的未婚妻竟然是個熱血青年!還是非常激進的那一種!真是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