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2 / 2)

宗內都傳聞景闌殿陰森可怖,無論晝夜不見天日,連炎炎夏日都冷得如墜冰窟。

甚至有人夜裡路過這裡,還能聽見斷斷續續的淒厲哭聲。

所以胡以白進門前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可真正身至其中時,親眼目睹的震撼還是要遠遠超過傳聞中的感受。

靠窗的位置被上百條百葉窗簾遮蔽著,整個大殿一片黑暗,唯有高高在上白玉案中央擺著一盞長明燈,燈火溫潤明亮。

仿佛在暗示來者,走到書案跟前來。

上前幾步,一股寒風倏然吹來,胡以白側頭看去,發現左側的窗戶開了一指寬的縫隙。

胡以白抬腳緩緩上前,隻是他並未走到白玉案前,而是朝著白玉案右側拱手行禮道:“掌教。”

忽然間,緊貼在地麵的黑影宛如一團黑霧般聚攏起來,轉瞬之間化作人形,立在書案右側。

邱夜央哼笑一聲,看著低頭行禮的胡以白,略微滿意道:“你是有幾分聰明在。”

那參雜其中的不屑語氣,根本聽不出他是在讚揚還是諷刺。

看過原著的胡以白覺得,可能兩者都有吧,但是硬要說肯定諷刺更多些,畢竟在邱夜央眼裡,世上除了飛升的前宗主和他已故的好友,他覺得在座的都是垃圾。

其實他也是僥幸,現在心法剛修習到一重,他還不敢隨意在邱夜央麵前使用‘觀微’。隻是剛才一股寒風吹來,而書案上的長明燈火芯卻絲毫不亂。他便猜測邱夜央可能在右邊,沒想到真給蒙對了。

邱夜央坐回主座,忽然抬手扔給胡以白一枚玉牌:“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明日你就搬到景闌殿來,這邊規矩跟內院差不多,具體事宜問龍遲予,我記得你跟他比較熟識。”

“……”

乾靈宗腰牌的材質是有明確等級劃分的,一般外門弟子為靈銅,內門弟子為煉銀,掌教弟子為赤金,副宗主弟子為昆玉。

如今邱夜央將象征他嫡傳弟子的昆玉腰牌交給他,意思已經是將他收入麾下了。

雖然賞識之情他還是心存感謝的,可這態度未免也太過強橫,況且之前他從未得知對方有將自己收入座下的打算。如今一來,更是對拜師之事隻字未提,上來就甩手扔給他一塊昆玉腰牌。

趕鴨子上架也不過如此。

胡以白雙手端著玉牌,幾步走到桌案前:“掌教,宗內拜師都是要三年期滿,如今離試劍大會還有兩月,掌教這麼早就收下我,其他弟子得知後恐怕會有所非議……”

邱夜央望著他微微眯起眼,無視他的彎彎繞繞,直接道:“你不想當我的徒弟。”

雖然語氣依舊平靜無波,可手邊的長明燈火芯霎時縮小到豌豆大小,明滅不定,仿佛下一刻殿內便要陷入一片漆黑。

胡以白不卑不亢的將玉牌端端正正放回了玉案上:“當然不是,這宗門內想成為副宗主弟子的人多如過江之鯽,能掛名在副宗主門下已是三生有幸,更彆說是能入住景闌殿的嫡傳弟子。隻是我現在拿這塊玉牌,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我有實力在試劍大會奪得魁首,讓所有人心服口服,到那時我再拿也不遲。”

聽過胡以白的話,邱夜央望著桌上的玉牌眸光一滯。

其實他看得出來,胡以白剛才拿到玉牌時就有幾分不願,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以前聽聞景闌殿的其他弟子說,這胡以白天天纏著龍遲予,好幾次宵禁到了都賴著不肯走。如今突然給他入住景闌殿的機會,還以為他會欣喜若狂,沒想到反而還老大的不願意。

不過眼下他也不在乎這兩人間的關係了,邱夜央將桌上的玉牌拿起來:“知道我為何不在試劍大會之後再給你嗎?”

胡以白搖頭。

邱夜央嗤笑一聲:“倒是會裝傻。”

胡以白:“……”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邱夜央:“因為你資質平庸,修煉疏懶,劍術更是一塌糊塗,所以我壓根沒指望你能在試劍大會上取得什麼名次。”

“……”即使胡以白自覺臉皮挺厚,被這麼一通暴擊下,也是有點支撐不住。

同時又有些好奇,既然都爛到這種程度了,還要選他為徒是圖什麼?

邱夜央將手裡的玉牌在案上輕輕一碰,白玉跟昆玉間的脆響在空曠的大殿回蕩不止,仿佛環繞山間的暮鐘聲聲不息,他笑道:“不過也可以換句話說,你無論得什麼名次,這塊玉牌我給你留著。”

言外之意,剛才你那段推辭的狗屁之話,是不可能實現的。

就算你得倒數第一,這個徒弟我也收定了。

無恥到這份上,胡以白也是無言以對。明知他不願還是硬收,這跟強搶民男有何分彆?

話說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閃光點吸引他啊,他改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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