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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應該悄悄進行的引蛇出洞計劃,一路上被幾人心音弄得吵吵鬨鬨。

除了鳳翎始終默不作聲,其他三人的心音,這一路就沒斷過。

說到這,胡以白忽然有點好奇的問陶心元:【你從小在饕餮部族長大,也沒來過人界,怎知皇帝尋常百姓見不到?】

連龍遲予這個來過幾次人界的都對此事都知之甚少,還差點穿龍袍出來溜大街。

提及此事,陶心元圓溜溜的雙眼一眯,頗有幾分驕傲:【雖然我沒來過人界,但人界的事我都知道。小時候我鬨著來人界玩,我爹不同意,就找個島建了一座‘人間城’,請了一個大戲班子放在裡麵,把人界發生的事都演給我看。裡麵皇宮、寺廟、戲院、商鋪、長街、勾欄、青山、戈壁,應有儘有,之前那個青衣大個子說什麼洛丹城,其實我早就見過了,他還當什麼人間奇景呢!】

聽完他的話,這下其餘三人都沉默了。

把整個人界都在島上一比一複製出來,這得是大多工程,雖說饕餮部族領地廣闊無垠,但也不是這麼個搞法吧。

看他們三人都沒了動靜,陶心元疑惑道:【怎麼了?】

胡以白乾笑:【你爹還真寵你。】

陶心元理所當然道:【難道你們爹不是這樣的嗎?】

氣氛又陷入一片死寂。

爹這個字,對胡以白來說已經相當陌生。

他親爹在他初中時欠了一屁股債,偷拿家裡的銀行卡和他媽的金銀首飾離家出走後,再也杳無音訊。

他基本就當這個人死了。

後來他媽再嫁又找了第二任丈夫,是個作坊小老板,比他媽大十多歲,開廠子的,有點積蓄。

但對方本身自己就有三個孩子,之後他媽又生了個弟弟,自己的親孩子都搶不上奶吃,他一個後帶來的拖油瓶還是有眼力見的。

每次他媽往他書包裡偷偷塞錢後,晚上回來兩人準保得大吵一架。

高中念到一半,胡以白就搬出去半工半讀。

就是因為這段生活經曆,讓他超出同齡人的早熟,而且結識的人也是三教九流。

學校裡他是溫文爾雅的胡教授,在講台上傳道授業,揮斥方遒。下了課走出大學校園,可能就跟某夜場的老板稱兄道弟,在燈紅酒綠的聲色場所,千杯不醉,八麵玲瓏。

用他一個社會學同事的話說,他這個人既簡單又複雜,是個社會矛盾體的代表產物。

而鳳翎和龍遲予就更彆說了。

均是年幼喪父,而且……

胡以白倒吸口涼氣,悄悄瞥了眼身旁的鳳翎,隻見他照舊一臉淡漠的往前走,仿佛對剛才陶心元的話置若罔聞。但仔細看便能發現,蜷在袖裡的手已經緊握成蓄勢待發的程度。

而前麵的龍遲予就更明顯了。

一股靈壓不受控製的釋放出來,儘管他可能想收斂,可不斷波動的龍氣還是在空中發生衝撞。

地麵的積雪被一陣陣龍卷風,卷到半空,四散而落,宛如一頭晚風中呼嘯而來的深淵巨獸。

周圍的小販都開始手腳不穩的踉踉蹌蹌。

“怎麼回事?刮風了?”

“糟了!會不會是妖怪來了?!”

一片白茫茫中,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頓時一語激起千層浪。剛才還在堅守陣地的小販們,紛紛扛著扁擔推著小車四散而逃。

“快!這邊有客棧!”

“先躲起來!今夜不回家了!”

轉眼間,原地就剩下龍遲予一個,一位守在門板的大叔看到他不進客棧還勸道:“那個大個兒,你快進來啊!小心一會兒妖怪來了掏你的心!”

龍遲予一眼都沒看他,繼續挑著扁擔步履如飛的往小巷裡走。

大叔有點納悶道:“這個傻大個。”

沒想到剛才還充耳不聞的龍遲予一下停住腳,轉頭看過來,眼神陰鷙駭人,滿臉寫著:你才傻大個!你們全家都傻大個!!

看他手指捏訣,似乎想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

胡以白見狀剛想勸阻他,一道心音就搶先一步。

【人界境內,彆惹麻煩。】

聽到冷徹平靜的心音,胡以白微微一怔,側頭看去。

鳳翎居然說話了?

剛才見他一路沉默不語,就連偶爾有飛雪落在眼睫上都不眨一下。

還以為他一直在魂遊天外、思索其他,對他們這邊的引蛇出洞計劃漠不關心。

沒想到他們說話,他一直在聽。

聽到鳳翎的聲音,龍遲予表情更加凶氣外露,大概是剛才陶心元的話讓他想起他與此人還有此生難償的殺父之仇,此刻再看鳳翎的臉更是難掩心中的憤恨。

可是出乎意料,他捏訣要教訓大叔的手鬆了。

【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

罵了一句,龍遲予也沒有要跟鳳翎當街大打出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