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燕說:“黃明曦,你留下進行消毒。我們三個帶孩子去教會醫院。”
黃明曦咬著嘴唇,跟著他們到門口,緊張的說:“小心點。你們帶夠錢了嗎?我這裡還有點。”
楊玉燕:“放心吧,我們都有準備。”
三人不能穿著白大衣去醫院。所以又換了一遍衣服,將孩子包好,給他用手帕臨時做了一個小口罩戴在嘴巴上。
施無為:“我帶上點草木灰。”
他竟然用草木灰現給孩子做了一個尿布兜子,這樣孩子拉了或尿了,直接就有草木灰兜著,可以馬上清理乾淨。
要是不考慮草木灰是不是乾淨的問題,這還真是方便快捷呢。
三人出校園,坐上黃包車,直奔教會醫院。
教會醫院是法國人開的,懸掛法國國旗,以前還掛著英國國旗、葡萄牙國旗,現在又掛上了日本國旗。
但沒有中國國旗。
醫院大門現在已經有了保安守門,許多來求醫的中國人都被攔在了外麵,可是外國人卻可以直接進去。
楊玉燕三人一看就是中國人,所以一臉黃胡子的保安就過來攔他們。
要來教會醫院,楊玉燕早就把十字架戴上了,這還是張媽以前去教堂白拿的呢!,木頭十字架。
楊玉燕上前用法語說:“我們要進去。”
幸好她還記得怎麼說!
保安是個法國人,聽她說法語,態度好了點,但看了一眼抱孩子的施無為,指著他說:“你可以進,但下人不能進。”
楊玉燕:“他是我的丈夫。”
楊玉蟬聽不懂,還好。
施無為膝蓋一軟。
法國人再看了一眼抱著孩子的施無為,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開路了。
幸好醫院裡頭倒是不像外麵那麼狗眼看人。
護士看到他們三人進來,連忙過來,不過一張口就是英語。
這個護士明顯是一個中國人。
但她看到楊玉燕幾人是中國人,卻還是用英語說:“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
楊玉燕沒有難為她,也用英語說:“我需要一個對嬰兒的病很有經驗的大夫。”
護士馬上推薦了威廉大夫,並親切的領他們去威廉大夫的辦公室。
醫院裡的病人顯然不多,所以威廉大夫還是挺輕閒的,他在抱著護士跳舞。陪他跳舞的護士是一個外國人。
兩人甚至還喝了酒,桌上擺著酒杯。
不過看到病人進來,那個護士就走了,威廉大夫也馬上客氣的請他們進來說話。
威廉大夫:“哦,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可敬的小姐。”
楊玉燕沒有隱瞞,說:“我撿了一個孩子,我擔心他可能會有一些疾病,所以想帶他來檢查一下。”
威廉大夫看到她胸口的十字架,也在自己胸口劃了一個十字,還拿出放在桌上的一本舊聖經用手按著:“您真是一個善良的天使。請讓我看看這個孩子。”
楊玉燕雖然對這個喝酒的大夫有許多不放心,但現在也隻能相信他了。不過,幸好他還是靠得住的。
施無為把孩子放在診床上,他讓護士關上窗戶和門,並打開了燈,施無為打開繈褓,把孩子的背翻過來讓他看。
威廉大夫皺起眉,讓護士拿酒精來,然後他就直接上手去摸那些疹塊。
楊玉燕這才看到,孩子的後背上是大片!大片連起來的紅色疹塊,從背部到腿,屁股和大腿上都是,連小腿上都有。
威廉大夫翻看了一遍,然後用護士拿來的酒精消毒雙手,坐下望著這個孩子說:“不管您是從哪裡撿來的,我必須告訴您,這是一個魔鬼的孩子。”
楊玉燕心裡已經有數了。
雖然妓-女文化在西方國家很普遍,連紳士們都把逛妓院當交際,但主流觀點中,幾乎都把妓-院和妓-女當成是邪惡之地,是滋生罪惡的地方。
威廉大夫搖搖頭,雖然在說一件悲傷的事,但他的坐姿很放鬆,他靠在椅背上說:“我很遺憾。但他的母親應該就已經染了病,然後才生下了他。他活不了多久了,他的身體裡都是病毒。”
楊玉燕:“他身上的是什麼?”
威廉:“梅-毒-皰-疹。”
三個人在來之前都已經有了準備。
楊玉燕:“他還能活多久?”
威廉:“那隻有上帝知道了。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他下一刻就會死。您可以把他扔在垃圾堆裡。”
楊玉燕:“或許我可以給他一個墳墓。”
威廉歎了口氣:“您是一個仁慈的小姐。”
為表敬意,他特意起身送他們出門。
三人抱著孩子走出來,在醫院大門前,他們看到了那個在施粥的地方見過的女人,她被黃胡子的保安攔著,躲在角落裡,一直伸頭往裡探看。
看到他們時,她露出渴望又充滿希望的神情,然後轉身跑了。
楊玉燕難過的說:“她以為我們能救他。”
施無為抱著這個仍在睡覺,或者是已經昏過去的孩子:“我們回學校吧。”
這個孩子在這天晚上停止了呼吸,他在最後喝了楊玉燕從小紅樓拿過來的奶粥,在張媽的指導下,她才知道給嬰兒喝奶,不能喝純奶,要加麵湯或米湯。
在學校的預定墓地裡,多了一個小小的墳墓。施無為說:“我家好多人都死了,我把我弟的名字給他吧。”
楊玉蟬:“你弟叫什麼?”
施無為:“草頭。”
墓碑上最終刻上了施小草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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