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會把魏彥這個唯一的兒子怎麼樣,可你呢,他必然恨你入骨,又如何肯輕易放過?陛下與秦皇後原本鶼鰈情深,後來移情於你,他對秦皇後本就是有虧欠的,你卻為了太子之位設計陷害於她,讓陛下的虧欠更深,也斷送了你與陛下的那點情分。
我當初告訴過你,不要太貪心,帝王的愛和你兒子的儲君之位你隻能要一樣,你偏不聽,什麼都想得到。秦皇後已死,你以為他一旦醒過來,還能與你夫婦和諧,父慈子孝?”
賈貴妃沉吟半晌,什麼話也沒說,隻揮了揮手讓人帶他下去暫押監牢。
太師一走,魯嬤嬤小聲道:“娘娘,太師所言不無道理,為了太子的將來打算,您還是得早做決斷呐。”
賈貴妃閉了閉眼:“你也勸我對陛下動手嗎?兄長也便罷了,難道你也不懂我的心?”
魯嬤嬤頷首:“奴婢自然明白娘娘對陛下的癡心,可您的安危……”
賈貴妃抬手製止:“此事先不提了,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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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賈道雖然謀逆篡位之心證據確鑿,但卻被賈貴妃強行壓製下來,剝去官位暫時關入牢獄,並未傷及性命。
太子一心想取賈道性命,卻又頂不住貴妃的堅持,此事也就暫且作罷。
賈道失勢,朝中大局漸漸被太子收回,表麵來看似乎是一派祥和。
叱吒風雲多年的賈太師就這麼倒下去,蘇瑜在家中聽聞時還是有些震驚的。賈道跟齊國太子有勾結,還私下裡買賣兵甲器械,這種事都能被查出來,看來方洵這個齊國皇子必然在裡頭幫了大忙了,三哥和方洵這種人湊在一起,還真是不簡單。
蘇瑜喂鸚鵡吃了食物,手裡拿著一支狼毫逗它:“笨笨,都好幾個月了,你可是一個字都沒說過呢,來說兩句給我聽聽。”
鸚鵡瞥過臉去,不理她。
蘇瑜看它的樣子挺可愛的,一時興起,讓蟬衣準備了紙筆饒有興味地在桌邊作畫。她旁的東西不見得多懂,但畫小動物還是極為不錯的,不多時便描繪出一隻靈動俏皮的小鸚鵡來,她滿意地看看,將宣紙遞給忍冬瞧:“怎麼樣,跟咱們的笨笨像嗎?”
忍冬笑著點頭:“像,姑娘的畫入木三分,簡直跟真的一樣。”
蘇瑜滿意地笑了,又在上麵添上幾筆,畫了一棵桃花樹,小鸚鵡剛好棲息其上,對著遠處仰頸高歌。
蘇瑜很滿意今天的畫作,拿了自己的得意之作跑去煙水閣給蘇丞看。
她這段日子一直待在家裡,的確是進步了不少,以前隻會畫家禽飛獸,如今桃花也比以前順眼多了,蘇丞難得讚賞:“有進步,可以多練練。”
蘇瑜托腮坐在蘇丞旁邊,小聲道:“三哥,我先前寫了書信讓你代我交給魏公子,你送到了嗎?”
蘇丞微怔,平靜點頭:“我讓青楓送出去了。”
“那他收到以後沒有回信嗎?”蘇瑜問。
蘇丞搖頭:“不過他說明年就回來了,你自己好好在家裡待嫁就是。”
蘇瑜麵上一紅:“我哪裡就答應要嫁給他了,好歹讓我先看看人吧?”
“是是是,等他回來你就能見著了。”蘇丞忍俊不禁地笑,又去書架前取了小木匣子來,“這是他讓我送你的首飾,看看合不合心意。”
蘇瑜接過來打開,裡麵是一支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做工精致,其上的珍珠是罕見的寶藍色,且十分圓潤晶瑩,是罕見之物。
女孩子哪有不愛首飾的,蘇瑜瞧見這簪子眼睛便亮了:“好漂亮的簪子,風格跟京城裡的也不太一樣。”
蘇丞笑:“這是南邊時興的款式,的確跟京城有差異,你喜歡就好。”
“自然是喜歡的。”蘇瑜把玩著那簪子片刻,又遞給蘇丞,“三哥,你幫我戴上看好不好看。”
蘇丞應著,親自將那首飾簪在了她的發髻上,又輕柔地幫她撫了撫鬢前的碎發。
“三哥,好看嗎?”她仰臉看著他,麵露期許。
她膚色晶瑩,雖然未施粉黛,但因為保養的好,皮膚緊致圓潤,幾乎看不見毛孔。她此時雙頰染了些許紅潤的霞色,笑起來時桃花目微微眯著,眼角微微上揚,勾人的緊。銀簪彆於發間,映著麵上凝脂般的膚色,越發顯得光彩照人。
蘇丞抬手在她額間彈了一記,聲音溫潤好聽:“弄弄戴什麼都好看。”
蘇瑜捂著腦門兒嘟嘴:“三哥又欺負我。”
蘇丞將長案上的公文收拾起來,狀似隨意地問:“我瞧著那魏公子挺貼心的,弄弄覺得如何?”
蘇瑜麵露羞赧,把頭垂了下去,把玩著腰間懸掛的淡紫色流蘇:“嗯,哄女孩子挺有一套的,三哥,我都懷疑他是有經驗才這樣了。”
“哦?”蘇丞麵不改色,自斟自飲了一杯,“弄弄為何這麼說?”
蘇瑜道:“他都沒見過我,但每次送禮物都能送到我心坎兒裡,你說如果沒有經驗,哪裡會這麼厲害?”說到這兒,蘇瑜突然小聲問了一句,“三哥,你說他不會是秦樓楚館的常客吧?”
蘇丞麵容一僵,淡淡道:“自然不是,此人潔身自愛,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弄弄應該這麼想,他討你歡心是因為在乎你,真心想娶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