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燕:“他對你好不好?”
蘇純鈞點點頭:“對我挺好的。”
兩人在汽車上沒有聊太多,汽車徑直開到了馮市長家的舊官邸,現在據說是蔣要員暫時下榻的地方。
大門前兩排士兵,全都扛著槍。
停車的廣場上還停著兩輛軍車,上麵擺著機-關-槍。一柄對著大門,也就是他們剛才汽車開進來的地方。一柄對著天空(?)。
祝玉燕看到機-關-槍還不是很吃驚,但對那個對著天空的槍很在意,下車後小聲問蘇純鈞:“那槍可以打到飛機嗎?”
她孤陋寡聞了。現在的技術可以讓機-關-槍打中天空飛過來轟-炸的飛機嗎?
蘇純鈞小聲在她耳邊說:“不能。”
祝玉燕:“……”
原來是個啞炮。
隻是用來嚇唬人的。
技術點說,這叫威攝。
以前馮市長可沒這麼大排場。
從這方麵看,蔣要員確實比馮市長的派頭大。
她今天穿的衣服還是蘇老師帶回來的,就是首飾和手包用的是上一次去拍賣會的。不過上一回穿的是西洋禮服裙,今天則是舊式裙子,上襖下裙,搭配一雙玻璃絲襪和一雙小皮鞋,仍是中西合璧的風格。
因為她還是未婚女子,所以襖裙都是桃紅色的,沒用大紅。戴的是蘇老師送的那個黃金項圈,下方掛著一個翡翠玉佩,水潤碧綠的玉佩和桃紅色的襖子竟然十分相襯,顯得又貴氣又嬌豔,一點也不土氣。
蘇老師還給她拿了一條白貂披肩,一來是怕她穿太少凍著了,二來則是為了提升身份。
今天這個席麵上有什麼事還不知道,萬一有不長眼的人呢?現在畢竟不是馮市長在時了。
祝玉燕想說她這一身到哪裡都吃不著虧,何況她也不是吃虧的人啊。
而且她早就想好了,今天晚上她就掛在蘇老師身上了,去哪都不離開他,這不就行了?
剛進會場,就覺得這會場的氣氛不太對。
上一回,她來參加馮市長辦的慈善拍賣會,這裡人擠人就像菜市場。可是菜市場再不好,氣氛是祥和而熱烈的,沒有人憂國憂民,但同樣也沒有人憂自己,大家自帶紙醉金迷氣場,眼中隻有升官發財。
但今天就不同了。
菜市場依舊是菜市場。
但人人都麵帶愁苦與不安。
雖然仍是衣冠楚楚,但就沒一個是臉上帶笑的。
她算是明白為什麼蘇老師要把她打扮的這麼富貴逼人了。
因為有人一看到他,就避開了。
看來馮市長倒台後,還是有不少人認為蘇純鈞是一定會受到牽連的。
蘇純鈞是一臉平靜,挽著她往裡走。以前他就是這副樣子,現在仍是這副樣子,臉色都不帶變的。
以前人們看他覺得他傲氣,現在看他還是這樣,就難免竊竊私語。
——馮市長都沒了,你還傲什麼呢?
蘇純鈞夠傲了,祝玉燕也跟著他昂首挺胸往裡走,也是一臉目中無人。
反正二小姐一貫如此,到哪裡都自帶初生之犢的氣場。以前在日本人的課堂上是這樣,現在在這眾目之中仍然是這樣。
她不但目中無人,她還照舊四下張望。
然後她就看到稀罕了。
好幾個日本人!
她拉一拉蘇老師的胳膊,往那邊一揚下巴,小聲問:“那裡怎麼好幾個日本人?”
當然,有日本人不稀奇。但這幾個日本人全都滿麵誠懇的笑容,時不時的找人攀談說話,然後很客氣的鞠躬行禮。
哇,躬匠精神。
說實話,她已經很久沒見到日本人的躬匠精神了。
主要是她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日本人全都習慣鼻孔朝天看人。
突然見到會鞠躬的日本人,她才想起以前她對日本人的印象是多禮和躬匠精神。也就是在這個時代,她才見到了“大日本帝國”的日本人。
躬匠精神的日本人是挨過兩顆彈彈,又被美國爹調教多年,最後拿躬匠精神出來打天下,才終於扭轉了世人對日本鬼子的印象。
她現在就很想跑回現代把那裡也相信日本人很多禮很謙虛是躬匠的人都拉回來看一看此時的日本人。
那他們就會跟她一樣恍然大悟。
殘酷的侵略者才是他們的真麵目。
正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忘掉以前的他們是多麼醜惡,他們才會一遍遍的宣傳現在的日本是多麼的友好又善良。
蘇純鈞:“他們是日本商會的商人。為了重新穩定物價和商業市場,必須請他們來參加。”
因為城市原本的商業局麵早已經被毀完了,不但是開店鋪的商人跑了,連貨物都運不進來了。
現在就算是有人開店,他也沒有東西賣啊。
蔣要員趕著離開,沒有時間再重新建立商業市場。正好日本商會有完整的商業布局,他們有人,也有貨,隻要他們願意開店做生意,對穩定現在的局勢會大有幫助。
祝玉燕:“原來如此。他們是來做生意的,怪不得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