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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教授在家待了一晚上就匆匆去找唐校長報告事情的進展了。
祝女士之前一直待在家裡,現在也跟著一起去了。
似乎車輪開始轉動,一切又開始加速起來。
張媽在廚房沉默的做著家務,好像不想看到空蕩蕩的祝家樓。
蘇純鈞發現時,張媽已經在廚房和旁邊的儲藏室裡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陶罐和缸。她把他叫進去,一件件指給他看。
“這邊是醃蘿卜,甜口的,吃的時候自己拿出來洗乾淨上麵的料粉,切一切再裝盤,不用熱啊。”
“這個是醬蘿卜條,甜辣的,這個不用洗,用筷子挾出來吃,想吃炒米了也可以切成粒放進去一起炒。”
“這個是醬黃瓜,甜辣的,裡麵放了薑,薑不能吃啊。”
“這個是辣白菜……”
“這個是酸白菜……”
“這個是梅乾菜……”
“這個是醬瓜……”
老太太仿佛是怕這兩人餓死,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做了將近一百罐的醬菜,還醃了鹹鴨蛋,做了鬆花變蛋。
蘇純鈞跟著記下來,赤紅色的小罐子裡是醬黃瓜,這個大口的陶黃色缸子裡是醬蘿卜,上麵繪著提籃仙女的缸子裡是酸菜疙瘩,這個切片炒五花肉加兩把乾辣椒二小姐最愛吃。
醬瓜可以用來配粥,梅乾菜用來蒸排骨,等等。
以前他隻記得二小姐喜歡吃巧克力和西洋餅乾,愛吃龍眼小包子,現在他還知道了二小姐喜歡吃甜口的菜,甜味的醬黃瓜醬蘿卜她能自己當零嘴吃一碟子,她不太愛吃辣,但要是放了重重的糖再加點辣,那她就十分喜歡了,用這種方法做的蝦啊蟹啊炒雞子,她都特彆喜歡吃。
除了愛吃甜,她還愛吃酸。家裡醃的酸菜幾乎都是她吃的,做湯做麵炒菜,她都喜歡吃。不管是酸甜還是酸辣,都可以。
張媽數落著:“以前大頭做菜隻放辣,他要是肯多放點糖,或是加兩勺醋水,燕燕那段時間也不會瘦得那麼厲害。”
蘇純鈞:“您放心,我記下了,以後請來廚子,一定叫他按照燕燕的口味做飯菜。”
張媽點點頭,“她們娘倆都挑嘴,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是真不好侍候。”
蘇純鈞:“您放心,我找來的人,肯定叫他好好侍候,不會不服管的。”
他扶著張媽從廚房出去。
張媽拉著他的胳膊說:“你要盯著燕燕吃水果,女人吃水果對皮膚好。她懶得很,嘴雖然饞,可是自己想不起來吃,太麻煩的東西她也懶得吃。你要把皮剝好,切成塊,擺在小碗裡,給她送到眼前,她才高高興興的吃,好像多喜歡呢,可是隻要看不見,她就根本不碰。”
蘇純鈞:“我記下了,一定讓她好好吃水果,一天一個蘋果。”
“單吃蘋果可不行,香蕉啊荔枝啊梅子啊桃子啊,你就跟著季節買,像現在就是吃山楂和柿子的時候。”
蘇純鈞笑著說:“我記著了,以後隔幾天就去市場看一看,見到有新鮮下來的水果就買回來給她吃。”
張媽:“你也吃。你們一起吃。”
蘇純鈞笑著點頭。
這段對話,蘇純鈞沒有告訴祝玉燕。他想,就算她不知道,她也一定明白張媽有多舍不得她。
祝家樓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過去。
每一日都有無數的新鮮雞鴨魚肉送過來,餐桌上無比的豐富。
門前的大街上也重新有了人流,衣衫光鮮的男女與衣衫破舊的百姓一樣多。
外麵的店鋪也有一些重新開了張,似乎社會已經重新走進了正軌,就像這遲到的新年一樣。
蔣要員要辦新年宴會,宴請許多客人。
蘇純鈞既要工作,也要參加宴會。
祝二小姐坐在沙發上問:“我也要去?”
祝女士說:“你是一定要去的。不能叫純鈞自己一個人去,那樣不像話。”
一些社交場上的潛-規-則也由祝女士一一教給了祝二小姐,日後她都用得上。
“已經訂婚的男女在社交場合上隻要沒有意外,都是要一起出席的。隻要有一次不是一起到場,立刻就會被人猜兩人已經分手。要是結了婚的,那就是已經離婚了。”祝女士講。
這個意外,基本相當於家中有人去世,或是本人已去世,或是本人受了不良於行的重傷,或是重病,等等。
祝二小姐提煉中心思想:“隻要沒死就要去。”
祝女士:“沒錯。”
彆覺得上流社會就不八卦了。社交場就是個巨大的八卦場,每一個人都在傳彆人的八卦,自己的八卦也逃不掉彆人的嘴巴。想在社交場上不被任何人說,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死了的還是沒出生的,隻要你有一個姓名在,那就逃不掉。”祝女士下斷言。
祝家當然也曾經被八卦包圍。從祝老爺子到祝女士,都被傳過不少八卦。哪怕祝女士離婚後基本退出了原來的社交圈,關於她的八卦也從沒少過。
祝女士:“你雖然從沒見過這個蔣要員和他身邊的人,但他們一定早就聽說過你,也知道你的許多事,這裡可能有真的,也可能有假的。不管是真假,你聽了以後一定不要想去辯白或解釋,隻要笑一笑就可以了。”
祝玉燕:“不管真假?”
祝女士:“不用管。”
好吧。
祝玉燕聽了一肚皮的“社交場合需知”,心懷忐忑的挽著蘇老師的胳膊坐上汽車,去參加這個新年宴會了。
這跟馮市長那兩次不同。馮市長是蘇純鈞的恩主,是提拔他的人,兩人是一邊的。這回這個蔣要員可是據說是來查案子的,他對這裡原本的官員應該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
蘇純鈞見她上了車還有些緊張,笑著說:“不必緊張,蔣要員很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