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物理老師吳遠道知道了,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不過現在學校裡也沒幾個學生了,在哪裡養都無所謂了。
他繼續在學校裡散步。
看到路邊的垃圾,是桌子椅子這類木頭的,就都撿到一起,堆在路當中。這都可以再利用的,卸了重新訂個箱子板的還是可以的,再不然也可以當柴燒。
看到已經空置的教室,他就走進去,把窗戶關了,把門鎖上。
地上要是有掃帚,他就再把教室的地掃一掃。
其他的老師和要跟著學校一起搬家的學生都忙得腳不沾地,好像隻剩下他一個閒人了。
他就替自己找了新活乾。每天都在校園裡徘徊,打掃衛生,鎖空教室!。
不過他也並沒有放鬆警惕。
他一直很擔心學校裡日本學生的反應。
自從日本人送來良民證以後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這半個月,日本人沒有再來,而日本學生好像也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唐九齡鬆了口氣,心裡更加喜愛這個女同學了。
“她是怎麼安撫的?”他問。
代教授一臉的複雜:“嗯……她在帶著日本學生做日本國旗,說要發給全市所有家庭一家一麵。”
唐九齡:“……”
但事實上……這該是多大的一項工程啊!
就憑那幾十個日本學生是斷斷無法完成的!
可日本學生難道會說不要做嗎?
不!
他們會日以繼夜,殫精竭慮,不吃飯不睡覺也要完成!
事實上他們正是這麼做的。
代玉書不止一次去看過日本學生的情形,他每一次去,都能看到日本學生不管男的還是女的,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全都在雙眼紅腫的縫針線。
而祝二小姐呢?
哦,她當然沒有做。
她站在日本學生當中,雙手拿著彩帶揮舞,鼓勵他們努·力·工·作,手不要停!這是為了大日本帝國!
他看到祝玉燕在日本同學身邊雙手握拳不停的喊“乾爸爹”,把人家喊得熱血沸騰了,把她自己的嗓子也喊啞了。一天下來,拚命揮舞彩帶的雙臂也是抬不起來了。然後日本同學和日本老師還都特彆感動。
代玉書回去就對祝女士講:“幸好你隻生了一個燕燕。”
這樣的孩子要是再多一個,天都要被掀翻了。
沒有一個日本人懷疑祝玉燕是另有所圖,是為了不讓他們把注意力過多的放在日漸消失的中國學生頭上。
他們也沒有注意到那些在忙著搬家的中國老師。
或許日本人終有一日會發現,但那時學校已經搬空了。
代玉書隻擔心能不能!能撐到那一天,萬一日本人提前發現了怎麼辦。現在看起來是已經將他們拖住了,但誰也不能保證祝玉燕這個辦法能拖多長時間。
還有那些良民證怎麼辦呢?
日本人肯定是要來查問的。
祝玉燕聽了以後就說:“反正你們都是要走的,走了以後管他日本人發多大的火,他們又沒辦法追上去。良民證的話,乾脆編一些名字寫上去算了。”
當然,要在他們走了以後再燒。
讓日本人沒辦法抓住他們。
可是祝玉燕的話讓他眼睛一亮!
對啊,也可以寫一些假名字上去嘛。
等日本人來查看的時候,隻需要把這些寫了假名的良民證讓他們看就行了。畢竟日本人把良民證給學校,就是想要借學校的手逼迫學生們都接受這個良民證,他們本來也不是想要讓中國學生心甘情願的接受的。
既然這樣,寫不寫真名有什麼區彆呢?隻需要告訴日本人,是唐校長帶著老師們“幫”學生登記過了不就可以了?
代玉蟬還在為船票的事傷心難過,她就算答應了,可還是心裡不舒服。
不過現在也不必難過了,她也被抓過來寫良民證了,一旦投入的工作起來就沒時間傷心了。
在大家都在寫良民證的時候,代玉書悄悄問祝顏舒:“燕燕說你們要走,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不但不想去留學,也不打算跟著我們搬家嗎?”
祝顏舒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代玉書小心翼翼的問她:“你知道她的想法嗎?”
祝顏舒點點頭。
代玉書按著她的肩,輕聲說:“你能接受嗎?”
祝顏舒:“我不接受又能有什麼辦法?她不是大姐,大姐能哄能騙,可燕燕太精明,不吃哄也騙不了她。我除了接受,沒有彆的辦法。”
代玉書聽到這個,也無可奈何。小孩子會聽大人的話,他們會仰望大人,當有一日他們不再仰望著長輩的時候,就是他們自己決定前途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