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22(1 / 2)

林淡剛回到營地, 就被匆匆趕來的丁牧傑抱了一個滿懷。他不斷拍打她脊背,又拉開一段距離, 仔細打量她沾滿血汙的臉龐,啞聲道:“你瘦了。”

林淡推開他, 語氣略顯尷尬:“除了瘦,難道你沒看出彆的?”

“還有哪裡不對?”丁牧傑立刻露出焦慮的表情。

“哪兒哪兒都不對,”林淡扯了扯已經硬得結塊的衣服,直言道:“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洗澡了,天天與馬群睡在一起, 你難道沒聞出來?我整個人都餿了。”

丁牧傑擔憂的表情凝固一瞬, 少頃竟無奈地笑起來,“來人, ”他大聲呼和:“快去給林將軍燒一桶熱水!”

“慢著,”林淡抬起手強調道:“多燒幾桶,一桶怕是不夠!”

被傳喚的小兵滿臉激動地跑走了, 仿佛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差事。丁牧傑和李憲則不可遏製地朗笑起來。林淡還是那樣直來直往, 十分可愛。她一走就是一個多月, 對他們而言卻仿佛過了十年那般漫長。

“洗完澡來我營帳, 我們坐下好好聊一聊。”李憲嗓音沙啞地說道。

“我也來。”丁牧傑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我也來, 順便帶一些好酒好菜。”其餘將領尚未走遠,聽見這話紛紛響應。他們好不容易把林將軍盼回來, 可不得好好慶祝一下?

李憲心中氣悶, 見林淡答應了,也不好攆人, 內裡暗罵一聲“沒眼色的東西”。

洗漱乾淨之後,林淡入了大帳,開始講述她這一個多月的經曆:“……離開那處村落,我本想回營地,後來心下一想:就算我回來了又能如何?三十萬西征軍到底不是八十萬五胡鐵騎的對手,我一個人能改變什麼?倘若我有千軍萬馬,必然能殺得五胡聯軍落花流水。”

說到這裡,林淡舉起酒壺豪飲一番,玉色臉龐已染上兩團紅暈,顯得格外明媚,雙眼更似天上的星辰,璀璨無比。眾將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掩藏起心中的愛慕。這是他們的頭領,也是他們最崇敬的人,豈可對她無禮?

李憲飛快看她一眼,隨即低下頭去灌酒。

丁牧傑卻似沒事人一般,隻管斜倚在軟榻上,笑盈盈地看著林淡。他不敢褻瀆她,也不敢靠近她,卻更不敢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林淡飲完一壺酒,隨意抹了抹殷紅的唇瓣,繼續道:“想到這裡,我便抓住一絲靈光,心道千軍難得,但在這遼闊的大草原上,野馬卻是應有儘有。於是我在草原各處遊蕩,接連收攏五六個野馬群,又從五六匹頭馬裡挑出最健壯的一匹馴服,其餘幾匹殺掉。如此,這群東拚西湊的野馬群便對我言聽計從,我隻要控製住頭馬,就等於勒住了所有馬匹的脖子,我讓它們往東,它們絕不敢往西。在回來的途中,我遇見好幾撥匈奴斥候,但我躲在馬腹下,他們竟絲毫看不見我……”

林淡素來沉默寡言,很少會說這麼多話。但是今天格外不同,今天她打了勝仗,喝了烈酒,胸中更有一股豪情需要抒發,於是話便多了一些。她絲毫不知道,當她紅著臉頰,亮著眼眸,侃侃而談時,她灑脫不羈的模樣有多麼動人。

所有人都專注地看著她,當她笑起來時,他們也哄堂大笑,當她暢飲時,他們也舉起酒杯豪飲,隻要能與她待在一塊兒,便是世界上最幸福也最幸運的事。到最後,大家都喝醉了,林淡卻隻是微醺,放下酒杯後沉聲道:“林清為何沒來?”

丁牧傑刻意避開了大家的敬酒,此時還很清醒,徐徐道:“他被老太君強留在京城裡成婚,說是等他媳婦懷孕了才準來邊關。林家的兒郎幾乎全部陣亡,隻留下他一棵獨苗,他得為林家留後。說起來,你也到了該結親的年紀了。”

若是重生回來的那一天,他沒避開林菀的設計,林淡應該已經成了他的妻子吧?這個念頭如跗骨之蛆一般粘附在丁牧傑的心頭,令他難以釋懷。但他又深刻地意識到,哪怕林淡成了他的妻子,他也會因為那點誤解,讓他們的關係走向終結。

倒不如像現在這樣,平平淡淡的,好歹還能做個朋友。思及此,丁牧傑不免搖頭苦笑,本想不飲酒,好好地、清清醒醒地陪著林淡,這會兒竟也有些灌醉自己的衝動。

林淡靠倒在椅背上,一字一句道:“黃沙百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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