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2 / 2)

“孫大人巧言令色,好會分辨。老夫不與你做唇齒之戰,隻是這五城兵馬司之職該當由羅副統領擔任,他跟隨已故劉統領多年,兵馬司中事務沒有比他更熟悉的,貿貿然換個不通庶務的,縱然有軍功在身,那也難以服眾。”

“服不服眾,何勞國公操心,那羅……”孫大人還要繼續分辨,隻聽殿上響起一道冷冽之音:

“夠了。”

楚慕開口,孫大人哪還敢再多言半句,對國公帝台之上的皇帝和太後行禮後,便退回臣列。

齊振南將目光斜斜往楚慕看去: “不知王爺又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唯言事實而已。”

兩人針鋒相對不是一天兩天,誰又能想到這般關係不睦的兩人,竟然是正經翁婿。

當年先帝一紙遺詔,讓攝政王迎娶齊國公府嫡長女,也是讓眾臣驚訝不已,以為兩家既聯姻,便是打算同氣連枝,互幫互助了,誰想到,兩家結親以後,非但沒有和平相處,反而關係越鬨越僵,如今兩黨之爭更是如火如荼,也算是奇聞一樁。

楚慕一擊掌,刑部尚書便上前來,將證據一條條羅列:

“辛酉年臘月二十六,羅濤擅離職守,一日間往返大興府兩回;戊戌年八月,羅濤利用職權,仗勢欺人,幫一城東店鋪掌櫃教訓另一掌櫃;庚寅年二月……”

刑部尚書當朝將刑部調查出來的羅副統領的種種罪狀宣讀而出,說是罪狀,其實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日往返大興府是因為羅副統領母親生病,他請人代班;而所謂仗勢欺人,也是因那掌櫃做生意不老實,欺負了人,他才出手教訓,這些私事,是任何一個在職的公務人員都有可能麵臨的小問題,然而此刻被宣讀出來,很顯然小問題也會變成大問題。

最終這一場職位之爭,在這些‘鐵證’之下,齊黨所推薦的羅副統領自然以失敗告終。

齊國公當庭震怒,指著楚慕怒罵:

“卑鄙小人!無恥之極!”

楚慕低頭整理了一番根本不亂的衣袖和衣襟,並沒有絲毫愧疚:“國公說話可得講證據,起碼也得似本王這般,將證據樁樁件件列出,使人無從分辨,這樣方能服眾。”

“你!”齊國公被氣的頭暈,兩頰緋紅,怒喘不止,往後退了兩步,一副快要跌倒的模樣,禮部尚書和工部尚書趕忙上前攙扶,從旁勸導:“國公息怒。”

楚慕見他這般,也學著禮部尚書他們的話,對齊國公拱手作揖,一本正經勸說道:

“國公息怒。國公請務必保重身體。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在朝堂之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屆時該多無聊。”

這番氣人之言,像是壓死人的最後一根稻草,齊國公吹胡子瞪眼好一陣兒,終於體力不支,被氣的暈了過去,是被人給直接抬出大殿的。

“這國公真是年紀大了,也不知是真暈還是假暈?”孫大人看著那誇張的簇擁隊伍發出質疑。

“誰知道呢。說不過咱們就暈倒,說不定就是苦肉計。”陸大人先前被齊黨壓製的夠嗆,現在自然沒什麼好話。

楚慕一聲不響,不發表任何意見便離開了。

身後的大人們不禁又論起來,一個新加入的官員小聲說了句:

“國公到底是咱們王爺的泰山大人,這般被氣的抬回去,咱們王爺會不會被王妃埋怨?”

若是正常翁婿的關係,女婿是得上趕著給泰山大人搭台子的,誰敢當麵拆台?

孫大人和陸大人對視一眼,陸大人拍拍那位新官員的肩膀:

“誰不知道咱們王爺最厭惡的就是王妃,若是怕埋怨,又怎會跟國公把關係鬨得這般僵?”

“就是。王爺也是可憐,娶了齊國公府的大小姐,打不得,罵不得,休不得,若還要事事以國公為尊,得多憋屈啊。”

一行人這般說著話,出宮去了。

楚慕下朝之後,在兵部衙門看了半日公文,下午才回到府上,老遠看見顧氏打扮的花枝招展走來,楚慕腦中神經一繃,腿腳下意識就飛速往反方向走去,就連顧氏在後麵喊他,都隻當沒聽見。

林欽說,情蠱毒就毒在,不是一日之功,而是日積月累,為了不讓討厭師妹的情緒日積月累,楚慕決定在沒解毒之前,跟師妹保持一定距離,以逃避的方式,將彼此的厭惡感降到最低。

顧氏哪裡追的上蓄意躲她的楚慕,氣喘籲籲,急的在那兒跺腳。

楚慕好不容易逃回書房,想起來昨天看的一本書留在主院,轉道而去,見主院仆婢空空,心生猶疑,一邊找書一邊問了句:

“她人呢?”

韓風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楚慕問的是誰。

“王爺可是問王妃?”

楚慕從床頭找到昨夜沒看完的書:“不然呢?她整天在忙什麼?”人家妻子在家料理家務,等待丈夫回家,殷勤伺候,齊妤倒好,比他這個攝政王還忙的樣子。

“早晨齊國公府派人來稟報,說齊國公身體不適,是被人抬回來的,王妃心憂父親,自然要回國公府探望一番。”韓風將事情敘述完,見楚慕背對著他翻書,不禁又問:

“王爺,今早朝中發生了什麼事,國公怎會被抬回?”

楚慕低著頭一個勁翻書走過來,看起來並無異樣,若無其事回了句:“誰知道……老人家身體不好吧。”

“哦。”韓風掃過楚慕,最終將目光落在楚慕手裡不住翻看的書上,良久才忍不住出聲提醒:

“王爺,您書拿倒了。”

楚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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